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深談
第四十六章 深談
孤月淒冷，臥龍山的夜晚完全是惡魔的樂園，躺在山穀中，葉亦寒甚至可以看到不遠處密林中那些來回穿梭的黑影，充滿了邪惡氣息，不少亡魂在其中飄蕩著，發出陣陣令人心顫的鬼笑之音，令人心中發怵，不過還好，有了小奇這個大煞星坐鎮，那些孤魂野鬼還沒有愚蠢到自找麻煩這一步。
在暗靈舞的敘述下，葉亦寒才對這個一直籠罩在神秘之中的苗疆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自從萬年前東大陸突遭黑手消失後，東方諸多民族幾乎滅亡殆盡，但是天無絕人之路，不少修為有成的大能從那場天地動蕩中存活了下來，並且開辟出了自己的小世界，將其族人帶入了小世界生存，稱為“秘境”。
轉眼間，萬年時光已匆匆而過，即使是開辟出小世界的大能也抵不過歲月的蹉跎，身死道消，秘境也就失去了領導者，內部的諸多矛盾也開始顯露出來，苗疆秘境就是其中之一，內部矛盾的日益尖銳，終於讓苗疆秘境發生了暴亂。
在苗疆秘境中，有一個曆史悠久的宗教，名為血煞教，此教原本信奉苗疆秘境開創者奎山，但隨著奎山的隕落，血煞教也逐漸變了味道，逐漸的，血煞教從內部一分為二，分裂出了苗疆皇族和血煞正教。
為了奪取苗疆秘境的掌控權，苗疆皇族和血煞正教在秘境中展開了常年的搏殺，最終，苗疆皇族獲勝，血煞正教自然被驅趕到了秘境邊緣的混沌地帶，自生自滅。
但就是由於苗疆皇族的仁慈，卻導致了後來的滅亡，血煞正教在混沌地帶苟延殘喘，為了滅亡皇族，奪回秘境，血煞正教的曆代教主都瘋狂的修煉，不惜墮魔道，逆天命，在此期間，血煞教中出現了一個驚天奇才，外稱血煞老祖，但是最終也不見其露麵。
就這樣，萬年時光匆匆而過，苗疆皇族的實力也逐漸衰弱，皇族根本沒有意識到，在他們身邊，有一隻凶殘的老虎，正在逐漸壯大，就在前一段時間，血煞正教卷土重來，血洗皇族，統治了秘境數千年的苗疆皇族宣布滅亡。
而暗靈舞，就是苗疆皇族的一份子，在苗疆皇族遭到血洗的時候，暗靈舞在其族人的幫助下幸免於難，隻不過也遭到了血煞教的追殺，被血煞教封住了內力，僅僅是在體質上和普通人要靈敏許多，但是內力卻被封死，之前那幾個想要抓捕暗靈舞的男子，正是血煞教派來的人。
“那照你這麽說，龍叔和你們皇族的人認識？”葉亦寒俊眉微挑。
暗靈舞點了點頭，說道：“嗯，他和我叔叔認識，我叔叔給了我一塊玉佩，讓我拿著玉佩去找龍院長。”說著掏出一枚散發著微微綠光的龍形玉佩，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哇唔……”葉亦寒從暗靈舞手中拿過了玉佩，雙眼不由泛起了星光，喃喃自語道：“這可是上好的玉石啊，看著光澤，看著質地，嘖嘖嘖……不錯不錯。”
暗靈舞此刻滿臉擔心的看著葉亦寒，生怕葉亦寒心生歹意將玉佩據為己有，但是暗靈舞的擔心是多餘的，葉亦寒看了片刻便將玉佩交給了暗靈舞，撇了撇嘴說道：“隻不過呢，越好的東西，越會引起事端，我還是喜歡平靜的日子。”
暗靈舞也沒有言語，小心翼翼的收起玉佩，坐在了一旁，仰望著天空，不再說話。
葉亦寒此刻就躺在暗靈舞身邊的斜坡上，兩隻眼睛盯著夜空的明月，淡淡的說道：“今晚的月亮好耀眼……”
“嗯。”暗靈舞點了點頭。
沉默了片刻，葉亦寒又說道：“在西方，很難見到這麽明亮的月亮，沒想到在這個鬼地方還能見到。”隻不過暗靈舞沒有回話。
葉亦寒扭頭看了看暗靈舞，暗靈舞此刻抱著雙膝，雙眸流動著清澈的目光，望著月亮一眨一眨的，一種別樣的感覺，從葉亦寒心中某一角落升起，很少有目光能打動一個人的內心，但是暗靈舞此刻的目光，卻令葉亦寒心中有一種柔軟的感覺，這種目光，似乎有一絲對和平祥和的渴望，一種對親情溫馨的懷念，還有一種對生命情感的思考，很複雜的目光，但是卻透著一絲單純，一絲天真，一絲遐想，在這個冷寂的夜晚，映著那輪孤冷的殘月，也顯得很是朦朧動心。
暗靈舞並沒有感到葉亦寒在注視著自己，依然望著彎月發呆，映著月光，葉亦寒都能看清暗靈舞呼吸時的熱氣。
小奇此刻卻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一雙眼珠在葉亦寒和暗靈舞身上徘徊數次，最終識趣的轉過身，吸收著子夜時分來之不易的太陰之氣。
“你……在想什麽？”沉默了許久，葉亦寒才開口問著。
暗靈舞依然沒有回答，隻不過不一會兒，卻開口說道：“我在想……月光，是不是真的這麽純潔無染。”
“呃……什麽意思？”葉亦寒有些不解。
暗靈舞微微一笑，伸手張開五指，像是要觸摸月光一般，說道：“那你相不相信，人心是純潔無染的呢？”
“這個……”葉亦寒有點遲疑了，這個問題看似簡單，但是如果仔細想起來，卻會發現異常複雜，可以說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準備的答案，當然，也可能是這個答案包裹在重重迷霧之中，根本無法揮去的迷霧。
沉默了半晌，葉亦寒才坐起身，說道：“我寧願相信每個人剛出生的時候都是純潔汙染的，隻不過是在成長階段被塵世汙染而已。”
暗靈舞收回手，看了看葉亦寒，又道：“那你說……是人心汙染了塵世？還是塵世汙染了人心？就好比這月光，是月光照亮了黑夜，還是黑夜襯托了月光？”
葉亦寒這次是真的沉默了，暗靈舞的問題，讓他有一種無言以對的感覺，就這樣，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許久許久，葉亦寒再次躺下，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解釋給暗靈舞聽，低聲說道：“或許……每件事情都有雙麵性吧，就好比太極圖一般，象征著光與暗，其實大世界隻不過是給你一個選擇的全力，選擇光明與黑暗，全是人心的一念之間。”
暗靈舞想了一會兒，微微點頭說道：“你這種說法……貌似有點道理，但是想想現在所謂的人心墮落論，是人心真的墮落了，還是一種別樣的升華？”
“別樣的升華？這個……你的這句話有點深奧了，我聽不懂，能解釋一下嗎？”葉亦寒麵露迷茫。
“其實這個是我父親曾經思考過的一個問題，或許是我父親從皇族和血煞教之間的戰爭受到的啟發吧，現在所謂的人心墮落，指的就是日益冷淡的感情，快速增長的利益心嗎？不管是曾經東西大陸之間各自國家與國家的戰爭，還是我們苗疆之間的分歧戰爭，還是現在東西民族之間的矛盾，這些……難道都是利益心在驅使的？”說到這裏暗靈舞也是滿目的茫然，看來她也沒有找到答案。
“實話說……我沒有考慮過這麽多，現在我考慮最多的，還是怎麽活下去。”葉亦寒雙手枕於腦後，麵色頗為認真的說著。
“那我可以說你這也是自私心嗎？”暗靈舞看向了葉亦寒。
“這個……我這個應該不算是自私心吧？因為既然天地間有我這個生命，那我自然就要活下去了，俗話說天生我才必有用，既然我來到了這個世間，那在這個世間，就絕對有一件隻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或許這就是我的使命，我就是我來到這個世間的理由，所以我就有必要活下去，這個應該成為求生意識吧。”葉亦寒解釋著。
“那你說是不是每個人、每個物種來到世間都有自己與生俱來的使命？”暗靈舞追問著。
“那是自然。”葉亦寒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他呢？”暗靈舞直接指向了小奇，說道：“那按照你這種說法，僵屍來到世間也有他自己的使命咯？那為什麽依然會被塵世所不容呢？”
葉亦寒又無語了，暗靈舞的這些問題，都大大超出了葉亦寒的思索範圍，因為這些問題答案的範疇實在是太大了，葉亦寒不認為自己能回答的上來，所以想了片刻，葉亦寒才喃喃說道：“這個……或許就是所謂的光與暗的撞擊吧，也或許應了那句古話，樹大招風。”
“什麽意思？”暗靈舞眨了眨雙眼，滿是詢問之色。
葉亦寒剛剛閉上的雙眼又睜開了，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頭緒，說道：“嗯……因為自古以來，僵屍的戰力都大大超出了人類的極限，就好比蟄伏在人類身邊的一隻猛獸，對人類自身的生存造成了很大的威脅，所以當這種憂慮感到達極限時，就會發生令人意想不到也同樣是無法控製的事情。”
“噢……那照你這樣說，古神族的實力也大大超出了人類的極限，那加入古神族還存在的話，人類也會找機會毀滅古神族？”轉眼間，暗靈舞再次拋給了葉亦寒一個難題。
“這個……這個……”葉亦寒此刻真的是語塞了，最後隻能說道：“這個誰又能知道呢？在這種話題上，我們隻不過都是些小人物，能活下去已經不錯了。”說著葉亦寒便閉上了雙眼，沒有了說話的意思。
看著葉亦寒不再言語，暗靈舞也是深吸了一口氣，自語道：“好吧，這個問題是挺糾結人的。”說著又看向了彎月。
葉亦寒雖說閉上了雙眼，但是和暗靈舞剛才的對話卻不間斷的回響在自己耳畔，令葉亦寒頭痛不已，葉亦寒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渾噩的頭腦清醒一點，隨著夜幕的逐漸加深再加之白日的激戰，此刻陣陣困意向葉亦寒襲來，不一會兒，葉亦寒便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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