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進陣
林冬九走到常虎身邊,眼神中閃爍著淩厲的殺意,他用青光劍指著常虎的喉嚨,冷冷道:
“你們風隱門為什麽要在葬龍山脈布置陣法來陷害落霞宗的人?”
常虎跪倒在地,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林冬九那一劍在他的道心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再見林冬九後身子如篩糠般抖動,隻是不斷磕頭求饒道:
“別殺我...別殺我,隻要你別殺我,我什麽都說!”
林冬九厲聲道:“我保證不殺你,快說!說慢了或者說的有一句假話我立刻殺了你!”
“我說...我說...”
常虎深吸了口氣道:“這都是宗門安排的任務,三天前我們長老派我們來葬龍山脈布置風隱五行幻陣,說是今天落霞宗的人會來葬龍山脈曆練,剩下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了。”
“三天前...”
林冬九略微思索,看來風隱門這是早就得知了落霞宗要來葬龍山脈曆練,所以才早早做了準備。
“不過就連宿如雪都不知道宗門大會的內容,落霞宗來葬龍山脈曆練的事情卻被風隱門提前得知了,恐怕是落霞宗出了內鬼,而且這個內鬼的身份還很不簡單。”
林冬九眉頭緊皺,喝問道:“是誰告訴你們長老我們要來葬龍山脈曆練的?”
常虎深深低下頭,聲音顫抖道:
“我隻不過是風隱門的一個內門弟子,長老隻交代了任務,別的事情一個字都沒向我們透露過。”
林冬九又問:“那你所說的風隱五行幻陣該如何破陣?”
常虎猶豫了一下,答道:
“大陣由我們長老在外麵加持,在陣外不可能破陣,隻有進入大陣內,找到五個陣眼,摧毀陣眼便可破陣。”
“陣眼長什麽樣子?怎樣才能找到陣眼?”
“這個...”
常虎一臉糾結,這要是說出去不亞於背叛宗門,但一想到小命還在人家手裏,隻好咬牙道:
“大陣由五個小陣組成,五個小陣呈一字排開,直到山脈最深處。
這五個小陣中都插有一個陣眼,每摧毀一個陣眼便可破掉一個小陣。
陣眼都是長老們親自布置的,我並不知道陣眼的位置,但我知道陣眼是五行陣旗,找到旗子便能破陣。”
“最後一個問題。”
“你們在葬龍山脈有沒有見到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
常虎一愣,搖頭道:“沒有,葬龍山脈全是靈獸,根本見不到一個活人啊。”
“嗯...”
林冬九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隨即將係統獎勵他的烙靈簿取了出來。
烙靈簿是一本封麵墨綠色的小冊子,厚度差不多有兩三百頁,說明烙靈簿對收服奴仆的人數作了限製。
他從沒有使用過烙靈薄,打算先拿常虎試試手。
翻開烙靈簿第一頁,林冬九盯著常虎,口中念動激發烙靈簿的法決。
過了幾秒,隻見烙靈簿上散發出一抹幽綠色的光芒,向常虎籠罩了過去。
常虎不理解那如實質般的光芒到底是什麽東西,被嚇得瑟瑟發抖。
但他還不敢亂動,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抹綠光滲進了自己的體內。
下一刻,常虎渾身一僵,他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瞳孔猛縮在了一起,散發出與烙靈簿顏色一樣的綠色幽光。
“啊!不要!!”
常虎突然大叫了一聲,臉色變得猙獰無比,死死用雙手抱住腦袋,似極其痛苦,在車裏滿地打滾。
林冬九見狀踩住亂動的常虎,大喝道:“放開心神,與我簽訂主仆契約,留你一命,若敢反抗,當即格殺!”
常虎臉色變得慘白無比,如認命了一般,慢慢不再掙紮,蜷縮在地。
林冬九麵無表情地看著手裏的烙靈簿,發現那一頁漸漸勾勒出常虎的名字。
等常虎的名字徹底刻在其上,他的臉上寫滿是乖順,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與林冬九道:
“主人!”
聽到常虎突然叫林冬九主人,呂大金和曹玉山麵麵相覷,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常虎為什麽要屈服對林冬九叫主人。
林冬九沒理會那倆臥龍鳳雛,與常虎好奇的問道:
“剛才我與你簽訂主仆契約的時候,你是什麽感覺?”
常虎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之色,就像是想起了什麽很可怕的事情,乖順的應道:
“回主人,我剛才感覺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靈魂。”
“然後呢?”林冬九再問。
“然後,我的靈魂像是被烙上了什麽東西。”
常虎嘴唇直顫,聲音發抖:
“那個東西就好像有生命一樣,不斷提醒我,若是我敢違抗您的意誌,我的靈魂就會被那個東西撕碎。”
林冬九滿意點頭,道:“前麵帶路吧,我要你跟我們一起破陣。”
“我們?”
曹玉山湊了過來,小心翼翼道:
“林...林師弟,我看我們還是一起回宗門吧,葬龍山脈裏麵太危險了,何況還要進入他們的陣法,萬一這小子搞什麽花招,可就全完了。”
“你這麽著急回去,我現在就可以送你上路。”
林冬九瞥了他一眼,語氣淡的可怕。
“不著急!不著急!我隻是提個建議,林師弟走東,我們兄弟二人絕不走西!”
曹玉山當然明白林冬九什麽意思,嚇出一身冷汗,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立即否認。
林冬九憑借練氣境修為強殺三個築基境已經算是奇跡,最後又完勝築基境後期,在他心裏,這簡直不是奇跡了,完全算得上是神跡。
而且他這個人如此殺伐果斷、凶殘強橫,在曹玉山心中和吃人猛獸沒什麽區別,他相信林冬九想殺他隻在一念之間,根本不會有所顧忌。
曹玉山眼珠亂轉,他雖長得有些賊眉鼠眼,但絕不鼠目寸光。
之前他便聽說過林冬九廢了佟霸天的事情,他還以為佟霸天是輕敵。
但今日一見,絕對是林冬九的真實實力,收拾那佟霸天完全是不會吹灰之力。
若等眼前這個少年到築基境,隻怕段瀚都不是他對手。
何況林冬九和宿如雪的關係如此親密,現在舔林冬九還來不及呢,哪裏還敢反抗他的話。
“我最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但有些聰明人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為魔殿的人不會去回宗的路上截殺我們嗎?”
“還有...”
林冬九眯起眼睛,殺氣彌漫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和段瀚的那些勾當,段瀚想讓你和呂大金殺我,可惜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憑你們兩個還殺不了我。”
“那都是段瀚的主意,我們沒答應他!”
曹玉山悚然,冷汗唰的一下流了出來,全身如陷冰窟。
他拚命解釋道:“我們確實收了他的錢,但他隻是讓我們監視你,順便找你麻煩而已。就算借我們一萬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做出同宗相殘這種事啊!”
他苦著臉道:“何況我們也不是你的對手啊!”
“是啊!我們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聽了段瀚的鬼話,看在同門情誼的份上,您就別和我們一般計較了。”
呂大金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走的時候太過著急,又扯動身上的傷勢,疼的他齜牙咧嘴。
尤其他一想到之前還嘲諷過林冬九,更是腸子都悔青了,隻能補救道:
“您還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再怎麽說我們也不能恩將仇報不是。”
“您要是不嫌棄,我就是您手裏的小弟,從今往後您就是我老大,我願對心魔起誓!”
呂大金鄭重其事道,別看他長得憨頭憨腦的,但人精著呢。
“沒錯!我也願意認您為老大,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曹玉山緊忙附和,同時心裏一驚:“這呂大金平時腦袋像少了根筋一樣,沒想到在關鍵時刻比我還精!”
林冬九既沒同意也沒拒絕,而是背過雙手道:
“你們要感謝自己沒有對我起殺心,不然想殺我的人,我不會讓他繼續活下來。
段瀚曾經派十多個外門弟子圍剿我,後來如何,嗬嗬,他們都死了...”
“沒聽見,我什麽都沒聽見!”
呂大金捂著肥碩的耳朵,表情誇張道:
“那些外門弟子不是被魔殿殺的嗎?和我們老大有什麽關係!”
林冬九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不管兩人,讓常虎在前麵帶路,向著葬龍山脈走去。
“老大等等我!您要是累了,我可以馱著您走...”
呂大金笑嘻嘻地跟了過去。
“這傻小子這麽會的嗎...以前也沒發現他有這個天賦啊!”
曹玉山看著呂大金的背影不由目瞪口呆,心中不禁生出一絲危機感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
他暗自咬牙,也急忙追了上去。
......
越往山脈深處走去,林冬九發現身邊霧氣變得越來越濃。
等霧濃厚到擋住了大部分視野時,常虎停下腳步,問道:
“主人,再往前走便進入了風隱五行幻陣當中,這個幻陣不僅有令人迷失方向的幻境,還困住了很多高等級靈獸。
你們的同伴都有長老跟隨,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而我們隻有四個人,主人您確定要進去嗎?”
“嗯!”林冬九點頭,率先邁進迷霧當中。
當林冬九剛踏進大陣一步,大陣裏的霧氣突然變得濃厚無比,可見度立即變得極低,五步之外便什麽都看不清了。
回頭看去,陣外和陣內已經沒有任何區別,同樣白蒙蒙一片迷霧。..
若這個時候要是反悔想往回走的話,可就真出不去了。
而且他發現這個大陣竟然對神識還有限製,他的神識外放出去如陷泥潭,原來百丈遠的神識,縮短到了不足五十丈。
不過在迷陣中,有五十丈神識不知道要比沒有神識的人要好多少倍,隻要能麵對一些突發狀況就夠了...林冬九樂觀的想。
現在,最大的難題還是尋找陣眼。
在這麽一座大森林中尋找事先藏好的陣眼難度不亞大海撈針,令他十分頭疼。
四人往前走了很久,沒有遇到一個人,甚至連一頭靈獸都沒有見到。
林冬九隨手在一棵三個人都抱不攏的大樹上做了一個標記,然後繼續往前走。
過了一會,他又發現了那顆做過標記的大樹,這才確定他們原來一直在這附近兜圈圈,難怪什麽都找不到。
常虎出聲道:“主人,不用再往前走了。”
“我們運氣很差,大陣中設有三十六種幻境,現在所處的幻境有些類似於‘鬼打牆’,看似走了很遠,實則依舊在原地踏步。”
曹玉山問道:“老大,這下該怎麽辦?難道要原地不動不成?”
林冬九眉頭緊皺,他對陣法一竅不通,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我身上有一法寶可不受幻陣中的幻境影響。”
常虎對林冬九恭恭敬敬道:“主人,這件法寶我會交給您,但我現在必須得回去了。”
“理由。”林冬九挑了挑眉。
“我認為,我繼續留在主人身邊的話,價值不大,不如回到風隱門當您的內應。所以我想先行一步,不然再往前走可能會被風隱門的人發現。”
“嗯,你很機靈!”
林冬九讚了一聲,道:“你把法寶給我,然後就回去吧,剩下的路我們自己走。”
常虎點頭應是,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盞小巧精致的羊皮燈籠。
這燈籠散發著幽紅色的光芒,光芒照亮的範圍可以明顯看出霧氣消散了許多。
“風隱門安排了許多境界比較高的弟子在陣法中暗中巡邏,好方便向宗門匯報你們同伴的動向。”
常虎遞過燈籠解釋道:“而他們之所以不受幻境影響,全靠我手中這盞特製的燈籠。”
林冬九接過燈籠,頓時發現腳下的路清晰了起來。
雖然前麵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迷霧,但幻境被燈籠破除掉,再往前走不至於再原地轉圈。
常虎提醒林冬九,隻要在這盞燈籠的燈光籠罩範圍內便不會受幻境影響,隨後他又再林冬九耳邊耳語了兩句。
“什麽?!”
林冬九臉色大變,一下抓住他的肩膀:
“你給我說清楚一點!”
常虎繼續和林冬九耳語,說了一會兒,這才飛速離去。
直到常虎消失不見,曹玉山看著怔怔愣神的林冬九,雖不知常虎和他說了什麽,但他不敢興趣,隻是不解道:
“老大,剛才他把燈籠遞過來的時候,為什麽不殺掉他呢?”
“他萬一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回去後把咱們的行蹤泄露出去,到時候風隱門派人圍剿我們可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