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能因男色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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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白月掙紮著湮沒在黑雲內,悶雷陣陣,大雨欲來。

地牢。

「殿、殿下饒命……」

三個暗衛顫顫巍巍,跪倒在地,被迫仰視著眼前白影。

火光幽暗,男子指尖的刀片閃著慘白銳光。刺啦一聲,三人倒地!

血跡汩汩蔓延,染紅腳下土地。

逆光中,白衣男子麵容漠然,疏冷矜貴,衣裳未沾上一點血跡,如同不可褻瀆的神祇。

「第三個了。」

風弦歌慢條斯理,擦拭著刀片血跡:「風清時還真執著。」

孤光收拾好屍首,但殿內的血腥味仍揮之不去:「殿下,那個太醫怎麽辦?以前都……」

「他?」風弦歌長眉微蹙,啟唇,「聽王妃的。」

「白天擋她路的那位,也做掉。」

「是。」

風弦歌眉眼沉靜,和之前天真稚拙的模樣判若兩人。他擦完刀片,

眸中波詭雲譎。

驀地,雷聲響在耳畔,映得白衣男子臉色微微發白。

「快病發了。」風弦歌抬頭,麵無表情,「今天照舊,本王一個人待會。」

孤光沒說話,殿下的情況比三年前好多了,可清醒的時候還是太少。也不知誰能治好他。

男子麵無表情,揚袖離去。走到岔路時,修長身影稍一停頓,默默拐彎朝東走去。

孤光:「……?」

「殿下,您走反了,寢殿在那邊……」

沒人理他,身影轉瞬消失。

*

東苑,燭光搖曳。

屋內飄著陣陣藥香。燭光下,少女綁起一頭烏發,露出光潔白皙的脖頸。

忙完後,謝予音癱在榻上,一隻素手遮住天花板,呆看著天花板。

叩門聲響起。她順口問:「誰?」

「我。」

少年低低的聲音,裹挾著風雨襲來。

「殿下。」謝予音小臉一黑,「你不是說不和我睡覺嗎?」

話沒說完,空中驟然亮如白晝,下一瞬,悶雷炸響!

風弦歌沒說話,扣門把手扣得更勤。

一聲不吭。

「……」她好像知道原因了。

謝予音呼了口氣,打開門,見少年換了身白色衣袍,乖乖巧巧站在門外。

他撐著把油紙傘,衣衫被雨打濕了一半,懷中還緊抱著包糕點。謝予音看見帶水的衣衫,微微皺眉:「你等了多久?」

「沒多久,打雷兩下我才來的。」見到她,風弦歌展顏一笑,仿佛南海繁花盛開,「王妃,每次打雷我都會做噩夢,我不想做噩夢,就來找你啦。」

謝予音笑了:「行啊,大聰明。」

她側身,接過少年的油紙傘:「進來吧,以後不許一個人淋雨。」

「好。」風弦歌笑意在唇邊輕漾,展出兩個小小的酒窩。

他脫下衣袍,純白中衣被雨打濕些許,露出些許硬朗的線條。謝予音無意摸到,默默轉頭。

這還是他生病的狀態……

不過,幸好他是個傻子,什麽都不會。

否則她就糟了。

風弦歌披著謝予音給的衣裳,坐在椅子裏,柔和燈光在瞳眸中跳躍。

窗外風馳雨驟,雷聲轟鳴,屋內燭影搖曳,靜謐溫和。

風弦歌眼角濕潤,極早地有了困意,可眸中映著少女側臉,就是不肯閉眼。不行,不能睡……得找個話題。

「王妃,你會醫術嗎?好多藥啊。」

「會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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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予音翻開醫書。

「真厲害。」風弦歌伸出修長指尖,輕輕碰了下某個小藥瓶,「你熬夜,是為了做這個藥嗎?你一直在看它。」

小藥瓶放在最中間,精致好看,還漫著微微藥香。

少年凝視著瓶上寫的字,無聲笑了。

謝予音側頭,眸光微閃:「別亂動,那是給長公主的賀禮。」

「哦。」風弦歌若有所思,「原來長公主也有腦疾啊。」

「……」

「別人都不知道她有腦疾,隻有你知道,和成親那天一樣!明天我就告訴長公主,讓她誇你。」

「…………」

謝予音滿臉黑線,一把奪過藥瓶:「殿下,你認識字啊?」

「當然認識。」風弦歌揚眉,眸光熠熠道,「除了古籍和算學,我都能看懂,還能幫你寫呢!明日我寫封信,告訴長公主——」

「不許說!」謝予音眼尾染起抹緋紅,板著臉道,「行了,這是給你治病的藥。長公主的在……」

她秀眉擰起,在藥方堆裏一頓亂翻,翻出個藥包:「在這。」

「叫水韻散,是味古方,知道的人很少,但很適合她。到時候我把來源和配方一並獻給長公主。」雖然不是七星閣獨創,但製作的方法已經失傳,隻有典籍留在七星閣。

風弦歌點兩下頭,深深吸了下,好香。

不過,和剛才的瓶子比好寒酸啊。放在一邊,一看就是沒太上心。

王妃熬夜做他的藥,是說明他比長公主重要嗎?

還用這麽好看的藥瓶,是覺得最漂亮的瓶子,才能配得上他?

想到這,少年耳根泛起陣陣粉紅。他悄悄傻笑,唇角的弧度越揚越大。

謝予音抬頭:「怎麽?」

「沒什麽。」和王妃說,她肯定不會承認。

謝予音瞥他一眼,扔出兩個字:「笨蛋。」

「嗯,你說是我就是。」

風弦歌聲音很乖,第一次不反感這稱呼。

他撐著下巴,困意消散殆盡。明暗交錯下,謝予音側臉的弧度姣好柔和,添了分平常沒有的溫柔。

少年看得出了神,一伸手,悄悄地握住了她的左手。

「?」

「沒什麽。」風弦歌星眸彎彎,「王妃,謝謝你。」

他握著謝予音的手,一點不敢用力。

又小又軟,還很暖和,原來握親人的手,感覺這麽好啊。

他想了想:「你如果不喜歡,我就鬆開,去側房睡覺。但你也要早點睡哦。」

雖然,但是……

謝予音想說,他在這裏盯著人,她哪有心思做藥?剛才自己都把醫書翻反了。

上次看男人臉看發呆,還是對著親爹!

不行,她不能因男色耽誤事。

「行,你握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