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圍殺
“好,我們走!”
林冬九向前一腳踹開大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他們麵前的大堂傳來一片嘈雜聲,裏麵呼啦一下湧出十多個弟子。
其中一領頭弟子嗬道:“你們是什麽人,敢來落霞駐館撒野,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給我抓起來!”
林冬九看了一眼宿如雪,剛要出手的同時,又是一聲嗬罵響起:
“都給我住手!你們這群不長眼的飯桶!”
隻見一個中年男子從堂內小跑出來,來到宿如雪麵前,諂媚的笑道:
“不知小姐大駕光臨,小的準備不周還望小姐寬恕。他們都是宗門新招的弟子,連宗門都沒有去過,更別說認出您了,您可千萬別和他們一般計較。”
說罷,那中年男子橫了他們一眼:“還不快退下!”
宿如雪挑了他一眼,道:“你又是誰?”
“小的名叫崔勢,原先是宗門的外門弟子,上了年齡後被宗門派到黑水城當駐館的領事,負責黑水城這一片的宗門大小事務。”
宿如雪微微頷首,麵無表情道:“帶我們去地牢!”
“啊?”崔勢一愣,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宿如雪柳眉蹙起,命令道:“還愣著幹什麽,帶我們去地牢!”
崔勢滿臉堆笑道:“那地牢又髒又臭,小姐是何等身份,豈能去那種地方。”
“你退下吧,我們自己去。”
宿如雪冷冷看了他一眼,便要向裏走去。
“這...”
崔勢急忙攔住,躬身道:
“小姐,裏麵關著的都是窮凶惡極的惡徒,若是小姐出了意外,在下難辭其咎啊!”
宿如雪麵若冰霜,冷聲問道:
“你是在故意阻攔我?還是說,地牢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敢不敢...”
崔勢深深低下頭,後背直冒冷汗,眼見阻攔不住宿如雪,他眼珠轉了轉:“小姐留步!”
“地牢裏關著的是段少爺抓回來的嫌疑犯,段少爺有令,任何人不準靠近地牢!”
“好...好一個段少爺!”
宿如雪眉間隱著怒意:
“落霞宗的駐館什麽時候成了他段瀚的一言堂了,本小姐要去的地方,看誰敢攔我!”
“小姐!小姐...”
宿如雪身為宗門大小姐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管事能攔得住的,況且這些駐外弟子的修為境界根本無法與宗內弟子相比,他們想攔也攔不住。
而崔勢雖然也是段瀚養的一條狗,但也比佟霸天、吳庸這些乳臭未幹的小輩要精明許多。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崔勢深知其中利害,他看著宿如雪和林冬九進去,臉色陰晴不定,招來一個弟子低聲吩咐道:
“去,把段少爺找回來,趕快!”
...
不用帶路,林冬九早已用神識將路線摸透,帶著宿如雪直奔地牢而去。
有宿如雪在,的確省了他不少麻煩,不然這一趟難免大打出手,事態必然會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到了地牢,雖見過葉天的慘狀,但此時林冬九還是怒不可遏,他取出青光劍將牢籠的鎖斬斷,進去把葉天放了下來。
“冬九兄弟...”
葉天目光渙散,強撐著睜開眼睛,看到林冬九後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
“對不起葉大哥,我來晚了...”
林冬九將他的傷口處理了一番,又把專門給他煉的解毒丹和一些療傷丹藥給他服了下去。
“事不宜遲,我們走!”
他剛要將葉天扶起,卻聽牢門外一個輕挑的聲音響起:
“既然來了便多待一會,何必走這麽急呢。”
林冬九與宿如雪同時向外看去,卻見段瀚一臉微笑的向他們走來。
宿如雪見到段瀚,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下意識抓住林冬九的袖子,緊緊地握成一團。
段瀚看了一眼宿如雪,接著背過雙手,風輕雲淡道:
“林師弟,別來無恙,我正想找你呢,沒想到你親自過來了...還帶著我的師妹,嗬嗬!”
還未等林冬九開口,便聽宿如雪厭惡道:“誰是你師妹!我們有什麽關係嗎?”
段瀚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他掩飾的很好,隻是眉毛一挑,頗為玩味的笑了笑:
“是師兄的錯,你明明是我的未婚妻才對。”
“段翰你還要不要臉!我什麽時候承認過我是你的未婚妻!”
燕如雪眼圈氣得通紅,指甲都深深陷到了肉裏。
段瀚不氣不惱,悠然道:“師妹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師兄並不怪你,反正宗主已經答應將你嫁給我了,我會等到你親口承認的那一天的。”
“你...你這混蛋!”
宿如雪緊咬著嘴唇,咬得嘴角甚至滲出一絲血來,她取出寶劍,大有要與段瀚拚命的架勢。
難怪宿如雪對段瀚如此厭惡...林冬九若有所思,他拉住宿如雪,皺眉道:
“段瀚,宿如雪有你這樣的師兄可真是悲哀。還想讓宿如雪嫁給你,我真不知道你是自作多情呢?還是...”
林冬九眉毛一挑:“為了什麽呢?”
段瀚臉色一變,額角青筋暴起:
“林冬九,你私闖地牢,劫救疑犯,還敢胡言亂語,看我今天不為宗門除害!”
“段瀚想你幹什麽!”
宿如雪伸開雙臂擋在林冬九身前,怒視著段瀚道:
“牢是我闖的,人是我救的,你要是有什麽問題我們去宗主那裏理論理論,看看是我不可以救人,還是你可以私自抓人!”
段瀚臉色鐵青,他沒想到宿如雪與林冬九的關係已經親近到這個地步,眼中更是殺意畢露。
他忽然笑了起來,笑的很猙獰:
“好,很好!林冬九,是我小看了你,你的手段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或許是我抓錯了人,那些失蹤的弟子是被魔殿害死的,和你那位朋友沒什麽關係。
你應該懂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吧?我們之間的關係,需要一個平衡,不是麽?”
林冬九深深看了他一眼,他將葉天背了起來,與宿如雪道:“我們走!”
宿如雪護在林冬九身側,緊緊盯著段瀚,直到離開地牢。
段瀚背著雙手,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氣,一臉陶醉道:
“啊...多麽美妙的平衡!可惜...”
“可惜啊,敢染指我想得到的人,必然要付出代價!”
...
回宗的路上,宿如雪問道:“段瀚最後和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怎麽突然放我們離開了?”
林冬九想了想,模棱兩可道:
“他在忌憚我的手段,抓我的朋友可能是想在我這討點好處,或者是想試探出我的手段是什麽。
我們能離開也多虧了你,你今天若是沒和我一起來,他不會輕易放過我的。至於他所說的平衡,哼,隻不過是警告罷了。”
宿如雪輕哼道:“什麽跟什麽嘛,我聽不懂!我總覺得你和他之間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冬九笑道:“你這麽笨能聽懂就怪了,我和段瀚之間的恩怨絕非你想的那麽簡單,倒是你和段瀚...是什麽情況?”
宿如雪聞言臉色一沉,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林冬九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剛要轉移話題,卻聽宿如雪幽幽道:
“三年前,我爹說要把我許配給段瀚,但那時我隻把他單純當作師兄而已,因為這件事我和我爹沒少吵架,直到現在我都還住在赤清峰。”
宿如雪忽然抬頭看向林冬九,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
“小林,我和段瀚之間的恩怨,也絕非你想的那麽簡單...”
“嗯...我知道的。”
林冬九點了點頭,簡單想想也能明白,宿如雪她爹給她包辦婚姻,她再怎麽恨也應該恨她爹才對。
但她對段瀚恨之入骨的模樣,絕不是段瀚到處宣揚宿如雪是他的未婚妻那麽簡單。
不過具體是什麽原因,宿如雪不說,林冬九也不好過問。
“以後有機會我說給你聽,你也要說給我聽呀!”
宿如雪眸中的光散落成了花瓣在空中**漾,嘴角上揚的弧度嵌出兩個酒渦,裏麵洋溢的則是為他一人釀造的柔情。
“好...”
林冬九不禁呆了呆,印象中,宿如雪似乎沒怎麽笑過,無論是陪她玩還是故意逗她,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宿如雪笑的這麽開心。
她的笑不似靈兒那般溫柔似水、如沐春風,而是熱烈、真摯,還有一抹她特有的驕傲夾雜其中。
“看...看什麽呢!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宿如雪的臉蛋變得通紅,還被林冬九盯著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咳,沒什麽。”
林冬九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咳嗽了兩聲掩飾尷尬,心中暗罵自己沒出息。
兩人誰也沒再說話,隻是悶著頭趕路,但兩人誰也沒注意到,他們腳下的沙石開始顫動起來,而且幅度越來越大。
林冬九走著走著隻覺得的一片心悸,他的靈覺敏銳程度遠飛常人所比,但他不知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左顧右盼下,四周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他還在納悶,還以為自己多心了,卻突然聽到腳下傳來一聲悶響,他心裏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想發動幻靈閃飛躍而起。
不過說時遲那時快,還未等林冬九有所反應,隻見他腳踩的地方沙石四濺,塵土飛揚,一道人影從地底竄出,正打在林冬九身上。
“噗!!”
林冬九直接倒飛出去,身上背著的葉天也被重重摔倒在地上,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隻感覺體內氣血翻湧,胸前的肋骨不知斷了幾根。
“小林!!”
隨著宿如雪的一聲驚呼,他們所處的地方,又有四道人影從地麵竄出,這些人清一色的蒙麵黑衣,露出的眼睛中充滿了殺機,將林冬九兩人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