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脫離封建家庭
但逃亡路上考驗出人性，顧村長心裏多了幾分變通。
不分家，顧老六一家說不定活不到南方。
分家，顧老家一家還有可能互相扶持，撐到南方。
顧村長心裏一陣唏噓。
不一會兒，顧村長就寫了兩份分家文書。
這份分家協議，顧老六一家很吃虧。
協議上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顧老六不能從顧家帶走任何財產，淨身出戶，出此外，他要在三天內給顧家60斤肉，才能算徹底和他們斬清關係。
顧老漢和顧老六拿著這份協議，都表示沒有意見，在顧村長的見證下，當場簽字畫押，文書二人各執一份。
分完家，顧老六把文書放進懷裏，和女兒一起去找胡蘭芳，準備告訴她這件大喜事。
胡蘭芳正在和村裏的女人們美滋滋地燉蛇肉。
在經過村裏大廚的巧手處理後，蛇皮剝幹淨，蛇肉切成一塊一塊的，加了山裏采的野生調味料，分了幾個大鍋在煮。
蛇的外表看上去令人心生恐懼，但是蛇肉剝去蛇皮後經過燉煮，也是白色的，蛇湯像牛奶一樣濃鬱，散發著一股肉香，讓人垂涎欲滴。
很多孩子已經圍在鍋邊打轉了，就想著趁大人不注意，能偷點肉和湯喝。
胡蘭芳一邊燒火，一邊接受著四周村婦的恭維。
今晚有肉吃，多虧了顧老六，大家當然要表示一下感謝。
胡蘭芳在村裏，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恭維過，這簡直是她人生中的高光時刻。
但胡蘭芳一點也不露怯，落落大方，沒有借此來抬高身份，反而贏得了大家的喜愛。
胡蘭芳抬眼看到顧傾城父女的臉色，立即知道有戲。
這父女二人屬於一掀屁股，她就知道他們要放什麽屁的。
看他們那隱隱得瑟的小眼神，事情肯定辦成了。
“辦成了？”
胡蘭芳情不自禁問道。
“我們父女一起出馬，哪有辦不成的事？”
一提到這個話題，顧朝北就忍不住自誇。
顧傾城撇撇嘴，把事情經地過一說，胡蘭芳一聽也是大喜，說：
“好事啊，今晚要多喝一碗蛇羹慶祝，總算脫離這個封建家庭了，要不然，咱們仨個‘弱小無助者’被他們控製著，早晚玩完。”
“弱小無助”的顧朝北點頭說：
“以後咱們就是獨立的小家庭了，想幹嘛就幹嘛，不用管他們，不用理會他們叫我們做不做事了。”
“對，就是這樣。再也不用被他們剝削了，雖然名義掛靠在他們家，原身從逃出來後，一口稠粥都沒喝過，更別說吃過肉脯了。
真是太慘了，他們一家三口從逃荒出來都是喝最稀的米粥，一路上餓得腳肚子發軟，還要給全家人幹這個幹那個，難怪身體那麽虛弱。
現在能脫離他們家，以後就不要當牛做馬了。”
顧傾城開心地道。
胡蘭芳比較擔心的是肉的事。
“咱們要交60斤肉給他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要不，明天咱們再進林子裏去打獵？”
“咱們可以假裝進林子打獵。”顧傾城說，“我現在爽點夠了，可以兌換超市裏的冰凍肉。假裝是咱們打獵回來的，反正都切割好了，他們也不懂的是什麽肉。”
胡蘭芳沒想到女兒一下子就把這個難題解決了，如釋重負，說：
“行，那就這麽決定了。”
“不能現在馬上就給，咱們得拖到最後一天，他們討要了才給，不然，他們以為得來很容易，沒準又會有什麽壞念頭。”
顧朝北身為一個成熟的大人，深諳人性，尤其是在這個缺衣少穿的饑荒年代。
“行，就這麽定了。”顧傾城相信老爹的判斷。
“蛇肉熟了！可以吃了！”
就在這時，燒火的婦女喊道。
河灘上架起了五口大鐵鍋，顧朝北一家打的蛇肉，在鍋裏燉煮，香味四溢，肉香象勾子一樣誘人，村裏像過年一樣熱鬧，一時間就連孫老漢倒斃路旁的陰霾都被蓋住了。
大家歡天喜地拿出碗筷，排隊等著分肉吃。
一塊肉，一大勺湯，大人小孩，每個人都有。
顧朝北一家當然受到優待，每人都是滿滿的一碗肉。
顧傾城從沒吃過蛇肉，但架不住這具身體急需營養的驅使，再加上這肉是真的香，湯也是雪白奶香，看上去也沒有讓人反感的味道和形狀，於是顧傾城嚐試吃了一口。
“喲，爹，娘，真不錯，沒想到蛇肉這麽鮮甜！”
顧傾城並沒有那麽多矯情和做作，一旦嚐到了甜頭，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在現代社會，顧傾城肯定會遵守現代社會的法律秩序，蟒蛇是國家的二級保護動物，她肯定不會吃它，但在這個年代，沒有保護巨蟒的例法，他們自是可以吃得津津有味。
河灘上，香噴噴蛇肉，一下子舒緩了逃荒人的腸胃。
餓了這麽久，今晚是他們第一次可以大口吃肉的日子。
對顧老六一家，他們自是心裏充滿感激的。
“爹，這些肉如果烤成肉脯，得吃多久啊？肯定能堅持到南方。”
劉翠嘟囔著道。
顧家的人雖然把顧老六“趕”出家門，但是肯定不會有骨氣到不吃蛇肉。
不過，看到全村人都在分蛇肉，劉翠他們都覺得心在滴血，仿佛村裏人是在吃他們家肉一樣。
顧老漢沉著臉沒吭聲。
雖然顧老六淨身出戶，還要賠償他們60斤肉，但怎麽琢磨，也覺得這事情透露著不對勁。
一向老實的老六，為何突然有勇氣分家？還是在九死一生的逃荒路上？
不行，得盯著老六一家。
不要以為寫了分家文書，他就管不著他們了，說到底，他還是他兒子。
哪有老子不管兒子的？
“爹，我覺得隻讓老六出60斤肉虧了，這大蛇是分家前抓到的，按道理就是咱們顧家的，老六也是頭殼進水，讓全村人吃。
這大蛇足有一百多斤，老六隻給咱們60斤肉做補償，哪裏夠？”
顧老二也扒拉著碗，嘖嘖有聲地道。
“對，咱們顧家吃虧，還讓人看了笑話！”
老二媳婦張滿枝也道。
老三、老四、老五也都表達了同樣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