第14章 第 14 章

這邊,簡鬱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繞著馬場騎行了兩圈,已經找到那種感覺了。

他下了馬,準備去喝點水,然後等會回來就自己單獨騎試試。

簡鬱回到了剛剛的那個涼亭,去拿礦泉水。

他不知道的是,不遠處有好幾道視線正在打量著他。

“顧少,你一直看著那個男生,他是誰啊?”有一個紈絝子弟問道。

顧北看著簡鬱的身影,冷笑了一聲,放開懷裏摟著的一個女孩,站起身來:“你們別管了,先玩自己的,我去去就來。”

還真是巧合,他今天和幾個朋友一起來馬場逛逛,沒想到碰上了簡鬱。

簡鬱找到了礦泉水,打開喝了幾口。

等他放下水瓶的時候,身後就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一個人來騎馬呢?陸執不在?”

簡鬱轉身,然後就看見了穿著一身休閑西裝的顧北,襯衣領口還有好幾個口紅印,非常的辣眼睛。

簡鬱對顧北沒什麽好印象,繞開他就要走。

誰知顧北卻不管不顧地攔在他身前:“看見我就躲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打定主意要把簡鬱拉到自己的陣營來。

他可是聽說了,陸執已經向外宣布,過年完就和簡鬱訂婚。

這說明簡鬱在陸執那裏還是有一定信任度的,平時去書房偷個文件什麽的,再容易不過。

想到這裏,顧北用一種誘哄的語氣道:“上次我說的合作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簡鬱:“……”

這人怎麽這麽煩。

像顧北這種人一看就是豪門爭鬥裏麵最先出局的,一點都不會看人臉色。別人都把不耐煩寫在臉上了,他都還能死皮賴臉地往人跟前湊。

顧北見簡鬱不說話,幹脆後背往欄杆上一靠,然後伸出一條腿踩在了前麵一條欄杆上,明目張膽地把簡鬱堵在了涼亭裏麵,這才繼續說道:“聽說你和陸執過完年就訂婚了?”

簡鬱見走不了,也懶得費力氣了,冷淡道:“和你有關係?”

顧北:“沒關係啊,我……”

簡鬱無語道:“那你問什麽問?”

顧北:“……”

他平時也是被人捧慣了的,很少被人這樣不留麵子,當場也冷了臉色:“簡鬱,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給你明說了吧,你要是順著我,跟我合作,還有好果子吃,否則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簡鬱擺擺手,一看就沒把他放在眼裏:“行了行了,知道了。”

說完就趁顧北不注意,從他身旁的空隙離開了。

顧北:“……”

他頓在原地半天,隨後一臉陰沉地去找馬場的工作人員。

他今天不好好地治治這個簡鬱,他就不姓顧!!

接下來的時間,簡鬱停停歇歇,感覺已經差不多學會騎馬了。

就在他最後一次騎上馬,準備沿著馬場繞一圈的時候,然後就看到陸執他們回來了。

陸執騎著馬,走在最前麵。

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太陽光線變成了金黃色,給陸執全身鍍上了一層光圈。

他就這麽逆著光,騎著馬過來,離簡鬱越來越近。

簡鬱立即笑著給他打招呼:“陸先生,我已經差不多學會了,你看看!”

說完,為了展示給陸執看,簡鬱指揮著馬向前走。

陸執靜靜地看著他沒說話。

倒是隨後趕來的秦衍很捧場:“哇,嫂子,你真厲害!這麽快就學會騎馬了!”

林博宇也配合地鼓了鼓掌。

然而就在這時,陸執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簡鬱的那匹馬好像越來越暴躁。

陸執神色一凝,當即對簡鬱說道:“簡鬱,快讓馬停下來,別騎了。”

“啊?好的。”

簡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順從陸執說的話,勒住了韁繩,想讓馬停下。

結果已經晚了。

下一秒,那匹馬像是突然發病了一樣,開始不停地尥蹶子,上躥下跳,並發出陣陣叫聲。

簡鬱一驚,連忙一把緊緊地握住韁繩,努力不讓自己摔下來。

秦衍見狀,立即大聲道:“工作人員呢?工作人員怎麽不在?”

剛剛跟著簡鬱的那個工作人員不知道哪去了。

簡鬱本身就有哮喘病,在這樣的緊急情況下,情緒不穩,哮喘幾乎是瞬間就發作了。

他一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一邊死死地抓住韁繩,臉色一片慘白,冷汗打濕了額前的碎發。

很快,他就沒有力氣穩住自己的身體了,眼前一片模糊。

眼見著簡鬱已經穩不住自己的身體,快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如果就這樣摔下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肯定會被馬蹄子踩踏的。

陸執神色沉沉,眼下情況緊急,容不得他多想。

他幹脆利落地一下子從自己的那匹馬背上跳下來,隨後快速來到簡鬱這邊,沉著聲音說道:“簡鬱,跳下來,我接著你。”

簡鬱覺得自己再也堅持不住了,呼吸急促,冷汗也不停地冒出來。

好像他整個人下一秒就會被馬甩下去,各種踩踏……

這時,他在朦朦朧朧中聽到了陸執的聲音。

他艱難地偏頭往旁邊看了一眼,然後就看見朝他伸著雙手的陸執。

陸執好像總是這樣,能夠在危急的情況下迅速沉著冷靜下來,給人帶來極度的安全感。

簡鬱聽話地鬆開了韁繩,費勁地往旁邊跳了過去。

其實說是跳,倒不如說是跌落下去的。

他已經完全沒力氣了。

他以為自己會跌落到冰冷堅硬的地麵上,然而下一秒卻跌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中。

陸執成功接住了簡鬱。

下一秒,順勢抱著他在地上滾了一圈,避開了失控的馬匹。

最後扶著簡鬱從地上坐起身來。

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從容不迫。

陸執已經最大程度地把簡鬱護在懷裏,然而即便這樣,簡鬱的情況依舊不怎麽好。

簡鬱急促地喘息著,好像下一秒就要缺氧昏過去。

他顫抖著手,想伸進口袋裏去拿哮喘噴霧劑,嚐試了兩次都沒成功。

陸執察覺了他的力圖,看清了放藥的位置,然後快速地幫他取出來,搖晃幾下,將噴口放進他嘴裏,安撫道:“放輕鬆,別緊張。”

越緊張的話,哮喘的症狀就會越劇烈。

簡鬱靠在陸執的臂彎裏,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慢慢地調整著呼吸。

秦衍蹲在兩人身邊,神色焦急道:“有沒有哪裏受傷?”

林博宇這個醫生起了作用。

他迅速簡單地檢查了一下陸執和簡鬱的身體情況。

陸執還好,他的身體素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反應速度也極為敏捷,就算他剛剛全程護著簡鬱,也隻是左手手背擦傷了一點而已。

簡鬱的情況就不太樂觀了,他的右腿的小腿位置有大麵積的擦傷,甚至隱隱滲出了血珠。

而且看起來,腳踝好像也崴傷了。

林博宇的衣服口袋裏隻有兩個創口貼,給陸執貼一下手背還行,簡鬱這樣的就沒辦法。

陸執當機立斷,一把將簡鬱抱了起來:“馬上去醫院。”

-

去醫院的路上。

林博宇開著車,秦衍在副駕駛。

簡鬱和陸執則是坐在後排。

簡鬱剛剛幾乎是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遭,此時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神情懨懨地靠在椅背上,眉頭緊蹙,睫毛也顫動著。

陸執眸色沉沉,低聲問他:“很疼?”

簡鬱抿了一下唇,顫聲道:“有點。”

陸執和簡鬱之間隔了一定的距離,他偏了一下頭,看了一眼簡鬱的右腿:“再忍忍,馬上到醫院了。”

說完,他回想起剛剛的事,問道:“在馬場發生什麽事了?”

為什麽好好的,那匹馬會突然出了問題?

簡鬱搖了搖頭,聲音微弱:“我也不清楚。”

他有按照工作人員教導的方式騎馬,按理說不會出事才對。

突然,簡鬱想到了什麽,他看著陸執說道:“我在馬場碰到顧北了。他和我聊了幾句,然後聊得很不愉快。”

顧北?

陸執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立刻掏出手機給陳淮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去馬場調查一下。

副駕駛的秦衍轉過頭來,一臉義憤填膺:“不會真的是顧北那小子幹的吧?如果真是這樣,可千萬不要放過他!”

陸執顯然已經在考慮這件事了,聲音冷漠:“等陳淮去調查一下就知道了。”

醫院。

陸執的手背沒什麽大問題,隻需要簡單地消一下毒,然後貼兩張創口貼就行。

倒是簡鬱,得好好地去拍片檢查一下。

在簡鬱被送去檢查的時候,陸執就聯係陳淮,處理馬場那邊的事。

一個小時後。

簡鬱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好在他並沒有其他地方受傷,隻有右腿小腿擦傷了,以及輕微的扭傷。

他被轉移到了普通病房,還輸了一瓶液。

簡鬱有些驚訝:“我這傷還需要輸液嗎?”

在醫院裏,林博宇又換上了一身白大褂,他笑著回道:“不是,你這個外傷不算嚴重,讓護士給你上點藥就行。倒是你的身體太虛弱了,得補補,順便給你輸點補藥,這樣對傷口的愈合也有幫助。”

“這樣啊。”簡鬱了然地點了點頭,然後禮貌道,“謝謝林醫生。”

林博宇笑道:“這是我該做的,你不用對我這麽客氣。”

他發現陸執家的這個小孩真的很不錯,完全就是表裏如一,模樣長得乖巧,性格也乖巧。

一個護士拿來了紗布和藥劑,開始給簡鬱處理受傷的腿部。

這時,秦衍從外麵闖了進來,一臉急切道:“我剛剛去偷聽了一下陸哥打電話,今天這事果然是顧北在裏麵搞鬼,他買通了馬場的一個工作人員,讓那個工作人員給嫂子的馬下了藥,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簡鬱聽到這裏,神色有些難看。

果然是顧北。

他知道顧北看不慣他,但是沒想到顧北會使用這麽下作的手段。

給馬下藥?

這是什麽腦殘幹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