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的福晉是隻小狐狸
賭坊大廳。
九爺和十四爺大打出手,起初二人不分伯仲,但因著十四爺自幼就被萬歲爺扔在兵營裏曆練,功夫到底要比九爺好上許多。
沒多久,許是因體力不支,九爺一個沒留神,那張白玉臉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十四爺一拳。
九爺一個趔趄倒在地上,此時賭坊門口圍觀的群眾就連十四爺帶來的官兵都壓不住。
被打倒在地的九爺抬手擦掉嘴角血漬。
“十四弟,你下手可真狠啊!”九爺冷笑一聲。
隻是話音剛落,臉上又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這一拳是替明月打的。”
十四爺額角也破了個小口子,傷口處細細密密地滲著血珠。
許是十四爺拳拳到肉,九爺左邊臉頰已經腫了起來。
九爺還未從方才的這一拳中回過神來,又一記重拳落在九爺右邊臉頰上。
“這一記是祭奠咱們這麽多年的兄弟情分的。”
十四爺這兩記重拳打下去,九爺一張俊臉腫成豬頭。
須臾,十四爺從地上站了起來,修長的手指緊攥成拳。
他垂眸望著九爺,聲音裏的冷意比外頭的寒風還要刺骨。
“剩下的話,你還是留著給皇阿瑪解釋的時候再說吧。”
說完便帶著步兵營的幾位手下離開了賭坊。
而胡三等人則被他手底下的人帶去了刑部審問。
回步兵營的路上,十四爺心底的煩躁似是要從胸口溢出來。
今日他和九哥在賭坊打架的事很快就會傳到乾清宮裏,不過如今做都做了,怕也沒用了。
大不了被皇阿瑪關到宗人府待上些時日。
但今日之事是九哥先挑的頭,也是九哥先動的手。
他這個做弟弟的問心無愧!
平日裏無論九哥胡作非為些什麽,他和八哥、十哥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九哥這次竟將算盤打到明月身上來了,當真是可笑至極!
如若不是顧念著這麽多年的兄弟情分,就九哥幹的那些事早都夠他在宗人府待上大半輩子了。
十四回步兵營的時候抄的近道,正好路過黛妝閣。
幾個手下押著胡三他們去了刑部,此時十四爺獨身一人。
他正猶豫等下要不要去黛妝閣看看明月時,她便驀然出現在他麵前。
看到眼前人時,十四爺莫名紅了眼尾,垂在身側的手微握成拳。
在迎上明月那雙清淩淩的桃花眸時,他眼底閃過幾分無措。
他環顧四周,這還沒走到黛妝閣呢,她怎麽就突然出現了。
明月微眯著眸子,凝神瞧著他額上的傷口。
隔了半晌,她抿了抿唇,輕聲開口:“要不先回黛妝閣處理下傷口吧。”
鬢邊淩亂的發絲和額上的傷口讓十四爺在此刻看起來無比狼狽。
許是知道自己此刻很狼狽,十四爺回話的時候,語氣繃得有些緊。
“好。”
他靜默了一瞬,這才跟著明月一道回了黛妝閣。
黛妝閣裏間。
春桃端來一盆溫水,明月幫十四爺擦洗掉額上的血汙。
十四爺皺著眉輕“嘶”了聲:“疼!”
明月不動聲色地睨了他一眼,繼續清洗。
須臾,冬喜拿著剛從醫館買回來的跌打損傷藥走了進來,交給了明月。
臨走時,將盆裏的血水端了出去。
此時,裏間就他夫妻二人。
十四爺對今日在賭坊和九爺大打出手的事隻字不提,薄唇緊抿,隻透過妝台上的鏡子凝神瞧著幫他敷藥的明月。
明月被十四爺盯得有些臉熱。
隔了半晌,她索性將藥瓶放在桌子上,有些無奈地看向十四爺。
“您一直盯著妾身作甚?”明月沒好氣地問。
十四爺:“你好看。”
明月忍不住剜了十四爺一眼,狗十四什麽時候這麽油膩了?
清清爽爽的它不好嗎?
非要油裏油氣的!
待思緒回籠,明月視線落在十四爺清雋的臉上。
“有話好好說,您幹嘛還跟九哥動起手來了?”
十四爺聞言,抿唇輕輕笑了笑:“他先動手的。”
明月歎了口氣,拿起桌上的藥瓶繼續幫他上藥。
“這事兒若是傳到皇阿瑪耳朵裏,您又要在乾清宮正殿內跪上個大半夜了。”
話音甫落,隻聽十四爺輕哼一聲。
清朗的聲音裏夾雜著幾分傲嬌:“跪就跪,隻怕這會兒已經傳到乾清宮了。”
明月輕舒一口氣,蓋好藥瓶的瓶塞,而後坐在十四爺旁邊的繡墩上。
“是因為昨日那夥人大鬧望舒齋的事?”她問。
十四爺側眸睨她:“你怎麽知道的?”
明月沒忍住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大街小巷都在傳九哥為了搶望舒齋的蛋糕配方才買通胡三等人來店裏鬧事。”
“隻短短大半日的功夫,就連巷口的茶肆裏,說書先生講的唾沫橫飛。”
說到這些,明月抿了抿唇,眼神黯淡了幾分。
“妾身能不知道嗎?”
許是離得太近,十四爺似乎能聞得到她身上淡淡的白檀香的味道,醇和香甜似冬日暖陽。
十四爺擺弄著桌上瓶瓶罐罐的手一頓,眸光逐漸深幽。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氣,掀眸看向明月。
“其實你昨日就已經知道是九哥買通胡三等人大鬧望舒齋的,對嗎?”
聞聲,明月身子一怔,隨即垂眸迎上他打探的目光。
他眼眸裏藏著幾許試探和一絲她看不透的情緒,明月微微凝神。
“是。”她斂下眸光,不動聲色答道。
十四爺打探的目光從她身上掠過,落在她鬢邊的那對顫顫發簪上。
他湊到明月跟前,抬手撥了下發簪上的那對兒金蝴蝶。
須臾,他才輕聲問道:“那你昨晚為何不跟爺直接說?”
“嗯?”他又撥了下那對兒金蝴蝶,金閃閃的蝴蝶翅膀微微顫動,倒是跟發簪的名字極為相符。
見明月蹙眉不語,於是又問:
“是擔心會破壞爺和九哥的兄弟情分?還是?”
他頓了頓,而後抿唇輕笑出聲。
“還是想讓我自個兒發現九哥的真麵目?嗯?”
對於十四爺的連環問話,明月委實有些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
到底是她低估了狗十四的心性,他看似耿直,實則腹黑又陰鷙。
就是個黑芝麻餡的湯圓!
明月略作思忖,隨即坦誠答道:“若妾身說兩者都有呢?”
聽了明月這話,十四爺微微一愣,許是沒想到明月會回答的這般爽利又坦誠。
須臾,待回過神來,略一抬頭迎上她坦誠的目光,十四爺眼眸微眯。
旋即移開視線,看向明月衣裙上的海棠花。
“下次若是再遇到這種事,無須想那麽多有的沒的,可以直接跟我說。”
見明月有些失神,他一個沒忍住,試探著問道:
“今日街上那些傳言也是你讓人放出去的?”十四爺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睨著明月。
明月聞言,手心微沁處些濡濕。
她抬手將鬢邊的幾縷碎發挽在耳後,這才神情淡然地答道:
“妾身哪有這個本事?”
“約莫是他們狗咬狗,胡三等人氣不過自己被人當傻子哄才四處散布此事。”
隨後,她眸光黯了幾分。
“至於躲在背後陷害望舒齋的人到底是誰,等刑部的人審問了胡三他們,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臨了,她還不忘補一句:
“妾身坐得端行得正!”
她輕軟的聲音縈繞在十四爺耳邊。
十四爺垂著眸子,從他的角度看,明月纖長的鴉睫如蝶翼般輕輕撲閃,靈動極了。
明月這話一出口,室內頓時一片靜謐。
隔了半晌,十四爺突然爽朗笑出聲。
他從座椅上站起身,抬手揉了揉明月蓬鬆的發頂。
“小狐狸!”
隨後邊往外走:“我得先回步兵營一趟,你且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