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修仙界最大的背鍋俠
“連猴子都不如的東西!”
老者拍案而起,恐怖的威壓幾乎要把這個弟子擠成肉餅。
這時端坐在最中間的一位不起眼的老者開口道:
“雷鈞長老息怒,瀚兒隨意更改見麵地點,丟了陣旗隻能怪他自己,不要遷怒其他人。”
“你先出去吧!”
他的聲音很小,卻很有穿透力和威懾力,這個弟子如臨大赦,慌慌張張跑了出去。
雷鈞長老怒哼一聲坐回座位,不甘道:
“陣旗一丟,少爺立功的機會沒有了不說,而且落霞宗和縹緲仙宗那群家夥應該很快就會破陣趕過來了。”
“別這麽說,最初建立大陣時也沒想著能困住他們,隻不過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順便想讓瀚兒立功,好在宿老鬼心裏提升地位罷了。”
老者雙目低垂,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葬龍山脈的猴子不是一般的猴子,最後的陣旗也不是那麽容易好找的,如果他們能出來就當是天意吧。”
這個說話的老者長相一臉和藹隨和,如同路邊曬太陽的老大爺般不起眼,就外貌而言,風隱門一向猖狂陰險的門派作風很難和這樣的老者聯係起來,但他卻是風隱門門主、靈雲國十大頂尖強者之一:
洛隨風!
洛隨風說完便閉目靜坐,不再多言,他身上靈力不顯,如同一棵老樹,頗有返璞歸真之感。
這時又有一弟子匆匆走了進來,打破了帳篷內的寧靜:
“巡邏弟子桑澤來報,大陣外圍發現莊飛宇、方同、徐偉等人的屍體。又在大陣內發現了一些無法辨認的屍體,據桑澤師兄判斷,應該是牛天祿、王文光、葛賓等人。”
在位的幾個長老聽後無不色變,雷鈞長老謔的一下站起身,怒道:
“牛天祿還有王文光他們可是咱們宗門的內門弟子啊!我們沒對落霞宗的弟子動手,他們竟然狗急跳牆殺了我們這麽多弟子,當初就不該對他們手下留情!”
洛隨風此時的臉色終於有了一點變化,沉聲道:“你說清楚一點,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弟子道:“桑師兄說這些弟子的死不像是落霞宗的長老動的手,剩下的弟子就不太清楚了。”
雷鈞長老吼道:“放屁!不是落霞宗長老動的手,除了少主,他們宗門哪個弟子有能殺了牛天祿、王文光的實力?”
這名弟子怕雷鈞長老遷怒與他,忙道:“常虎和莊飛宇是一隊的,隻有他活著回來了,長老可以問他。”
洛隨風若有所思,道:“傳他進來。”
過了一會,常虎走了進來,他身上纏著大大小小的繃帶,還未等幾人發問,他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哭道:
“弟子該死,沒能保護得了師弟他們...”
洛隨風皺眉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常虎深深垂下頭,道:
“我和莊師弟幾人在陣外巡邏,沒想到突然遇到了魔殿的人,我不是那幫魔徒的對手,莊師弟和方師弟他們都慘死於魔徒之手,隻有我一人逃了回來。”
常虎當然不可能賣了林冬九,幹脆把屎盆子都扣在魔殿身上。
反正魔殿壞事做絕,沒少背鍋,不差再多背一個...
雷鈞長老惡狠狠道:“原來是魔殿幹的,這群混蛋!”
“魔殿的人什麽時候來的?”
洛隨風有些狐疑,盯著常虎道:“你說的千真萬確?”
常虎心中一沉,但箭已在弦,隻好硬著頭皮道:“弟子願以性命擔保,說的句句屬實。”
這時,洛隨風掏出一枚發光的傳音符放在耳畔,他傾聽了一會,吐出一口濁氣道:
“瀚兒也說遇到了魔殿中人,那些弟子的確被魔殿的人殺了。”
常虎先是一愣,隨後內心狂喜,魔殿果然是修仙界最大的背鍋俠啊!
一位老者問道:“不光是縹緲仙宗,魔殿的人也來攪局,門主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攪局?魔殿它還不夠格,真正攪局的人還沒有到呢。”
洛隨風頗有深意的說道,又下了一道命令:
“把在外的精銳弟子都召回來,告訴他們不必再管大陣中的事了,我們以不變應萬變。”
“是!”
...
林冬九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托著羅盤,跟著不斷變化方位的指針七拐八拐,到最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麽地方。
宿如雪盡管還是癡癡的樣子,但也沒有拖後腿,一直乖乖的跟在林冬九身後沒有亂跑。
他看羅盤看的有些心煩,便轉頭和宿如雪搭話,正好趁此機會安慰她兩句:
“大小姐別怕,那幾個畜生都被我殺掉了,也算是幫你報仇了,快變回原來那個潑辣的大小姐吧!”
宿如雪小嘴一撅,幾滴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閃爍:“我不潑辣...我那隻是開朗!”
林冬九一看竟然又給她弄哭了,連忙道:
“好好好,是開朗是開朗,怪我不會說話。”
不過他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宿如雪能這麽說,總比剛才滿腹心事的樣子強。
林冬九心道:“總歸是有那麽一絲轉變回傲嬌大小姐的跡象,估計過幾天她就完全好了。”
“小林...”
“大小姐...”
兩人同時開口,林冬九聳了聳肩道:“你先說。”
宿如雪麵帶著一絲愁容,低著頭問道:
“小林,你,你已經投靠魔殿了嗎?別去好不好,他們都是騙你的,不要相信他們...”她的聲音越說越小。
林冬九啞然失笑,他知道宿如雪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她看到了自己身上魔氣環繞的樣子,於是解釋道:
“我身上的魔氣一時難以和你解釋的清楚,但我和魔殿有著不同戴天之仇,又怎麽會加入他們呢?你願意相信我的話...”
“我相信你!”
宿如雪幾乎是下意識打斷了林冬九的話,如釋重負了一般,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林冬九笑了笑:“你相信我就好!”
“該你說了。”宿如雪抬頭道。
“嗯...”
林冬九想了想,還是問道:“還記得你和我說過,有機會你要把和段瀚的恩怨講給我聽,你現在方便和我講講嗎?”
宿如雪沉默了許久,林冬九還以為是她不願意說,剛想作罷。
但過了一會,卻聽宿如雪的聲音傳來:“段瀚是我爹的親傳弟子,我理應叫他一聲師兄,但他根本不配做我的師兄。
他原本是一家農戶的兒子,六歲那年因為展露修仙天賦被我爹收為弟子。
之後他修為進步頗快,很受我爹青睞,便培養他成了宗門的首席弟子。”
“一開始我也很崇拜他,可後來我才發現他在我爹麵前是個乖乖子,在外麵又是另一張嘴臉。
他野心極大,在宗門裏拉幫結派,還跑到世俗界胡作非為,敗壞宗門名聲。
我勸過他好多次,但他隻是口頭上承諾,每每帶我出去玩都要把玩的地方清場,他說看到凡人會髒了他的眼。
我開始漸漸反感他,他也能感覺出來,所以拚命對我獻殷勤,還去我爹那裏求情。
我爹也是糊塗,他隻看中段瀚天賦卻不看他人品,還許諾要把我嫁給他,給我氣的半死。
我清楚段瀚的為人,自然不同意,可段瀚在別的弟子麵前總以我的未婚夫自居,平時對我毛手毛腳的,更過分的是有一天他喝醉了,來到我的住處居然強行要...”
宿如雪眼圈通紅,哽咽道:“居然要強行非禮我,我當時拚命反抗,但我哪裏是他對手,我隻能以死相逼,這才逃了他的魔爪。
自從這件事後我再也有沒回宗主峰,後來他還假惺惺地給我道歉,說是酒後一時糊塗,不過我不會再相信他了。
再後來我每天都在方雷長老那煉丹,我發現一個人煉丹其實也挺好的...”
林冬九越聽越惱,身體裏的負麵情緒不斷複蘇,還好有係統的警告音,他這才強行鎮定下來。
他心裏有種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段瀚的衝動,他哪裏不清楚修仙者根本沒那麽容易喝醉,段瀚這畜生分明就是見追求不得,想強行玷汙宿如雪借此捆綁她,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他看著宿如雪紅腫的眼圈,突然有些心疼起眼前這個天真少女,兩次差點讓人玷汙的經曆不知會在她的心裏留下多大的陰影。
難怪宿如雪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也要躲在自己身後,不願離開半步地黏著自己,這分明是一種內心封閉下的自我保護,而她把自己當成了最值得信賴的人...
“這件事我和誰也沒有說過,你不要告訴其他人好不好...”宿如雪囁嚅道。
“大小姐放心好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林冬九的心弦莫名被觸動了一下,他回想起自己不小心看到宿如雪洗澡,最後明明使用了道具也無法讓宿如雪原諒他。
他還責怪係統的道具不靠譜,現在他才明白,原來不是係統的道具不靠譜,而是宿如雪那時對他的恨意不是靠道具就能消除的。
這麽一想他對宿如雪更是愧疚,索性扯開宿如雪抓住他衣角的柔荑,然後順勢握住她小手,不讓她再跟在自己屁股後麵,而是並肩走在一起。
宿如雪先是一愣,但感受到林冬九手上傳來的溫度後,眼前這個男人的身影變得無限高大起來,她輕輕啐了口“流氓!”,便紅著臉任由他牽著。
少女原本死氣沉沉的雙眸徹底恢複了往日活潑的光芒,釀紅的俏臉流露出如春水般的溫柔。
嘴角不自覺勾起的笑意帶動著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睛更是彎的像月牙兒一樣,散發出可愛又嫵媚的色彩。一顰一笑間,不禁讓人心生愛憐。.
如果林冬九此時看向盡顯小女人姿態的宿如雪,也一定會被迷的神魂顛倒,由此愛上宿如雪也說不定。
可上天好似故意不成全少女的心意,林冬九的注意力全在羅盤之上,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羅盤上的指針,看也沒看宿如雪一眼。
因為他終於找到最後一個陣旗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