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一嚇唬就跑了嘛...)
寧母回家後, 反複想著寧綏說的那些話,躺在**, 淚水濕了半個枕巾。
她回來後對傭人說了一句胃口不好, 不用叫她吃晚飯,便上了樓。寧琛在書房看文件,寧遠溟在客廳玩手機, 這兩個被寵慣了的隻以為她是打牌輸了心情不好,問候了一句, 便沒下文了。
要是寧綏在這裏,一定會蹲在床邊關心地追根究底,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吧。
她不插手公司事務,空虛得很,每天隻能和那些富太太打牌逛街打發時間,能在家裏談論的話題無非就是一些圈子裏的八卦。
大兒子寧琛每天忙得焦頭爛額,根本無暇搭理她。
寧遠溟雖然會關心她, 但她也能看出來, 小溟對那些女人之間的八卦並不感興趣, 連她說的幾個牌友的名字都記不住。
隻有寧綏, 每次來的時候都會陪她眉飛色舞地聊上很久, 還會記住她每次打牌輸在哪裏, 查資料, 給她支招。
一開始她以為寧綏是從小鎮考過來,沒見過大城市的生活, 才會對她聊的話題好奇, 可現在才反應過來……寧綏隻不過是願意花時間和精力陪伴她罷了。
現在寧綏收回了花在她身上的感情, 她的生活一下子又變回以前空落落的樣子。丈夫常年不在家,兩個兒子都長大了根本沒心思管她在想什麽。
吃晚飯的時候寧琛發現寧母還沒下來, 對旁邊的傭人道:“煮點粥送上去,讓她多少吃點。”
見寧琛快速地吃了幾口飯,拿起外套又要出門,寧遠溟端著碗,問:“哥,你是晚上還有局嗎?”
“有場拍賣會。”寧琛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再不過去趕不上了。”
“拍賣會?”寧遠溟有點疑惑:“你以前可從來不參加這種活動。”
寧琛倒不是不想去,而是那些慈善會拍賣會全是高端富翁會去的場合。寧琛和寧父兩個人努力,經營著江城和海外的公司,才勉強躋身這個圈子,就這樣,還是江城這個圈子的邊緣人物,一貫被那些家大業大的家族看不上。
寧家財力跟不上,去了也是小嘍囉丟人現眼,這拍不起那舍不得拍,去了幹什麽?
寧琛穿著外套朝玄關那邊走,邊道:“聽說那家科技公司的林總會去,趁著這個機會我去給他送張高爾夫卡,約頓飯。”
“林總?林滿?收購了徐天星爸爸公司的那家?”寧遠溟頓時放下碗筷站起來。
寧琛對著玄關處的鏡子整理自己的領帶,沒心思理他。
寧遠溟卻緊跟了過來:“我能去嗎?”
“你去幹什麽?”寧琛皺眉。那種場合他去都有些怯場,把寧遠溟帶去,要是出了什麽醜怎麽辦?
“我認識——”寧遠溟話說到一半,忽然閉上了嘴巴。
他覺得寧遠溟最近神神秘秘的,但他心思還在拍賣會上,懶得多問。
林滿能靠著一筆投資白手起家,短短幾年內在江城這個圈子裏站穩腳跟,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優秀人物。
對於這種比自己年輕、能力還比自己強的人,寧琛心中多少有點兒嫉妒,但更多的還是欽佩。
他公司最近有筆業務,如果可能的話,或許能和林滿的公司談成合作,因此他想趁此機會過去結識一番。
如果可能的話,他當然更想認識林滿背後的人。能讓林滿心甘情願地跟著他,那個人也絕不是什麽普通的繼承了遺產的富二代。
但目前來看,整個圈子都沒人認識那個人……那麽退而求其次,認識一下林滿也行。
看著寧琛出門,寧遠溟扯了扯嘴角。
寧母對他的感情較深,寧琛卻多少還是有點兒防著他,或許是怕他奪家產,已經大三了還不讓他接觸任何公司的事務。
可寧琛怎麽會想到,他挖空心思想要的,自己已經輕而易舉得到了?
或許先耐心等等,等自己和那個人關係再近一步,再來讓寧琛大吃一驚。
車子在開往拍賣會的路上,寧琛打開手機,又忍不住看了眼發到自己手機上的那幾張流水截圖——是上次他拜托人調查寧綏後,進一步收到的調查結果。
那幾張流水證明寧綏在嫁入季家之前,不僅花了上千萬買過畫,還置辦過幾處房產。
他自己不可能有錢,寧家也沒有給過他那麽多錢,那麽就是他在嫁給季鬱呈之前,還和什麽別的有錢人有關係。
萬一這些東西以後被自己之外的其他人調查出來,那可就完了。
寧琛越看越頭疼,他對這個半路來的弟弟確實感情不深,但也不想見到他自毀前程,更不想讓他拖累到寧家。
思考了下,他忍不住撥通了寧綏的電話。
這邊寧綏剛陪著季鬱呈做完檢查,打算回家。
醫生說一切正常,發燙可能是某種生理現象,雖然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麽原因,但問題應該不大,讓他們家屬不用擔心。
車子上,寧綏抱著自家植物人老公,鬆了口氣。
要是因為他洗澡洗得太慢,導致植物人感冒,那他罪過了就大了。
寧綏又摸了摸季鬱呈的臉,還是很燙,而且蒼白中還透著種不正常的潮紅,幾乎可以煮雞蛋了。
醫生給了他冰袋,讓他在植物人體溫過燙的時候可以幫助降降溫,但冰袋過於冰,這大冬天的,即便車子裏開了暖氣,正常人碰上去也會凍得一個哆嗦,更何況是用在植物人身上。
寧綏想了想,把季鬱呈的身體微微扶正,讓他身體靠在車子後座,腦袋歪在自己的肩膀上。
然後,用冰袋冰了會兒自己的雙手,等自己的手溫度變低後,再將手貼在季鬱呈臉上,幫助他降溫。
寧綏用兩隻冰冷的手包裹住植物人熱氣騰騰的脖子,輕柔地按,從耳垂到衣服內的胸膛,來來回回,無比專注。
季鬱呈:“……”
小妻子做這件事隻為幫助自己降低體溫,然而卻不知道這對於自己來說又是另一種“升溫”。
季鬱呈實在不想讓自己身體再次起反應,可一直這樣被動而無助地被“蹂/躪”著……是個男人都會欲望高漲。
回去的一路上季大少爺忍得十分艱辛。
既要控製自己的身子不要胡亂敏感地發抖,又要清空腦子裏的思想努力讓自己變得清心寡欲,還得讓自己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皮膚的觸感上。
終於,一通電話打斷了小妻子的好心幫他降溫。
寧綏的手一直拿著冰袋,也凍得受不了,趁著手機響起來的功夫,把冰袋放下,隨手拿過來接通:“喂。”
沒想到是寧琛打來的電話,寧綏重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這個哥哥八百年沒和他聯係過,突然聯係,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那邊傳來寧琛的聲音:“寧綏,我有事情和你談,你抽個空過來見我一麵。”
寧琛的語氣很不好,像是在為什麽事情心煩意亂,聽著非常嚴肅。
寧綏一隻手放在季鬱呈臉上,繼續給植物人老公冰敷,疑惑地問:“你有事情要和我談,為什麽是我去見你?”
寧琛:“……”
寧琛忍了忍,問:“那你什麽時間有空?”
“什麽時間都沒空。”寧綏說完就想掛電話,下午他和寧母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實在不想再多費口舌。
“等一下,”寧琛語氣變得難聽起來,“寧家和季家的錢都夠你花,不要再幹那種事情了。”
“幹什麽事情?”寧綏被他說得一頭霧水。
這個弟弟年紀還小,以前也沒受過正經教育,為了攀附有錢人,一時犯錯也是情有可原的。
寧琛竭力按捺住自己訓斥他的衝動,讓口吻變得家常化一些,道:“作為你哥哥,我提醒你,盡早和那個人斷絕往來,不然……”
然而他話還沒沒說完,已經被寧綏掛了。
“嘟嘟嘟——”的斷線聲音傳來。
寧琛:“……”
再打過去,他發現他的手機號碼和微信全都被寧綏拉黑了。
寧琛臉色頓時青了起來。
“莫名其妙的……”寧綏關掉手機,完全不關心寧琛在想什麽。
想得到家人的時間已經過了,現在他有幾個朋友和兩個係統,就已經很滿足了。
植物人在他懷裏,沉默地聽著方才的電話。
和小妻子接觸越久,對他的家事越了解,季鬱呈眼裏的寧綏越發像隻表麵上看起來對什麽都不在乎、但其實內心極度敏感的流浪小貓。
柔弱純淨,需要自己保護。
他從小一定吃了很多苦,才走到自己麵前。
所以他那些讓009感到害怕的,看似有些瘋狂的舉動,不僅不讓季鬱呈感到害怕,還讓季鬱呈內心生出無限的保護欲。
這又不是他的問題,正因為缺愛,所以才會產生自我防禦機製,心理狀況才會變得這麽危險。
如果好好的守護他,幫他打開心結,他一定能恢複成正常人。
想到這裏,季大少爺忍不住看了眼右上角的電量。
百分之二十一。
季鬱呈:“……”
009知道宿主要說什麽,心虛地提前抱頭躲了起來。
季鬱呈:“……”
幸好接下來又是兩天周末,植物人得以和小妻子膩歪在一起。
翌日早上,寧綏一起來,就發現窗外被迫不及待地放了一隻蘋果。明明說的是下周,它卻第二天就放了。
蘋果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可能是從樓下廚房裏偷的,因為周姨早上一直在念叨廚房好像少了點什麽東西。
寧綏打開窗戶,把那隻又大又飽滿的蘋果取了進來,忍不住笑了笑:“可愛。”
窗邊剛好放著上次沒給季大少爺讀完的童話書,外麵下了冬季的第一場雪,這樣一副場景,倒真有幾分童話裏的感覺。
不知道那隻小係統的宿主是誰,要是沒有宿主,他還真想讓它住進自己身體裏。
察覺到他這個想法的001立刻咳嗽了兩聲。
寧綏立馬安撫:“好啦,也就想想而已。”
寧綏給**的植物人掖了掖被子,換好衣服轉身下樓。
他走之後,季鬱呈的靈魂冷酷地勾起嘴角:“聽到了嗎?”
“什麽?”009問:“窗外的鳥叫嗎?”
季大少爺臭屁道:“他說我可愛。”
009:“……”
這兩天寒潮來臨,寧綏也不打算出門,在家裏除了和管家叔叔一塊兒一日三餐,就是給季鬱呈讀一些書,做些按摩。快到期末,也該提前寫論文了。
寫了會兒,他眼睛有些漲,抬起頭,窗外下著小雪,室內靜謐,身邊的植物人老公一如既往雙眼緊閉,麵容俊美,寧綏坐在他身邊,垂眸注視著他,陡然生出了幾分溫馨的感覺。
拋開傳聞中陰晴不定的性格不講,這位季大少爺還真挺完美的。
尤其那張臉,不管看了多少遍,寧綏都不覺得厭倦。
人麵對好看的事物,就想擺弄,寧綏也不例外,他忍不住趴過去,俯身嗅了嗅季鬱呈身上的氣息。
真好聞啊,這種熟悉的藥草味也給他帶來一種歸屬感。
他一會兒摸摸季鬱呈的頭發,一會兒揉揉季鬱呈的耳垂,過了會兒又臉貼在季鬱呈的臉上,手臂圈住他脖頸,抱著他睡一會兒。
也隻有沒有意識的植物人才能忍受他這般黏糊了吧。
從小是孤兒的寧綏總是在不斷失去,小時候是因為過於弱小而被搶走的玩具,長大了是用挑剔眼神看著自己的家人。
雖然有朋友,但因為係統限製的緣故,也不能和他們有多親密的接觸。
周圍的事物總是不斷變來變去,唯有在植物人老公這兒,他感覺到了一種不會變的靜止。
“真好。”寧綏撫了撫季大少爺的臉,“如果不醒來,就一直是我的。”
他就一直可以對著這張俊臉,抱著這具身體。
009:“……”
這句話分明很正常,但009就是聽出了一分鬼畜的感覺,它牙齒打架,完全不敢直視宿主的小妻子的那張臉,直接鑽進了宿主身體內部。
一邊鑽,009一邊忍不住查看了下宿主的腦子。
然而宿主心中正生出無限的柔情。
009:“……”
揉了揉眼睛,寧綏又繼續寫了會兒論文,忽然覺得有些枯燥,他關掉筆記本電腦,翻身趴下,掏出手機來打兩把遊戲。
他不怎麽沉迷於遊戲,但和所有男大學生一樣,市麵上的單機遊戲和對抗性遊戲他都會玩一點兒。
剛玩了兩把,還正在匹配隊友,遊戲界麵彈出彈窗。
柯赫:“學弟也在玩這個遊戲嗎?要不要我帶你。”
一旁在腦內投影旁觀小妻子打遊戲的季鬱呈:?
怎麽又來?
上次被揍那一拳腦子裏的水還沒倒幹淨?
寧綏多少也猜到了柯赫的心思,他很感激有人能喜歡他,但他沒有時間去應付這樣的人。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喜歡自己玩。”
柯赫:“隻是一起上個分而已,寧綏,你不要多想。”
這話說得讓寧綏不知道該怎麽回。
寧綏禮貌性回複:“我不想和你一起上分,老公會吃醋。”
柯赫:“……”
柯赫:“可一個人單排很沒意思吧。”
寧綏:“對不起,我和我老公雙排。”
“可是……你老公不是植物人嗎?怎麽做到和他一起打遊戲的?我沒有別的意思,也是從籃球隊的人那裏聽說的,我真的很喜歡你,從你剛進大學的時候第一次遇見你就開始了……如果你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就好了。”
柯赫又發來一條:“我家境的確沒有季家那麽好,但也算小康,如果你喜歡錢,我會努力賺錢養你。”
話聽起來很真摯,但卻給寧綏造成了困擾。
寧綏的選擇是……把他拉黑。
反正拉黑列表已經躺了兩個,再多一個也無所謂。
雖然季大少是個植物人,管不著自己。即便管得著,以他冷性冷情的性格,可能也無所謂自己這麽一個衝喜的工具人在外邊會幹什麽。
但寧綏沒有給別人戴綠帽子的愛好,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搖錢樹。
那邊,柯赫有幾分失魂落魄地放下手機。
沒想到寧綏一點兒機會都不願意給他。
但……正因為這樣,他才應該越挫越勇不是嗎?
他之前已經等了三年,好不容易等到寧綏和季之霖分手,迎來了一點希望。如果遇到這麽點兒阻攔就放棄,又有什麽資格說喜歡?
何況,他這幾天也打聽過了,寧綏與那位季大少爺的聯姻,隻是為了衝喜,期限是一年。假如一年過了,那位季大少爺還沒醒來,寧綏很有可能會與他結束婚姻關係。
自己先提前追求,到時候不就能排隊排在前麵嗎?
柯赫是相信金誠所至,水滴石穿這句話的。
……
季鬱呈和寧綏都以為柯赫就這麽放棄了,但沒想到,周一寧綏剛拎著書包抵達寢室,柯赫就拿著保溫桶靠著牆坐在402寢室外。
見到寧綏過來,他迅速站起來:“我在校外租了房子,燉了點兒雞湯,剛好冬天冷,可以養胃。”
說完,他將保溫桶擰開,雞湯的香味頓時敞了出來。
寧綏一時之間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不起,我不喝,你拿回去吧。”
見柯赫還要說什麽,寧綏頭疼地打開寢室門,迅速關上門進去。
柯赫有些失望,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之內。
寧綏這人看起來溫和、平易近人,實則外熱內冷。
他室友在樓道那邊等他,見他原封不動地拎著保溫桶下來,搖了搖頭:“根本追不到,要是能追到,大一早就追到了,我看寧綏就是喜歡有錢人……”
“再這麽說絕交。”柯赫皺眉:“這才展開追求攻勢的第一天,急什麽。”
還有追求攻勢?
難道是打算不停地糾纏下去?
季鬱呈麵色沉沉地看了眼右上角的電量,百分之二十九。
009能感覺到季鬱呈的不安和煩躁,別看宿主總是說他的小妻子患得患失,但真正經常不安自卑的是他吧!作為一個躺了兩年的植物人,拿什麽去和活人比?就連拎著保溫桶送雞湯這件事都做不到。
009感覺到季鬱呈身上的氣壓越來越低,它都受不了了,忍不住道:“宿主,要不你再揍他一拳?”
實在不行就武力解決,揍到這小子哭為止唄。
“他剛才還算說了句人話。”季鬱呈冷冷道。
看在這小子在朋友麵前為小妻子出頭的份上,這次不揍他。
盡管如此,季鬱呈心情還是有些陰鬱和煩悶。
並且,滋生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妒忌,在他還在小心翼翼地第一次和小妻子打招呼的時候,其他人居然能這麽光明正大地追求小妻子,肆無忌憚地表達愛意。
而他還是個躺在**凡事都隻能靠小妻子和管家幫忙的植物人,說的好聽點是植物人,說的難聽點就是半死不活。
往日風光的季大少爺從未感受過這種被當著麵搶東西的感覺,簡直令人氣得牙癢。
而且,他和009一直寄希望於電量到了百分之百就能醒過來,可這隻不過是他和009的猜測罷了,到了那時候到底能不能醒還是個未知數。
萬一,萬一那小子用什麽小花招將小妻子吸引過去了怎麽辦?
季大少爺不想承認,然而他內心的確非常不安。
而這種不安在接下來達到了頂峰。
寧綏在寢室坐了會兒,微信一直不停收到柯赫的申請加好友的提醒。
“怎麽辦?”他在腦海裏問001:“這個學長未免也太執著了,但他又沒什麽惡意,有什麽能讓他自動放棄的方法?”
001苦惱地道:“這種情感問題,我實在不擅長。“
寧綏沉思了會兒,通過了柯赫的好友申請。
那邊柯赫還沒來得及欣喜,就收到了寧綏發來的微信:“今天放學了去我家玩,地址發給你。”
柯赫剛下這棟寢室樓呢,就收到了這麽一條邀請,登時拎著保溫桶麵露喜色。
寧綏是改變心意了嗎?
“是讓我一個人去,還是要帶朋友去?”
“隨便你。”寧綏回道。
寧綏又打電話問了下管家:“能讓朋友去家裏嗎?”
管家道:“當然可以,老爺子說過,讓您把季家當成您自己的家。”
在腦海裏眼睜睜看著事情發展成這樣的季鬱呈:“……”
009:“……”
009道:“宿主,冷靜,按你小妻子的性格,一定不是因為對那小子感興趣才邀請他去家裏,而更像是想把他帶到偏僻的地方分/屍,說起來,你家有地下室嗎?沒有地下室的話有冰窖或者酒窖嗎?”
季鬱呈:“……”
季鬱呈腦瓜子嗡嗡的,黑了臉:“閉嘴。”
雖然相信小妻子最愛的人是自己,畢竟小妻子一個吻就能讓自己從完全無法動彈,到恢複一點動彈的能力,這必定是真愛無疑了。但季鬱呈還是無法忍受寧綏就這麽和別的人說話、交談、發出約會一樣的邀請。
這些都是他以目前植物人的身體狀態無法做到的事。
越是兩廂對比,他越是厭惡自己這無法動彈的身體。
他覺得自己可能被小妻子同化了,占有欲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別說看小妻子和別人有肢體接觸了,就連看到小妻子和情敵多說兩句話,都想讓情敵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或者讓小妻子回到自己的**,隻看著自己……
**的季大少爺努力抑製自己內心這些黑暗的想法,但煩躁還是將他裹得透不過氣來。
……
上完最後一節課後,寧綏提前上了季家的車子回去。
回去的第一件事是上樓,費力地把自家植物人老公抱到輪椅上。
不知道為什麽,平時把季大少爺從**抱起來時,植物人耳朵和指尖都會泛起淡淡的紅暈,但今天卻不了。
今天的植物人老公臉色透著病態的蒼白,一點別的顏色也沒有。要不是他臉上麵無表情,雙眼緊閉和平時沒什麽兩樣,寧綏還以為植物人在生氣呢。
抱起來的時候也有點費力,好像比平時變得更加沉重了。
寧綏:“……”?
季鬱呈心裏憤憤地想,邀請學長來家裏,怎麽還要讓他坐輪椅下去。
不該把他藏起來不讓學長看見嗎?
怎麽,他們一起玩,還要讓他在旁邊當裝飾品嗎?
因為心中別扭,季鬱呈身子格外僵硬,不似平時那樣對寧綏順從。
寧綏不知道植物人的內心活動,把季鬱呈放到輪椅上後,又抱著季大少爺掂量了一下:“咦,難道喝營養液喝胖了?”
季鬱呈:“……”
小妻子對自己的愛意果然是減少了吧,已經開始嫌他胖了?
季大少爺內心苦澀。
“你好你好,我是寧綏的學長,大四體育係的,這是我朋友。”
樓下,柯赫和朋友已經抵達了別墅門口。
“是寧綏的朋友啊,進來吧。”管家接過柯赫手裏的水果,笑了笑:“不用帶禮物的,寧綏很少邀請他的朋友來家裏,你們一定是他很要好的朋友吧。”
柯赫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帶什麽太貴重的禮品啦。”
寧綏就是嫁給了這幢別墅的主人吧。
一個有權有勢、卻無法享受這一切的植物人。
在一個沒有意識的植物人麵前追求寧綏,柯赫心中更加生出了一些刺激的快感。
雖然在學校的時候就知道季之霖家裏有錢,但猛然來了季宅,看過了外麵被皚皚白雪覆蓋的花園,又看見裏麵各種陳列的藝術品,柯赫和朋友還是有點震驚。
這與他們所生活的圈子……完全是兩個世界。
發現他神色有點緊繃,管家好心道:“沒事,放輕鬆,換雙鞋去找寧綏吧,他在一樓書房。”
柯赫努力讓自己不要露怯,笑了笑:“好,我洗點水果帶進去找他吧。”
他的確沒錢,但他的優勢是身體好、細心,能照顧寧綏。
所以在寧綏麵前,他想盡可能的表現出這一點。
“廚房在那邊,您自便。”管家指了指。
柯赫拉著朋友來到廚房,將帶來的水果洗幹淨,切盤,並且雕了兩隻精致的兔子。
“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手藝?”朋友調侃道,一邊東張西望,摸了摸牆上的燈。
總感覺這壁燈都得幾十萬……
柯赫抿唇:“昨晚連夜學的。”
花了半個小時,總算切好了,廚房也被他弄得一團亂。他端著水果拚盤,朝管家指的書房方向走去。
“真大啊。”朋友跟在他身邊,還在感歎。
書房門沒關,隻虛掩著。
出於禮貌,柯赫還是敲了兩下:“寧綏,能進來嗎?”
裏麵傳來遊戲闖關的聲音,可能聲音開得太大,寧綏沒聽見。
不過,寧綏在打遊戲?
柯赫眼睛一亮,這又是一個自己擅長的,能表現自己的地方。
柯赫忍不住推門進去。
然後就看到,偌大的液晶遊戲屏前的地毯上,不是寧綏一個人。
地毯上一塊棋盤格毛毯,寧綏披著毛毯,親昵地把一個男人攬在懷裏,讓那個男人上半身的背部完全貼合他的胸前。
然後抓著那個男人的兩隻手,用那個男人的十根手指頭握著遊戲手柄。
站在書房門口能看到那個男人的半個側麵,模樣俊美,五官精致毫無瑕疵。
隻是雙眼緊闔,臉色有種病態的蒼白,嘴唇也有些白,分明是個沒有意識的植物人!
那人由於身高過長,兩條腿被寧綏擺在地上,隻有上半身歪倒在寧綏的懷裏。
假如不是胸膛還在緩緩起伏,看得出來還是個活人的話,這副樣子簡直就像是寧綏抱著一個人型玩偶或是屍體……
而寧綏絲毫不覺得他的所作所為有多麽詭異,時不時用嘴唇蹭蹭懷裏男人的頭發,過了一關,還會捏捏男人的下巴:“季鬱呈,你好棒。”
不知道是不是柯赫的錯覺,那位宛如高嶺之花的植物人分明閉著眼,毫無表情,可硬是給人一種害羞、舒服到快要死掉的感覺……
似乎是聽見書房門口有動靜,寧綏回過頭來看了兩人一眼。
“來啦,進來坐呀,我在和老公打遊戲。”
柯赫:“……”
柯赫的朋友:“……”
柯赫臉色緩緩變白,像是當場看了什麽鬼片,手中的果盤忽然摔了一地,拉著朋友屁股尿流地跑了。
寧綏:“……”
別墅門口傳來摔跤的聲音,管家問:“沒事吧?”
柯赫和他的朋友連回答也答不出來,恐懼地狂奔。
……
寧綏聽著外麵的動靜,彈了彈褲腿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感覺到了無敵是多麽寂寞。
“就這?”
一嚇唬就跑了嘛。
原來小妻子叫人來,是為了讓那小子知難而退?
季大少爺醋了一天的鬱悶陡然煙消雲散,身體不僵硬了,耳根微微紅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