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七十年前5
第四十六章七十年前5
小節1
石油氣的藍色火焰在噴發著,火苗將小屋照的通亮,房間內有一個人,一個活人,火苗一排又一排的向那個人靠攏,那個人堅定的站著,但眼神中遊離著一絲恐懼,看著火焰,想象著自己看著的是溫暖的陽光。他要通過這次考驗,身為勞動黨超級特工戰鬥英雄,他必須無所畏懼,他必須麵對昔日差一點燒死他的烈火,火就是他唯一的破綻,黨首的超級戰士怎麽可以有破綻!他必須無敵,他必須成為鋼鐵,他就是海星。
越來越炙熱了,火焰已經近在咫尺,他的腳微微動了一下,全身的肌肉緊繃著,他退無可退,他猛的一閉眼,往前跳了一下,衝進火焰之中,劇烈的燒灼之痛夾雜刺鼻的燒焦的味道襲擊著他的觸覺和嗅覺,和上次被燒一樣,他沒有呐喊嚎叫,但他沒有躲避,任憑火在他身上燃燒,疼痛感越來越少,身上的皮肉恢複的速度越來越快,直至全部恢複,他睜開雙眼,享受著火焰,就像在沐浴……
海星所在的秘密基地與李豐年所在的秘密實驗室不遠,如果說李豐年是誘餌,海星則是最鋒利的魚鉤。此時此刻,魚鉤在鍛造自己,希望無堅不摧;魚餌則完全崩潰了,在房間裏歇斯底裏的呐喊著,試圖摧毀他能看到的一切東西,他唯獨不敢碰的是那本筆記,那是他無法麵對的現實。
在破碎的玻璃碎片上,李豐年發現自己的臉在波動扭曲,他驚恐的用手按著臉頰,他感覺臉在跳動,似乎要脫離,他的頭發,他的身體,他的一切都處在不穩定的狀態。他盡力的平複心情,什麽都不想,祈求著,他的信仰不容許他求助於任何的神明,隻能寄希望於自己,相信人定勝天,相信自己的意誌。
值得慶幸的是,李豐年發狂的時候沒有人來他的房間,所有人都在各自偽裝,這偽裝是無聊而又漫長的,沒有人願意和失憶的人呆在一起,失憶在那個時候等同於精神病,誰願意和精神病人呆在一起呢?
李豐年恢複正常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終於再次成為正常並且普通的明可夫了,他已經冷靜了,要想變回李豐年,必須要依靠那個筆記,必須要依靠自己,如果再發瘋一定會被他們控製,變成真正的實驗品,那樣就永無寧日了。
普魯士幽靈團秘密據點,暗黑幽靈得到超級戰士計劃重新啟動的消息,氣的暴跳如雷,他認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人隻能是日爾曼人,普魯士帝國的尊嚴不容踐踏,普魯士必須是所有科技的領導者,普魯士不可以被超越。幽靈團付出血的代價得到了超級戰士血清,摧毀了超級戰士實驗室,伊萬諾夫教授已經被炸死。幾個得力手下注射血清為國捐軀了,羅刹國怎麽可以再繼續製造超級戰士,必須再次毀滅他們。
暗幽靈派出手下得力戰將,羅刹國內潛伏的幽靈團傾巢而出,鬼影四處遊走,找尋超級戰士最新的實驗室。如此大規模的間諜行動,自然有怎麽逃的過像蜘蛛一樣到處布網的門薩克副局長呢?門薩克根本不著急狩獵,他要網羅住所有的幽靈。他輕輕的放著誘餌,循循善誘,將魑魅魍魎們的視線慢慢引向古堡。
海星終於度過了最痛苦恐怖的考驗,經過烈火的鍛造,他成為羅刹國最強的鋼鐵戰士,黨首達林斯的忠誠衛士,一係列的實驗圍繞著他進行,第六局渴望開發出一個超級戰士團。但總是以失敗而告終,海星倒是變得愈加強悍——刀砍斧劈,槍林彈雨,用在他身上,都像撓癢一樣,任何極端環境他都能生存。海星一直在試圖尋找到自己的極限,但第六局局長不同意拿碩果僅存的超級戰士來冒險,連黨首都親自過問海星的訓練情況,海星配備了最優秀的裝備,享受羅刹國最高級別的待遇,海星就是國寶,誰敢拿國寶的生命去賭博呢?
明可夫醫生,也就是李豐年,被禁錮在古堡深處,終日見不到陽光,他所在的實驗室用最醒目的大字標示著——超級戰士實驗室。表麵上森嚴的警戒又似乎有一絲漏洞,實驗人員頻繁的進出,這些特工竟然還帶酒回來,出入一身白大褂,好像很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超級戰士實驗室的,在食堂也不避諱什麽,食堂用餐的列兵,隻要稍稍用心就會聽見。李豐年的出入完全被限製了,他吃在實驗室,住在實驗室,實驗室內的設備他隨便使用,這裏的人不叫他醫生了,竟然稱呼他為教授,這裏的負責人,言語之中都吐露著對教授的尊重,佩服教授的能力。
李豐年不太相信這一群人,一切都很不正常,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怎麽就成為領導了,別人可以換班離開,為什麽自己就必須困在這裏。李豐年沒有詢問,也沒有抱怨,他控製著自己,他不想再失控發狂了。這一段時間,他除了研究筆記,就是研究自己,一步步窺探這自己身體的秘密。
小節2
門薩克在辦公室裏,望著全國地圖,認真的思考著什麽,突然的敲門聲,讓他很反感,十分不快的喊了一句進來。敲門的不是別人,這是朝思暮想明可夫的薩莎,她焦急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早上好,局長。”
“早上好,薩莎。”
“局長,明可夫怎麽樣了?他什麽時候能回來?”
“我不是吩咐你們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不要打擾我了嗎!”
“可是,明可夫他離開了好久,音訊全無啊!”
“他參加的絕密行動你是無權知曉的,我也不會告訴你任何事!你出去吧!”
“可是局長,我怎麽聽說,他又參加超級戰士實驗了呢?那次事故之後,超級戰士計劃不是擱淺了嗎?他完全失憶,要他參加有什麽用處呢?”
“薩莎,注意你的行為!你怎麽可以打聽泄露國家機密呢!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件事我要嚴肅處理。”
“我…我隻是偶爾聽見的……”
“這一次我當做什麽都沒聽見,但不允許再有下一次,你出去吧!”
薩莎強忍著淚水退出房間,憑著女人的直覺,她感覺到很不尋常,這樣的絕密怎麽會有那麽多人知道,一個失去記憶的人,能參加什麽研究呢?上次的事故,明可夫是僅存的幸存者,住院和出院都沒有人關心詢問過他,怎麽突然就被接走,這麽久沒有消息呢?薩莎感覺很無助,對愛人的擔心越發強烈起來。
忙碌的一天很快過去,到下班的時間了,薩莎還渾然不覺,等著同事催促她下班,她不願回到家,回家她時時刻刻的想著明可夫,失憶的明可夫像變了一個人,她的愛愈發強烈,不能自拔,丈夫的離開讓她度日如年,深夜裏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抱著丈夫的枕頭幻想著他能歸來……
同一時刻,薩莎的愛人,假冒的明可夫也在思念著薩莎,對這個女人,李豐年充滿了愧疚與愛意,糾結著自己是繼續做明可夫,還是做回李豐年。做明可夫,就不會傷害心愛的薩莎。可是他也思念敬愛的祖國,敬愛的組織,對得起薩莎就要對不起組織,對不起祖國,對不起可愛的戰友,對不起千千萬萬的兄弟姐妹,他怎麽可以偏安羅刹呢?
伴隨著憂慮與糾結,漆黑之中,那一張麵孔在蠕動著,肌肉在**著。李豐年的頭很痛,思慮很亂他完全感覺不到臉上的變化。沒有絲毫人樣的一張臉,如同鬼魅的一張臉,竟然想要從臉上脫落,沒有皮膚的臉還是人臉嗎?沒有臉的人還是人嗎?他到底是人還是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