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閻王債
從店裏出來，葉小東騎上二八大杠就風風火火趕回村裏。
他猜測父母和小青看到新衣服一定會非常開心。
進了村卻看不到一個人影，再拐過一道彎就到家了。
葉小東心中疑惑，村裏人都去了哪裏？
拐過彎，卻看到自家門口圍了黑壓壓一群人，叫罵聲，哭喊聲不絕於耳。
“姓葉的，欠的錢到底什麽時候還，老子可等不及了。”為首的光頭凶神惡煞，一臉橫肉，脖子上掛著個大金鏈，眼角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
“當初欠了你三萬，已經還了五萬了，怎麽還欠三萬？”葉建國語氣中滿是無奈。
“哼，少廢話，剩下的這三萬是利息。”光頭咄咄逼人，罵葉建國就像罵兒子一樣。
聽到這話，村民一臉驚訝，紛紛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高利貸，閻王債，利滾利，算死你！
“老葉頭怎麽會惹上陳三，這下完蛋了，這夥人可是吃人不吐骨頭。”
“誰說不是呢，三萬變八萬，這誰還的起。”
“我估計老葉頭現在連一千塊都拿不出來。”
陳三一夥在鎮上為非作歹，無惡不作，稱霸鄉裏，聽說上個月還把一個小夥子的腿打斷了，就是因為小夥多看了他一眼。
已經眾人一陣唏噓，紛紛歎息道。M..
“我哪裏還有那麽多錢，求求你，放過我們家吧。”葉建國連連求饒，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酸楚。
“少給老子裝可憐，我告訴你，今天要是還不上錢，就把你女兒交給我！”陳三大聲嗬斥道，一雙賊眼在剛剛發育起來的葉小青身上來回轉悠。
“嘿嘿，三哥，這小妞不錯，交給兄弟們解解饞。”幾個狗腿子看著神色驚恐的小青差點口水流下來。
葉小東再也聽不下去了，哐當一聲，二八大杠被扔到一旁，推開眾人衝了進去。
“住手！”看著一臉得意的陳三，葉小東牙關咬的咯咯作響，雙拳緊握的他爆喝一聲。
“你算哪根蔥，敢管老子的事？”陳三上下打量一番，眉頭一皺：“我陳三辦事，誰敢說個不字！”
“三哥，他就是葉家那個傻兒子。”旁邊一個相貌猥瑣，身穿豆豆鞋，緊身褲，流裏流氣的黃毛道。
“哈哈哈，他奶奶的，我以為是誰啊，原來你就是那個傻子。”
“要不是你，你爸也不會借我們錢，說出來還要謝謝你。”陳三壓根就沒將葉小東放在眼中，言語中盡是不屑。
“他出來幹什麽？這不是添亂嗎？”
“一個傻子能有什麽用！”村民看著葉小東搖了搖頭。
當年葉小東考上大學，葉家一時出盡風頭，村民都以為葉小東能出人頭地，誰料不到一年時間就瘋瘋癲癲回來了。
葉家也為了給他治病，將能賣的都給賣了，老葉頭也為此將腿摔傷。
“聽到沒有？要麽就拿出錢來，要麽就趕緊滾，老子可不想被一個傻子髒了手。”陳三狂妄的大笑起來。
“還不趕緊跪下謝恩，我們三哥大仁大義，對你網開一麵！”小黃毛一臉諂媚。
葉建國也看到了葉小東，焦急的急忙朝著村民眨著眼睛。
兒子好不容易瘋病好轉，要是再受到刺激，瘋病發作可就麻煩了。
他已經半截身子入土，可不能再讓兒子出什麽事情。
眾人當即會意，作勢就要將葉小東拉回來。
“等等！老子讓他走了嗎？”
黃毛眉毛一挑，語氣中盡是不滿，嚇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你耳朵聾了，我讓你跪下扣謝三哥，實話告訴你，要是換了別人，就算你是個傻子，今天一頓毒打也跑不掉了。”
“前幾天有個不長眼的，被打斷了腿，聽說過嗎！”黃毛神色囂張，不依不饒，環視眾人一圈。
別說是葉家，就是涼山村所有村民，他都沒有放在眼中。
村民哪裏見過這種架勢，大氣不敢出一聲，全都低下了頭。
陳三神色囂張，脖子高高揚起，等著葉小東給他磕頭。
“哥，你快走！”神色驚恐的小青也顧不得那麽多，急忙朝著葉小東大聲喊道。
滿臉皺紋的父親，眼角掛著淚痕的母親，神色驚恐的小青，葉小東看著親人，一股怒火從心底燃起。
如果連父母親人都不能保護，大男人活在天地間還有什麽意思？
就算苟且偷生，也比瘋了傻了都難受。
見葉小東愣在原地，村民全都紛紛搖頭，看來葉小東今天是躲不過去了。
“東子，聽嬸一句勸，趕緊磕頭，說不定還有回旋的餘地。”
“你爸媽都這個年齡了，你要是再出點什麽事，可讓他們怎麽活啊。”幾個與葉家交好的村民紛紛勸阻起來。
“別墨跡，東子啊，不就是磕個頭嘛，反正鄉裏鄉親的，大家也不會笑話你。”
“嬸子鍋裏還在蒸饅頭呢，大男人磕頭不是很正常嗎？”
恰在此時，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正是老茄子趙芳霞。
葉小東牽走了她的牛，本想著如何報複，恰好陳三這夥討債的上門，她怎麽能錯過這個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村民紛紛怒目而視，趙芳霞嚇的縮了縮脖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人家沒有教訓這個傻子已經是網開一麵了……”
這話就連村民也聽不下去了，平日裏低頭不見抬頭見，鄉裏鄉親的，就算有點過節，也不應趁著這茬出來添亂。
趙芳霞現在幫助外人說話，分明就是落井下石。
“聽到沒有，一個農村老女人見識都比你強。”見葉小東愣在原地不動，根本就沒有跪下的意思，黃毛指著前者鼻子罵道。
話音剛落，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便響徹涼山村上空。
剛才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黃毛正半跪在地上，伸出的指頭被葉小東死死掰住，哢嚓一聲，竟然直接給撅折了。
白森森的骨頭茬子直接冒了出來，鮮血順著手臂緩緩流下。
眾人被眼前這一幕徹底嚇傻眼了，誰能想到平時瘋瘋癲癲的葉小東出手居然如此凶狠。
一旁的趙芳霞更是臉色煞白，雙眼瞪大，背後的汗毛立了起來，驚出一身冷汗，仿佛被撅斷指頭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