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不配為師
早上的太陽暖洋洋的，正如學校走廊上鬧哄哄的。
“反正你們也看不懂，直接拿出來就行，廢什麽話。”遠遠的，江知魚聽到一個男生咄咄逼人得大叫。
“憑什麽，學習好了不起啊，資料每個班就發那麽多，你問你們班的同學借不就好了。”
江知魚走向前，這才發現是尖子生班的幾個學生正想從八班的同學手中拿走資料書。
“梁毅，你別太囂張。我們也有在學習的。”男生漲紅了臉，氣的攥緊拳頭砸向了旁邊的牆壁。
喲，武者一品，江知魚眼神微閃。
“衛佳野，你想打架麽？”挺了挺胸膛，梁毅挑釁的看著麵前的男生，哼，一個混混也敢跟我叫板。
“幹什麽，你們在幹什麽！”走廊上傳來嗬斥，年輕的男教師走來。看到這情況，立馬衝梁毅笑道：“怎麽了？梁毅同學。”
“老師，我們就是想借資料，可是衛佳野態度惡劣，還想動手打人。”
“不是的，李老師。不是這樣的。”同班同學連忙解釋。
“都閉嘴，把資料給他們。”李老師端著架子：“整天不好好學習就算了，還學著小混混的做派，都給我進教室去。”
少男少女們一臉不忿，悻悻的回到教室。
“衛佳野，你過來。”李老師站在講台上，表情嚴肅：“去，把這道題的答案寫在黑板上。”
男生蔫蔫的，舉著粉筆半晌隻寫下一個解字，然後又狠狠的點了兩個冒號。
“李老師，我不會。”衛佳野撓撓頭，清秀的臉上帶了點羞澀。
“你會什麽，函數都不會解。高三了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你這樣還考什麽大學。”李景越說越生氣。
自己本來可以去教一班的，一班的學生非富即貴，指不定能攀上哪個他就飛黃騰達了，結果就因為這小子遲到被他勸了幾句，校長就把他放到了八班。
他隻是想在校長麵前表現一下為人師長的樣子，可沒有想去最差的班級帶課啊。
強摁牛頭不吃草，自己水平再高，這群學生就跟爛泥一樣，自己能有什麽辦法。
“我看你就是睜眼瞎考狀元—丟人現眼。”教室裏傳出了嘻嘻地笑聲，李景罵道：“你們也有臉笑，一群渣滓，當什麽學生。”
江知魚麵色一沉，這李老師說話也太難聽了，不像是教育更像是泄憤。周圍的學生大多數麵露不忿卻又無從反駁，還有一些似乎已經習慣了，臉上盡是麻木。
“李老師，你這麽說就有些過分了。”女孩的聲音淡淡，同學都看了過來。
“江知魚，你插什麽嘴！一點教養也沒有。”李景冷不防被學生插話，愣了一下。
這女生他知道，薑家的養女。最近走了藝術生的路，估計也就是個愛慕虛榮的。聽說已經被趕出薑家了，無依無靠的棄女，還敢跟他叫板。
“難道我說的不對，你們有高三學生的樣子麽。一天天的混日子，活著就是浪費空氣，也不知道爸媽是怎麽教你們的。”說著，看了江知魚一眼，意有所指。
薑家算什麽，本來也就沒教過我，我的師傅，說出來嚇死你。
見江知魚閉嘴，李景覺得自己是戳中了她的心窩，更是得意起來：“哼，有什麽樣的父母就有什麽樣的孩子，我看你們的父母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轟”一聲巨響，黑板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大洞。衛佳野麵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不許你罵我父母。”對著李景的眼睛，男生一字一句說的很是鄭重。
李景雖被嚇了一跳，可是轉念想到，衛佳野不過一個學生難道還敢對他動手不成。
語氣輕佻，李景向前跨了一步：“怎麽，不服氣。說到點上了，但凡你家上點心，你也不至於是現在這個樣子。你還厲害了，我看你敢不敢打我。”
說著把臉湊過去：“你試試，碰我一下我就要叫你的父母再也抬不起頭，就算是跪在我麵前我也不會原諒的。肯定是他們平時一言不合就打人，怪不得能有你這樣的兒子。”
衛佳野雙眼發紅，雙拳緊握，猛地抬起朝李景的臉上砸去。
沒人看見江知魚什麽時候動的，隻見她緊緊抓住了衛佳野的手腕，看向因為強勁的拳風被驚住的李景說到：“你，不配為師。”
全班都驚呆了，一直以來江知魚給大家的印象就隻是一個漂亮的女生。平時在學校話不多，學習成績也一般。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自覺剛剛丟了麵子的李景在女生麵前又恢複了不可一世的模樣:“你以為當明星就可以不要文憑了，沒有腦子我看你能走多遠。”
“不就是成績麽，下次月考我就考進前100名給你看，到時候你要當著全校師生的麵給我父母道歉！”衛佳野惡狠狠的說道。
這小子倒是有誌氣。江知魚暗自點頭，衝李景說道：“那我就拿第一吧。”
班級頓時喧嘩起來。隻見少女的臉上寫滿認真：“我要是月考得了第一你要跟全班同學道歉，承認自己才是渣滓。”最後兩個字，江知魚咬的特別重。
“你能拿第一我就滾蛋。”李景大聲說道。
“還要道歉。“江知魚很執著。
“好，一言為定。”李景覺得江知魚簡直是腦子有病。清北一高自建校以來，年級第一都是一班的苗子。
江知魚點點頭，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筆刷刷的寫了起來。
李景剛開始不以為意，這題是超綱題。他就是想找個理由罵罵人。看著看著，倒是有些驚訝了，女孩的解題思路清晰，用了比標準答案還要方便的算法。
不過這也代表不了什麽，也許是她哥哥在家教過她，聽說薑家的少爺算個小天才，很寵她。
“同學們，現在有一個機會，能讓你狠狠打臉那些看不起你的，你們可敢為自己一戰？”江知魚聲音不大，充滿著信心。
短暫的沉默後，一個女生聲音弱弱但是透著堅定：“我，我想試試，雖然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但是我不想再被罵渣滓了。”
接二連三的，像是被傳染了一樣。剛才臉上還是破罐子破摔的少男少女們現在已經換上了一副堅定的神情。
就算成績不好也是有尊嚴的，誰不想用成績說話，隻是一時沒跟上，後麵就再也趕不上了。
十幾歲正是建立自尊自信的時候，一直被這樣打壓可不是什麽好事。江知魚唇角露出笑容，相逢既是緣，自己要結善緣。
這一天，老師們驚奇的發現八班的學生好像突然打了雞血一樣，不僅認真聽課做筆記，還有學生會主動問問題。
夕陽西下，江知魚往公交站走去。
“你跟著我幹什麽。”江知魚扭頭，衝著大樹後麵喊道。
男生走出來，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的事謝謝你了，我當時太衝動了。”說完看了江知魚一眼，眼神帶著一股欲說還休。
江知魚被他看的頭皮發麻，剛想開口說點什麽。
麵前的男孩已經單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