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底牌(表情失控)
那本《國軍密電手冊》當然不能留, 不管放到誰身上,都是洗不清的嫌疑,可要不想打草驚蛇, 包裏就必須有東西。
看到化妝台上有別人遺留下來的報紙,把它疊成一本書的大小, 陳思雨順著那個縫子塞了進去, 然後進了廁所, 撕下書皮後,把那本《國軍密電手冊》撕成碎碎的小紙片兒, 扔蹲坑裏,嘩啦一聲衝沒了。
她現在要出去,不論是去見葉主任或方主任, 哪怕不出院子去冷家, 肯定都會打草驚蛇,但她又必須把情報傳遞出去, 就得從倆丫頭中選一個幫忙。
猶豫片刻, 她選了色厲內荏的程麗麗, 當然, 也不能明說, 隻能是把東西傳遞出去。而雖然梅霜性格有點乍呼, 但她經曆過□□,比別人更有經驗, 所以把情報傳遞給她,讓她找空院的領導介入,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抓起桌上的油彩, 狠心倒到襯衣上,陳思雨把它裝到了書包裏:“麗麗, 把我這件髒襯衣拿到冷峻家去,就說我說的,讓梅阿姨先幫我把衣服泡上。”
程麗麗腦子耿直,傻乎乎的問了句冷家在哪兒,提著陳思雨的書包就走了。
但走廊上,總空舞蹈隊的姑娘們在瞬間炸了。
“陳思雨跟冷大隊長談上了吧,不然髒衣服能拿冷家洗去?”一姑娘說。
另一個說:“作,故意顯擺吧,上個月她來大禮堂比賽,梅霜誇了幾句,還讓冷大隊長送她回家了,這姑娘就自誇上了唄。”
她們所知道的信息,還停留在陳思雨是娃娃親,倒追冷峻的階段,戀愛嘛,很秘密的事,除了當事人,外人哪能得知。再加上陳思雨居然壓倒她們本團的首席要登台,姑娘們自然心裏不忿,要看笑話。
有個膽子大點的,就鼓起勇氣說:“看來陳思雨你跟冷大隊是談上了呀,恭喜你啊,拿下了我們空院最優秀的小夥子。”
快八點了,陳思雨也該化妝了,一手油彩一手化妝刷,她說:“拿下,這兩字兒我聽著有點刺耳,戀愛應該是相互的,換個角度,他也拿下了我,對吧。”
“所以你承認你跟冷大隊戀愛了,他是你男朋友?”那姑娘再說。
陳思雨推斷,誣陷她是敵特的那個人,針對的不是她,而是冷家,誣陷她,是為了盡快把冷家整倒,那她必須把倆人的關係說的親密點。
而她越表現的猖狂無腦,真正的敵特就越沒有防備,敢下手了。
十一匯演之夜,人多人雜,下完手,對方也好趁著夜幕遮掩,逃脫。
程麗麗瘋瘋顛顛的,跑的賊快,作為從小在大雜院裏生,在大雜院裏長,從小跟老娘擠一張床的普通人,進了冷家,才意識到,一牆之隔的大院裏,人們住的地方是個什麽樣子。
梅霜母女掐著時間,在等冷峻回來,皆在客廳。
葉青青今天休假,來看望梅霜,也在客廳裏,陪她閑聊。
程麗麗乍乍呼呼,敲門開了門:“哪位是梅霜啊,我們陳老師有件衣服要你洗一下。”
葉青青眉頭一皺:“你誰啊,咋這麽沒禮貌,就不能喊聲梅阿姨?”
程麗麗是被嚇傻了,扔下衣服就跑了。
葉青青知道陳思雨是冷家的恩人,人家送了衣服來說要洗,她覺著不論梅霜還是冷梅,幫忙洗衣服都不合適,遂說:“梅姨,我把衣服拿走,喊我家馮阿姨洗吧,搓兩把就得。”
梅霜忽而聲厲:“青青你別動,把衣服給我拿過來。”
這時葉青青已經把衣服掏出來了,沾了兩手油彩:“一件髒衣服而已,您有什麽可看的。”
梅霜剛動完手術,按理不該走動的,但她直接站了起來,一把奪過了衣服:“我自己洗就好了,青青,晚會該開場了吧,去看演出吧.”
“不了,我陪著您吧,馮阿姨還在給您煲湯呢,一會兒就給您端過來,這個節,我陪您過。”葉青青說。
此時梅霜的手已經在衣兜上了,一摩梭,裏麵有個紙片。
雖然葉青青可以說從小就長在梅霜的眼皮子底下,她喜歡女孩兒,對葉青青,跟冷梅一樣疼愛,但她也是這院裏出了名的脾氣不好嘴巴臭,遂說:“我今天煩,耳鳴的厲害,你走,讓你家保姆也甭來,吵的我休息不好。”
葉青青咯的一聲,而她曾聽保姆馮竹說的是,陳思雨追冷峻追的厲害,再看梅霜居然護短,護陳思雨成這樣,明白了,不知不覺中,梅霜那麽高傲的人,還真接受陳思雨了。
進門,保姆馮竹還在煲湯,葉老因為要去參加匯演,已經換上了老軍裝,勳章戴的整整齊齊,正在等著人來接自己。
“那陳思雨用的什麽手段呀,把峻哥拿下了不說,梅姨居然也……馮姨你說,陳思雨到底怎麽做到的。”葉青青問馮竹。
馮竹笑著說:“女追男隔層紗,誰叫你當初不主動的,現在後悔了吧。”
“你這意思,該不會是冷哥和陳思雨已經……”葉青青眉頭一挑。
馮竹忙說:“沒根據的事不能瞎說。”摘了圍裙,又說:“你盯著點湯,我去醫務室開點安乃近去,你爺這幾晚睡眠都不好。”
葉青青站在廚房裏,滿腦子想的都是,冷峻和陳思雨是不是有那種關係了。
另一邊,冷峻剛剛回家,梅霜立刻把陳思雨傳給她的,那張《國軍密電手冊》的封皮遞了過去,背麵有一行字:敵特今晚在總空後台,有行動。我,是他們的目標對象!
馮大鋼收到的,舉報梅霜的匿名信,看郵戳,是從空院外麵,肉聯廠的方向發出去的,字應該是用左手寫的,故意寫的歪歪扭扭,梅霜剛才就用碘伏烤過了,上麵幹幹淨淨,沒有指紋。
結合陳思雨被陷害,證明敵特就在空院內部。
他想用什麽樣的方式,造什麽樣的亂子。他有下線嗎,有多少人?
這也太可怕了,空院,從政審到警衛都森嚴無比的地方,居然有敵特,且敢在十一匯演時搞破壞。
冷梅先就慌了:“匯報領導,讓演出終止吧,萬一他們安炸.彈呢。”
梅霜也說:“快去匯報司令,今晚不演了,集中大搜查吧。”
冷峻思索再三,拿上兩樣證據,先找到政委,說明事情,讓他去找聶師長匯報情況去。政委一聽也嚇麻了:“這麽嚴重的事,咱倆一起去吧。”
“我得去找司令。不過政委,您是公開反映,我隻是過節了,去問候司令一聲,匯報完情況,咱們大禮堂見吧。”冷峻說。
政委本來如臨大敵,聽冷峻這麽說,倒給他逗樂了:“你小子可真夠謹慎的。”又說:“放心吧,這都啥年月了,咱們的高層,不可能有敵特。”
冷峻之所以選擇分頭匯報,當然是怕萬一上級領導中有被策反的,得加重保險。
司令剛開完會回來,也正準備去大禮堂看匯演。
聽冷峻匯報完,說:“下午兩點警衛隊還去大禮堂排查了一次,外麵來的演員,衣服化妝品統統檢查過,酒精,火柴都是禁止帶入的,爆.炸方麵的問題不可能有。但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帶幾個人去後台,隨時盯著,看到底是誰在作妖,作祟,有情況立刻到前台,跟我匯報!”
司令又說:“對了,萬一真有那樣的事,知道該怎麽做吧?”
“去吧。”司令說:“我打電話給你調人。”
十一的匯演不但有非常重要的領導參加,而且會以收音機的形式向全軍廣播,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情況,是不可能取消的。
而等他到大禮堂時,聶師長已經親自帶人在外麵等著呢。
聶師長當然不知道冷峻親自跟司令反映過情況一事,在他看來,這事屬於司令安排的工作,點名讓冷峻去幹的,所以他簡單交待了一下情況,就說:“你自己挑人吧,先帶三五個人進去看看情況。”
冷峻看了一圈,何新鬆躍躍欲試,但他目光掃過,沒挑他,而是另外挑了兩個膽大心細,嘴巴還比較嚴的手下,往後台去了。
……
陳思雨的節目排在第三,已經開跳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舞台上表演《紅色娘子軍》,因為她身材比較纖細,不符合目前觀眾們對於女奴瓊花的普遍認知,她上場時台下觀眾並沒有太多反響,當然了,老舞蹈精選,也就看個樂嗬。
但當她把傳說中的倒踢紫金冠動作做出來後,當場就贏得了滿堂彩。
台下的老領導們笑嗬嗬的,也不吝於掌聲,轟堂雷動。
演員辛苦練功,表演也隻是刹那。
單人舞蹈隻有三分鍾,轉眼,舞蹈結束,陳思雨已經退場了。
別人退場了會習慣於紮堆在一起,看看別的節目,聊聊天,說說話,但陳思雨的習慣是,一下場就往洗手間跑,卸妝,盡可能保護自己的皮膚。
但她才走兩步,迎上個女同誌,端著茶杯,笑眯眯的:“你就是陳思雨?”
這位陳思雨認識,她叫林敏紅,是總空目前唯一的高音歌唱家。
再過兩個節目,就是她的獨唱歌曲了。
她們這種大角兒有專門的化妝間,上場前是可以呆在化妝間的,此時站在這個位置,應該是在專門等她。
陳思雨鞠躬:“林老師好。”
林敏紅五十出頭,原來在高音屆跟梅霜算是平分秋色的角兒,就跟程麗麗和趙曉芳,或者陳思雨和李倩一樣,即是同事,也是競爭關係,而最近一直有傳言,說梅霜要複出,林敏紅專門等著陳思雨,自然是因為梅霜。
她說:“小陳同誌,我聽說梅霜有意要複出,回歌舞團唱歌,是不是真的?”
陳思雨老實回答:“我不知道。”
林敏紅說:“她不像我,幾個孩子都在鄉下當知青,月月需要補貼錢,上妝對皮膚的傷害又大,熬夜身體也吃不消,其實吧,沒必要複出的。”
油彩對皮膚的傷害確實大,一直塗油彩,年齡大點,皮膚遠看還好,近距離看,像林敏紅這種年齡,老化的嚇人。
交淺不言深,陳思雨應付說:“這個還得看她自個兒的意願。”
這時喇叭裏傳來聲音:“林敏紅請準備!”
林敏紅習慣性的把水杯遞給了陳思雨,並說:“我先上台了,你稍等會兒,等我下台了咱們再聊。”
陳思雨捧著個杯子,在原地站了片刻,便有一個後台搞清潔的大媽過來,伸手說:“把林老師的杯子給我。”
“但林老師讓我幫她端著杯子呀。”陳思雨意欲不給。
這大媽鬢角有顆碩大的痦子,她瞪了陳思雨一眼:“林老師的習慣,下台就要立刻回化妝間喝水的,找不到杯子得發脾氣,她要發了脾氣,挨訓的不是你,是我,趕緊拿來。”
陳思雨假裝給大媽訓到了,連忙把杯子遞給了她。
“你表演完了吧,還不走,杵這兒幹嘛呢?”痦子大媽反問。
陳思雨依然假裝被她嚇唬到,忙說:“我現在就走。”
但她並沒有走,而是繞到了一個舞蹈隊的後麵,就見這大媽把杯子放到林敏紅的化妝間後,又出來,往廁所去了。
痦子大媽先是進了廁所,裏麵還有倆搞衛生的,正在袖著手聊天兒,看痦子大媽進來,一大媽問:“剛才你幹嘛去了,出去老半天。”
痦子大媽笑著說:“掃了趟垃圾,今兒外麵來的演員多,有些煙頭啊糖紙的,得趕緊拾掇了,不然許主任看到了,不又得說咱們嘛。”
另一大媽戴著紅袖章,應該是她們的領導,說:“蕭大媽,別人從保姆轉到保潔,都不適應,幹活愛偷懶,你倒挺不錯,眼裏很有些活兒。”
“在哪兒不是個上班呢。”痦子大媽笑著端起二人放在水台上的茶杯,說:“你倆出去透會兒氣,喝口水,廁所我守著。”
於是另外倆大媽出門了,姓蕭,長痦子的大媽留了下來。
而待另兩個大媽離開後,痦子大媽從袖子裏取出隻水杯來,把裏麵的茶水一股腦兒倒進了蹲坑裏,再拿水龍頭一涮,就把它放到更衣櫃裏了。
既這大媽是內部職工,不會跑,就好辦了。
陳思雨準備去跟許主任反映一下情況。
但她才從廁所這邊過來,就見冷峻帶了倆軍人,一路走了進來。
頓時,走廊上一片嘩然。
在走廊候場的,舞蹈隊的姑娘們眼裏,冷峻是做為男朋友,來看陳思雨的。
陳思雨自然也欣喜無比,畢竟她給梅霜傳遞消息的時候,隻是想著做個洗清自己的佐證,萬萬沒料到,前後不過半個多小時,冷峻居然來了。
而這時,林敏紅唱完歌下來了,並徑自進了化妝間。
陳思雨和冷峻在走廊的兩頭,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林敏紅的化妝間在中間位置,進門,端起杯子隻一口,她頓時嘔的一聲,嘴裏在往外噴紅色的不明物體,人在尖叫,杯子也落到了地上。
前台,音樂還在繼續,舞蹈也還在繼續,冷峻衝到化妝間門口時,正好迎上陳思雨,她朝他眨了眨眼睛,悄聲說:“敵特是個保潔大媽,姓蕭,鬢角有顆痦子!”
“問題有多嚴重,你覺得需不需要讓演出結束?”冷峻問。
陳思雨猶豫片刻,搖頭:“應該不用。”
晚會意義重大,非不萬不得已,是不能停的。
正好這時曲團聽到聲音,也跑過來問:“剛才誰在叫,出什麽事了?”
如果僅僅是站在信任和穩妥的角度,冷峻應該告訴曲團,讓演出立刻停止,但出於對陳思雨的能力的認可,冷峻說:“曲團您去盯著演出吧,應當沒什麽事。”
林敏紅坐在地上,滿嘴紅色,地上還有一灘血紅色的**。
其實她本身沒什麽不適,可一看地上紅色的**,頓時又尖叫了起來:“血,血啊!”
這時有個女孩正好經過,一看滿地的紅,也尖叫了起來:“殺人啦!”
好在哐的一把,冷峻把化妝間的門給關上了,否則,恐懼情緒蔓延,演員們心態出了問題,這場演出依舊得毀。
關門時,林敏紅正好看到陳思雨在外麵,又尖叫了起來:“我剛才把杯子給了陳思雨,她給我下了毒.藥,她是梅霜的兒媳婦,她想毒啞我的嗓子!”
聽起來還真像那麽回事。
雖然匪夷所思,可基於梅霜傲氣的性格,以及她最近頻繁往團裏跑,想回來唱歌的心情,大家還真覺得,很可能是她指使陳思雨害的林敏紅。
冷峻先聞了一下,再拿手指蘸了點嚐了嚐,根據性狀觀察,這東西應該是油漆,於是吩咐一個手下去喊軍醫來,再親自把林敏紅扶坐到了椅子上。
出了事,人們都急於探尋個真相,而林敏紅,已經堅定的認為是梅霜在迫害自己了,現在身邊又隻有冷峻,就愈發把事情想的惡劣了:“肯定是梅霜指使陳思雨幹的,冷峻你想幹嘛,屈打成招嗎?”
冷峻說:“梅姨,從嘴巴到喉嚨,再到肺,頭部,你有沒有什麽不適症狀?”
林敏紅拍胸口:“我頭暈,我呼吸困難,我還惡心,我哪哪都不舒服。”
其實要真是毒.藥,這會兒的林敏紅應該已經昏迷不醒了。
頭暈,呼吸困難都屬於心理性的症狀。
就冷峻的觀察,林敏紅沒有任何中毒的症狀。
而這時,許主任聽說情況後,也敲開門進來了,林敏紅一心認定是陳思雨和梅霜合夥在害自己,又是一通吼:“許主任,梅霜要殺人,快報案呀。”
說梅霜會殺自己,這太匪夷所思了,但看著地上一灘血紅,許主任也給嚇到了,問冷峻:“要不要喊保衛科的人,或者幹脆,咱們報警吧?”
其實這時外麵已經圍了很多人了。
陳思雨兩目泛著淚花,背著身體,就在化妝間門上。
聽到裏麵許主任說報警,她一把推開了門:“不不,許主任,峻哥,求你們了,不要報警。”
峻哥?
這一聲叫的許主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冷峻都差點表情失控。
林敏紅一聽陳思雨連哥都喊上了,愈發堅信是梅霜在害自己,冷哼一聲,說:“好嘛,梅霜夥同陳思雨害人,冷峻來處理案子,怎麽,你們一家子這是把空院當成自個兒家的,準備玩排除異已那一套了不是?”
晚會總共兩個小時,這時已經到尾聲階段了。
林敏紅越想越是,又怕冷家官大勢大,白欺負了自個兒,想來想去,說:“許主任,我現在可以忍,但你必須去通知一下領導們,要求他們晚會結束後來趟後台,處理我被人下毒一案,不然,我一會兒就上台,控訴空院領導們勾結成派,夥同冷家,陷害我。”
陳思雨推開門進來了,咬著唇哭:“林阿姨,我真沒給您下毒。”
“我把杯子給你了,你把茶水換成了毒.藥,還敢說沒下毒?”林敏紅吼。
陳思雨好似腦袋不咋靈光一般,拍腦殼,說:“不不,當時吧,有一個大媽從我手裏拿走了您的杯子,我想,應該是她下的毒。”
許主任反問:“什麽大媽,長什麽樣子?”
這時軍醫來了,在給林敏紅檢查身體,冷峻和許主任就跟著陳思雨一起從化妝間出來了,要找那個,拿走林敏紅水杯的人。
既是單位內部的人,那位蕭大媽當然不會悄悄溜走,而且她就站在外麵,圍觀的人群中。
陳思雨假裝看了片刻,手指:“就是那個大媽。”
痦子大媽一臉懵:“啥玩藝兒,咋啦,出啥事兒啦?”
許主任點名她出來,問:“蕭大媽,你剛才有沒有拿過林敏紅同誌的杯子?”
痦子大媽在廁所跟同事們聊天時顯得很精明,此時卻瑟縮的厲害:“我剛到大禮堂工作,誰都不認識,剛才一直在掃地,什麽杯子,我不知道。”
許主任也挺信任痦子大媽的,跟冷峻解釋說:“這位蕭大媽你應該認識吧,原來在聶師長家工作,年齡大了,勝任不了照顧老人的工作,才轉到保潔部的,來了也就兩天。”
言下之意,才來了兩天的新手,不可能給個名角兒下毒。
冷峻認識這位蕭大媽。
空院的保姆,基本是一個介紹一個,都是熟人找熟人。
而這位,跟蕭文妹是遠親,是蕭文妹介紹進空院的,在蕭文妹和葉安離婚後,聶家怕她也有傳染病,就不要她了。
一般情況下,隻要不犯原則性錯誤,空院是不會直接辭退職工的,所以保潔部就把她安排到了大禮堂。
剛才陳思雨已經跟冷峻說過了,說這位是敵特。
但冷峻覺得,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村大媽,怕是當不了敵特。
就算當了,她肯定也是敵特組織最底層的爪牙和炮灰,不可能是敵特中的靈魂人物。
他和陳思雨是肩並肩站著的,就在他思索時,她於身後拉起他的手,用指甲,在他掌心輕輕敲了幾下,又敲了幾下,像是在敲密電一般。
是了,有人在陷害陳思雨,而這場鬧的最終會以,有一個人從陳思雨的包裏發現《國軍密電本》而結束。
那個人才是真正的敵特分子。
冷峻低頭看陳思雨,卻是問許主任:“許主任,您認為這件事該怎麽處理?”
軍醫檢查過了,林敏紅沒有任何問題。
她從化妝間走了出來,說:“反正我是不會信任你冷峻的,今天來的領導那麽多,我要求領導們介入,解決這件事。”
“可以,節目馬上結束,許主任,您通知一下,讓領導們多留五分鍾時間吧,過問一下林敏紅同誌的事。”冷峻說。
是領導,或者是領導的身邊人,總之,當他們介入,就會有一個人從陳思雨的包裏翻出《國軍密電手冊》來,基於那本《國軍密電手冊》,真正的敵特,要栽贓,把冷家陷害成敵特。
聰明反被聰明誤。
那就在這大禮堂裏,所有領導全在時,揭底牌吧,看看那個敵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