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日蛋糕
明月朝身側的十福晉淺淺笑了笑，隨即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坐席最前麵的中央位置。
她朝皇太後恭敬行了一禮。
“孫媳祝皇瑪嬤日月昌明、鬆鶴長壽、後福無疆、富貴安康......”
這禮物還沒獻上，明月一連串的吉祥話讓皇太後震驚之餘，笑得合不攏嘴。
坐在高位上的皇太後凝神打量著明月。
都說老十四媳婦是個悶葫蘆，性子沉悶不會說話，病懨懨的也不愛出門，十六的年歲活得像六十歲。
宮裏人都傳，她便也聽了幾句。
當真以為這位孫媳是傳言中的樣子。
畢竟從老十四媳婦嫁進四所後，身子便一直抱恙，隻婚後第二日來寧壽宮請了一次安，往後便沒有來過了。
如今看來，這位孫媳婦不僅會說話，這張嘴還巧得很嘛，吉祥話說得一套一套的，一點也不像個悶葫蘆。
這時，坐在皇太後下首的良妃開口了。
她歪頭看向德妃，清了清嗓子，揶揄道:
“姐姐，老十四媳婦今日可真是讓妹妹大開眼界呀，這頭腦好會做生意也就罷了，還會哄老祖宗開心。”
良妃的重點可是前半句，處處拿明月做生意的事當幌子。
德妃聞言，卻也不讓著良妃。
她端著茶杯輕抿了幾口，不疾不徐道：
“太後的壽辰，可不就是要她老人家開心嘛，有什麽問題嗎?”
言外之意就是，難道你還想讓皇太後在壽辰上大發雷霆不成?
良妃被德妃這話鬧了個沒臉，也知道自己跟德妃鬥嘴討不到便宜，索性閉上嘴，等著看明月的笑話。
良妃心想，其他皇子福晉的獻禮都是用上好的錦匣裝著，生怕壽禮磕著碰著。
老十四媳婦倒好，直接讓人拉了個推車上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也就這般沒腦子的人才會想出這個主意，還自以為能在皇太後這裏博個眼球討個賞。
這時，冬喜走了上來，給明月遞了兩個精巧的小圓盒。
若是旁人不識那小圓盒倒也說的過去，可對德妃來說，這小圓盒她再熟悉不過。
那裏頭裝著的不正是蛋糕嗎?
這時，德妃的目光移到那個近兩米高的大圓盒上，她似乎猜到那裏麵裝的是什麽了。
望舒齋的蛋糕她倒是嚐過不少，但這般大的，倒真是頭一回見。
也罷，今日趁老祖宗壽誕，她也正好開開眼。
她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她這個兒媳呀，是個有福的。
且她知道如何將自己的福氣牢牢抓在自己手裏，倒不用她這個當婆婆的再操心了。
這時，那幾名宮人將那個近兩米的大圓盒抬到正中央的黃花梨木桌子上，三五下便拆除裹在外麵的盒子。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十層的超級大的粉色蛋糕，蛋糕外層裱著精致的花紋，每層蛋糕上都放置著各種口味的水果，最上麵的那層蛋糕上還有兩顆壽桃。
眾人看到那枚十層超級大蛋糕，眼底皆漾上驚訝之色。
有幾個命婦嘴巴張得像箱口似的，木頭般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她們其中大多數人倒是嚐過望舒齋的蛋糕，但像這麽大還這般精致的，當真是頭一回見。
愣神的不僅是一眾命婦，還有宮妃和皇子福晉。
四福晉心性向來淡定，卻也被眼前這幅景象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十福晉兩隻眼睛盯著大蛋糕冒星星，心想，這麽大的蛋糕皇瑪嬤一個人也吃不完啊，要是能分她一口就好了。
她想吃第三層的蜜瓜蛋糕，可第四層的草莓蛋糕看起來也好好吃。
而一向端莊持重的德妃也不由被明月的這份壽禮晃了眼。
這時，明月在眾人的驚詫中將手裏的那份小蛋糕呈上。
溫聲開口:“孫媳獻給皇瑪嬤的壽禮便是這枚十層蛋糕，這枚蛋糕名字為甜夢。”
“皇瑪嬤福比海深，願皇瑪嬤的每一天都能像這枚生辰蛋糕一樣甜。”
若說這十層的大蛋糕讓皇太後沉浸在驚訝中足足有半晌之餘，那麽明月的這番祝福語突然讓年近古稀的皇太後濕了眼眶。
她在這紅牆金瓦的紫禁城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有人像今日這般給她製造過驚喜。
自踏進紫禁城的那一日，她便從未奢求過這往後的生活會有什麽甜甜蜜蜜，隻有數不盡的勾心鬥角。
如今熬到這歲數，竟在一個晚輩身上聽到這麽難得的一句話。
這般想著，皇太後的目光落在明月身上，眼底帶著幾分打量。
可她從明月那雙清泠泠的眸子裏探到的隻有真誠，沒有半點算計和諂媚，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
思緒還未回籠，身側的心腹嬤嬤便打開明月方才呈上來的那一小份蛋糕。
明月想了想，起身走到皇太後跟前，半蹲下來，將六根細細的蠟燭插在蛋糕上，隨後點燃蠟燭。
她朝皇太後甜甜一笑。
“皇瑪嬤許個願吧，民間有個傳說，隻要在生辰日對著生辰蛋糕上的蠟燭許願，那今後便會歲歲常歡愉，年年皆勝意。”
皇太後這才從久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她望向明月，眼底盡是笑意:“哦?怎麽個許願法?”
明月抿唇笑了笑，柔聲道:“皇瑪嬤，雙手合十，然後閉上眼，在心底默默說出您的願望。”
皇太後靜默了一瞬，而後跟著明月照做。
須臾，她睜開眼睛笑嗬嗬地望向明月:“然後呢?”
明月視線移到蠟燭上:“吹滅蠟燭，要一口氣吹滅哦。”.
聞聲，皇太後深吸一口氣，而後真的一口氣吹滅蛋糕上的蠟燭。
做完這一切，明月這才站起身，後退幾步，而後向皇太後福了福身:
“祝皇瑪嬤不止生日快樂，以後每日都快樂。”
這時候，皇太後的心腹嬤嬤切了一塊蛋糕遞給她老人家。
皇太後嚐了一口，眼底露出震驚之色。
入口即化的感覺太美好了，上麵這層酥酪細膩綿密，味道清香，是淡淡的蜜瓜香，甚是合她的口味。
皇太後笑意盈盈地看向還福身站在下首的明月，眼底漾著寵愛之意。
今年這個壽辰，是她這許多年裏過得最歡喜、最滿意的一個壽辰。
聽慣了眾人奉承和客套的祝福話，還有滿屋子金銀珠寶的賀禮，年年都是一個樣，她早都麻木了。
正準備點上幾出戲就回寧壽宮時，她的好孫媳竟給了她這麽大的一個驚喜。
高興之餘，她賞了明月一套金鑲紅寶石頭麵，還額外贈了一對兒琺琅點翠鈿子胎，並將自己手腕上那隻花絲鑲嵌純金手鐲摘下來，親自戴在明月的手腕上。
眾人剛從明月所獻壽禮中回過神來，便又在皇太後給明月的賞賜中驚得瞪大了眼。
那隻手鐲可是皇太後的陪嫁，皇太後最珍愛的一隻手鐲，戴在腕上幾十年舍不得取下來。
如今就這麽給了明月。
若說旁人隻是震驚，那麽良妃和八福晉婆媳則是嫉妒得紅了眼。
尤其是八福晉，低頭看向皇太後賞賜給她的那對點翠燒藍發簪隻覺得寒酸。
德妃隻是欣慰地瞥了明月一眼，並未多說什麽，神色早已恢複平靜。
接下來，皇太後將那隻超級大蛋糕分給在座的眾人賞賜，一人一塊，正好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