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落魄老道

林冬九冷笑一聲,抬起青光劍指著他的腦袋:“不光要殺人,我還要殺你!”

“瘋子...你這個瘋子!”

殷榮原本囂張的氣焰消滅的大半,剛才不可一世的模樣也變成了震驚、忌憚。

他身為靈雲國恭聖王爺的長子,地位僅次於當今皇子。

連他都不敢在天子腳下當街殺人,對付林冬九也隻是想打斷他的手腳而已。

但眼前這個少年不僅敢殺,還殺得果斷,殺得殘忍,狠辣程度令他瞠目。

他真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有所依仗,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

不過俗話說的好,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真遇到不要命的,殷榮馬上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一個溫室裏長大的花朵,就算有築基境六層的修為,也是靠著家族資源堆疊出來的,可能唯一遠超常人的地方就是他的離火牛魔體了吧。

像殷榮這種酒囊飯袋,常年混跡於世俗界之中的公子哥,哪裏經曆過修仙界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所以林冬九一劍斬七人的手段一出,說嚇尿有些誇張了,但也嚇得雙腿發軟,戰意全無。

殷榮隻覺得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他的臉扭曲在一起,幾近瘋癲的吼道:

“一個練氣境也想殺我築基境?做夢!你這是做夢!想殺我,嗬嗬,我可是當今王爺的長子,你敢殺我,來啊!”

“他隻不過是個練氣境而已,一個練氣境怎麽可能打過我的,不可能!”

殷榮心中不斷呐喊,想通過這種心理暗示來減少恐懼。

但他不知道的是,剛才他與林冬九放狠話時,便已經將他內心的恐懼暴露無遺,試問一個怯戰的人,又怎麽可能打敗對手呢?

林冬九從不會和一個廢物多費口舌,對於殷榮的挑釁或者說是放狠話,他統統選擇了無視。

殷榮身上的離火再次燃燒了起來,不過他身上的離火忽明忽暗,火勢微弱,猶如狂風中的一盞油燈,隨時都可能熄滅。

林冬九依舊站在原地,他將青光劍舉過頭頂,猛地向下一劈。

“一劍起,萬物落!”

岸邊忽然狂風驟起,一道蒼藍色劍芒橫貫長虹,皇城的夜空被劍光照亮,一時猶如白晝。

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一劍,天地為之色變!

劍芒消散,萬物寂籟。

隻見殷榮倒在血泊之中,身上華麗的衣裳早已被劍芒撕成了碎片,胸前露出一道半米長的傷口,鮮血淚淚,看得人觸目驚心。

林冬九走上前,像抓小雞一樣將他拎了起來,再把他丟到殷商身前,用腳踩著他的腦袋。

林冬九將青光劍扔給殷商,冷聲道:“殷商,殺了他。”

殷商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頭上滾落,他像失了魂般接過青光劍,將劍放在了殷榮的脖子上,雙手顫抖。

“不...不要......殷商...我是...你哥哥啊...”

殷榮氣息微弱,但意識還算清醒,他聽林冬九讓殷商殺了他,求生的欲望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之前他是如何欺辱殷商好似忘卻了一般,他吃力的伸出手,抓住了殷商的褲腳。

失血過多讓他逐漸說不出話來,隻能蠕動著喉嚨,發出微弱的聲音:

“好弟弟...不要...殺哥哥...”

“叮當!”

青光劍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殷商蹲在地上抱著頭,像溺水之人被救上岸,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過了一會,殷商抽泣了起來,身軀止不住的顫抖: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他半跪在地,抬頭看向林冬九,低聲哀求道:

“林兄,我太窩囊了,明知殷榮百般欺我,但我...林兄,你饒了他一命吧,求求你了...”

林冬九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歎了口氣。

他從不是心慈手軟之人,殷榮的生死也隻是在他一念之間,不過他把選擇殷榮生或死的權利,交到了殷商手裏。

林冬九拽著殷榮的頭發,把江雲離送他的金甲血羽蟲給殷榮看了一眼,說道:“既然你弟弟為你求情,我就饒了你的狗命。

不過心慈手軟不是我的性格,我手上的蟲子叫噬魂奪命蠱,被這種蠱蟲寄生的人,生死隻不過是我的一個念頭。

等下我把它種到你的身上,你若是再敢對你弟弟不敬,我就要了你的命。”

“聽清楚了嗎!”

殷榮渾身顫抖,拚命點頭,生怕動作慢了,林冬九會將他一劍殺了。

林冬九將金甲血羽蟲放在了殷榮的肚皮上,然後控製它鑽到殷榮的丹田內遊了一圈,然後趁他不注意又收了回來。

他純粹是嚇唬嚇唬殷榮而已,他哪裏有什麽噬魂奪命蠱,隻不過借著金甲血羽蟲,隨便編了個名字。

處理完殷榮的事情,林冬九來到幻衣姑娘的婢女身前,伸出了手。

那婢女早以在岸邊等候,剛才發生的一切也全然目睹。

此時她被嚇得麵色全無,見林冬九如同見到了魔鬼一般,顫抖著將一個儲物戒指遞了過去。..

她不敢與林冬九對視,又將一枚玉佩遞了過去,低著頭說道:

“我家小姐說,公子若是改變了心意,想找她的話,可以憑借這枚玉佩見她。”

林冬九隨手將玉佩放入了儲物戒指中,神識隨意一掃,五百枚上品靈石不多不少,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多謝你家小姐了,有空一定去叨擾。”

那婢女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欠了個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忽然,幾股強大的氣息朝這邊襲來,林冬九估計是皇城中負責治安的官兵,他默默吐槽了一下出警效率,對殷商說道:

“殷兄,我和宿如雪先走了,而且短時間不會來皇城了,你多保重。”

接著,林冬九看了眼殷榮,沉聲說道:

“一會官兵過來,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不用我教你吧?”

殷榮討好似的一笑,喘著氣道:“不用...不用...您放心...”

與殷商辭別後,林冬九由宿如雪領著,向駐館走去。

河中的畫舫之上,又響起了縹緲婉轉的琴聲,如泣如訴...

路上,宿如雪問道:“你剛才為什麽不直接殺了那個敗類,若是怕沒人給你撐腰,可以讓我代勞呀!反正我爹是落霞宗宗主,他一個世俗界的王爺之子,還不敢找麻煩找到我的頭上的。”

林冬九看著旁邊的小虎妞,搖頭笑道:“理兒是那麽個理兒,不過那樣做會沒朋友的。”

他背過雙手,悠然道:“你還小,不懂裏麵的道道兒。我告訴你,修仙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宿如雪瞪了林冬九一眼,“切”了一聲道:“我哪裏小了,還用得著你說教。”

林冬九下意識瞄了一眼宿如雪沉甸甸的胸脯,暗暗皺眉,確實不小!

但他不和宿如雪拌嘴就渾身難受,於是不甘示弱道:

“當然是年齡,你今年才十四五吧?”

宿如雪露出狡黠的目光,揚起小臉,頗為得意道:

“哼哼,本小姐今年十八,你才十七吧,小林?”

她將“小林”兩個字咬得極重,聽得林冬九更是眉頭一皺,一臉的不敢相信。

“她今年十八?怎麽可能!難道是我先入為主了?”

宿如雪長得實在太嬌小了,完全是那種小蘿莉的類型,而是還是童顏什麽什麽的,林冬九多看她一眼,都感覺自己是在犯罪。

之前還嘲笑她是小屁孩來著...

林冬九欲哭無淚,他和宿如雪拌嘴,今天還是第一次輸!

但他仍硬著嘴道:“心理年齡比我小,也是小!”

“喂!什麽是心理年齡啊,你給我說清楚!”

...

“兩位...請等一等...”

林冬九和宿如雪在空****的大街上打鬧,忽然身後響起一道聽起來有些蒼老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叫他們。

林冬九回頭看去,隻見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坐在路邊,他穿了一身破舊道袍,髒兮兮的還散發著一股子怪味,聲音正是他發出來的。

這老道長相有些猥瑣,他見林冬九停下腳步,不由嘿嘿一笑,露出兩顆大黃牙。

他拄著根竹仗,駝著腰來到兩人麵前。

宿如雪秀眉微蹙,瓊鼻一皺,顯然是被老道身上的臭味弄得有些不好受。

老道渾不在意,扣著鼻子問道:“兩位,你們是煉丹師吧?”

“你怎麽知道?”

林冬九有些驚疑,大半夜的突然遇到一個能看出他們是煉丹師的老頭,怎麽覺得都有些怪異。

老道捋著胡子笑道:“嘿嘿,老道我年齡雖然大了些,但這鼻子靈著呐!兩位身上那股煙熏火燎的丹藥味,老道隔著老遠就聞到啦!”

林冬九看不出這老道的來路,還算客氣的問道:

“老人家,我們確實是煉丹師,您找我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