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她的手很軟不想放開
.
你也會來到我身邊。
這句話說得那樣輕,輕得一不留神就隨風而散。
可又那樣重,重的兩世光陰一起壓了過來,讓謝雲嫣一時呼吸不暢。
她希望蘇鈺相信自己是為了幫他,但又不希望蘇鈺這樣毫無保留地相信她——前世害他客死他鄉的罪魁禍首。
「蘇公子,我……」謝雲嫣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波動而猛地站起身來,卻一個沒留神,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她想伸手撐住身體,但前方是齊太醫留下的一把剪裁繃帶的利剪,手撐上去,必定戳個對穿。
謝雲嫣心一橫,剛想扭轉身體往地上摔去,胳膊忽然被人拉住,整個人撞進一個溫熱的懷裏。
額頭撞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痛得她差點兒條件反射性地落淚。
「嘶……」謝雲嫣倒吸一口涼氣。
蘇鈺垂眼看著懷裏的人,輕聲問:「撞到哪兒了?」
「額頭。」
謝雲嫣說完,才發現自己居然跌落在蘇鈺懷裏,雙手還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披著一件中衣,而額頭正好磕在了盤扣上,怪不得疼成這樣。
她顧不上額頭的疼痛,趕緊細細打量蘇鈺身上的傷口,生怕因為自己,再讓他傷勢加重。
「謝小姐,抬頭。」蘇鈺的聲音溫和又安撫人心。
謝雲嫣抬起頭,感覺到他呼吸間的熱氣掃在自己的臉上,輕輕重重,讓她心口直跳,呼吸都驟然放緩。
冷梅香再次無孔不入地將她包裹了起來。
還沒回過神,一隻溫熱的大手落在了額角,在那一塊泛紅的皮膚上,輕輕揉了兩下:「是這裏?」
謝雲嫣有點兒懵了。
而蘇鈺手掌微動,往下移了一點兒:「還是這裏?」
聲音低沉,呼吸也無比平穩,卻帶來了一種莫名的灼燒感。
謝雲嫣被弄得渾身緊繃,腦袋昏昏沉沉,像喝酒微醺似的,一絲紅暈隨著蘇鈺的指尖在臉上蔓延開來,讓她本就豔麗的容顏變得像春日中盛放的灼灼桃花一樣動人。
指尖不自覺地動了兩下,清晰地感覺到了男人的肌肉紋理……
「到底撞到哪裏了?」蘇鈺的聲音從頭上悠悠傳來。
謝雲嫣這才回過神,手上微微用力,試圖撐起身體離開:「沒事,已經不疼了。」
「那也小心點。」蘇鈺語氣平緩,仿佛兩人隻是對坐飲茶。
「我就是想給你去開副新方子,起得急了,便有些頭暈。」謝雲嫣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找了個借口,省得暴露自己因為蘇鈺的信任心神巨震的事實。
就在手指要離開蘇鈺胸口時,忽然被人握住了。
謝雲嫣下意識就要往回抽手。
蘇鈺非但沒鬆,反而將手握得更緊。
她神經瞬間緊繃,男人的掌紋凜冽幹燥,緊緊貼著她的手,親密至極,也曖昧至極。
「蘇公子?」
謝雲嫣有點兒急了,她到底要幹什麽?
四目相對,蘇鈺微皺眉頭,不容抗拒:「別動。」
他低頭看著掌心中緊握的柔荑,這雙手柔弱無骨,可細細感覺,能發覺上麵有習武留下的硬繭,暴露出主人堅韌的內裏。
謝雲嫣感覺他的熾熱指尖從手背上緩緩劃過,似有燈花連爆,讓她半邊身子都燒了起來。
手指停住,他按住了謝雲嫣虎口上的穴位,略微用力揉了兩下:「這樣舒服點。」
「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呀?」謝雲嫣的疑問此刻聽起來倒像是嬌嗔,她抿唇,「我自己來就好。」
她不是沒有和
.
男子親近過,可即便前世深愛蘇黎時,也沒有因為被按一下手上的穴位,心跳亂成這個樣子。
「你是我的盟友,我理應照顧好你。」蘇鈺理直氣壯。
守在窗外的月韻目睹了這一切,十分懷疑自己的眼睛。
這還是他們那個智謀如魔近妖,為人卻冷血無情的主子嗎?
跟了主子這麽多年,即便是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主子也沒有露出過這樣有人情味兒的一麵。..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說得沒錯,蘇鈺的手指猛然用力,刺痛感讓謝雲嫣痛哼一聲,但是讓她目眩神迷的暈眩感也就此消散。
她不敢再多呆,趁著蘇鈺手勁微鬆,連忙抽回了手,說要開方子,疾步出門。
因此就沒有看到,在自己抽回手之時,男人眸色沉了幾分,手指虛空握緊,像是要把她的體溫留在掌心一樣。
此生頭一次,蘇鈺對一個女子,有了不想放手的獨占欲。
謝雲嫣……
就連這三個字,對他而言,都帶著莫名的吸引力。
***
謝雲嫣一口氣走到了院門口才停下來,氣喘籲籲,思緒混亂。
她明明有很多事情要做,可腦海中隻剩下蘇鈺剛剛低垂的眼,俊美的麵容,還有線條流暢的上半身。
清冷如竹,偏生又像水中月,引得人遐想萬千。
「謝小姐,謝小姐?」
聽到有人叫自己,謝雲嫣倏然回過神來,入目就是月韻擔憂的麵容,差點兒沒咬到自己舌頭:「怎麽了?」
「主子說,若是需要的話,他的小書房您可以隨意使用。」月韻裝作沒發現她的詫異,低著頭道。
主子顯然對謝小姐的態度十分特殊,她跟在謝小姐身邊就更要謹慎,萬一有什麽疏漏……
想起主子的手段,月韻心頭狠狠一顫。
「好,勞煩你帶我過去。」謝雲嫣想到剛剛自己腦海裏的東西,臉再次緋紅。
他**的上身,為他治傷的時候也沒少碰,怎麽今天就摸了一下,就老想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呢。
這也太羞人了!
調整了一下呼吸,謝雲嫣這才跟著月韻往小書房走。
雖然院子偏僻狹小,可蘇鈺的小書房卻在秋日裏也綠藤環繞,生機勃勃中又透著莊重古樸。
比起靖國公府豪奢的大書房,更像是日常靜心讀書的地方。
府中兩個男子,誰更用心上進,一目了然。
一進屋內,就聞到了淡淡的花香,謝雲嫣順著香味望去,發現屋內養著一盆盛開的蘭花,擺設雖然不算特別名貴,卻樣樣精巧,極其淡雅。
是真名士,自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