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當一個人自力更生成了習慣時, 那就沒什麽事情是自己不能應付的了。

嬰離快速從淡淡的哀愁裏回過神來,他豎起耳朵,仔細聽外麵的動靜。

周圍一陣地動山搖, 連帶著這石棺也在震**,弟子們的驚叫聲連綿不絕。

楚長霽和楚長照的對話就在事關旁傳來——

“長霽哥, 我們快跑吧,這地縫裂開, 不知道

“去那石棺上!”

“長霽哥, 我說大實話,要不你還是別和楚魚較勁了,這一年你沒遇上她,我們在長庚仙府裏老實修煉,日子過得好。你看看你,一和她對上就沒好事,哎呦我的哥!你可小心點, 別劈叉掉進這地縫裏!這地縫一看就很邪門!”

“你可給我閉嘴吧!”

“長霽哥, 這嘴我真的不能閉,我都是為了你好才說這些,再說了,要是咱們這次不能從陰陽羲裏出去了, 這就是我最後的話了,長霽哥啊,你要聽啊!”

“楚長照,讓你跳上石棺,你是沒手還是沒腳, 竟然追不上那石棺!”

“長霽哥, 這不賴我, 這石棺實在是有些蹊蹺,竟然能自己跑,陰陽羲裏的東西,咱們還是謹慎點!那邊那個葉庭周,你離我遠點!我可不想淋雨!”

“你也離我遠點,楚長照,還不快追去!”

嬰離蹲在地上,抱住黏在石棺底部的盒子,聽著外麵楚長霽和楚長照的對話,真心覺得楚長霽也算是個好哥哥了,楚長照那張嘴叭叭叭的,如果他是楚長霽,真的不會讓他活這麽久。

所以說,楚長霽看著陰沉冷鷙,實際上性格還蠻好的。

嬰離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但是小魚和大哥和裴弟就不一樣了,他們看著純澈良善,實際上都是鐵血石腸……鐵石心腸的很,就這麽仿若他這個二哥一個人……一隻兔孤苦伶仃地躺在這石棺裏。

嬰離想著,也不蹲著了,索性躺了下來。

閉上眼睛的一瞬間,他的眼底忍不住流下了傷感的眼淚,然後身子不受控製地往旁邊一歪,竟是在石棺裏往一側倒下去。

嬰離睜開了眼,有些迷茫。

他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楚長霽和楚長照的對話已經越來越遠了,聽到的最後一句仿佛是楚長霽終於忍無可忍對楚長照的咆哮。

但聽得更清晰的就是身邊幾聲細碎的說話聲和喘氣聲——

“不是說,嬰弟是每天吃糠咽菜嗎?地裏的野菜是不是都被他啃了,否則怎的這般膘肥體壯,穩如泰山?”

“嬰二哥雖然是兔子,可是大哥你回憶一下嬰二哥在鄴洲的好運來酒樓裏的肌肉猛兔的形象,那一個要頂三個你,當然泰山那般沉重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或許是這石棺沉重?”

“小裴~~讓我捏捏你的胳膊,這健壯的胳膊,就算這石棺沉重又怎麽樣!?對你來說不在話下!”

嬰離立刻爬起來,激動不已大喊:“小魚!!你們原來沒拋下我,正抬著我走嗎?!”

他感動得熱淚盈眶。

外麵的楚魚聽到嬰離激動哽咽的聲音,再聽到他說的話,頓時有些愧疚起來,平時他們對嬰二哥是有多糟糕,竟然讓他對於他們沒拋下他這麽激動!

謝雲珩立刻回複嬰離:“嬰弟,你為這個家嘔心瀝血,大哥都知道!抬一抬你也沒什麽!”

嬰離的兔子眼裏流下兩行眼淚,正想感動地開口,就聽謝雲珩又說道:“也多虧了嬰弟,大哥我也算是知道了抬棺人的辛苦。”

嬰離:“……”

楚魚跟著就說:“大哥怎麽忽然提起抬棺人?”

謝雲珩的聲音裏便露出一些悵惘來,他說道:“小時候,村長說我的手長得大,是使力氣的好手,咱們村那段時間死的人多,於是我決定將來要做一個秉公無私的抬棺人。”

裴行知冷清的聲音都有些好奇:“那後來怎麽不做了?”

謝雲珩又歎了口氣,道:“十二歲那年,我自告奮勇去做抬棺人,一天的報酬是十個銅板,我蒲扇般的大手一抬棺,那口薄棺直接被我捏碎一個角,我倒貼了棺材錢三百文,差點把我賣了都賠不起。於是我覺得這實在是寸步難行,就此罷手。”

楚魚聽完,也跟著歎了口氣,拍了拍謝雲珩的肩膀,道:“大哥,你放心,這石棺,恐怕不是你隨隨便便能捏碎的。”

嬰離忍不住插嘴:“倒也不必如此,我還沒真的死呢!”說完這話,嬰離又實在忍不住想趁著這機會多聽點好話,問道:“你們不是跑了麽,怎麽又回來了啊?是不是因為擔心我?”

楚魚:“這不是想著寶物還在石棺裏嗎?!”

裴行知:“小魚被傳承了幻術,跑回去不費吹灰之力。”

謝雲珩:“嬰弟你如此膘肥體壯,大哥實在擔心你被捉了之後被人宰了當場炙烤了吃。”

嬰離:“……”

我不該對他們懷有希望。

整個陰陽羲都在震動,周圍的一切都像是斑駁的牆壁落下牆皮。

即便那石棺在焦土之上“長腿”跑了,此時也沒多少人顧及得上,大家各自顧著自己腳下,擔心不小心落進地縫裏,進入未知的危險裏。

楚魚第一次使用幻術,還有點不太熟練。

陰陽羲裏地動山搖是真的,出現裂縫也是真的,但是他們撒腿跑是假的,遮掩了自己回去抬著嬰二哥跑路是真的。

雖然有過一次去陰陽羲的經驗,但是,楚魚一點不清楚陰陽羲裏的這點異變是不是表示他們即將被傳送出來。

“前麵有亮光,那一定是出口,咱們走!”

在前麵抬著石棺,視野十分開闊的謝雲珩忽然欣喜地驚呼一聲。

楚魚和裴行知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什麽都沒看到,隻看到一片灰暗暗的天,像是籠罩在人心頭的陰翳,怎麽都揮不開。

“謝大哥,那你快帶我們衝過去!”

但楚魚對謝雲珩有一種無法言說的信任。

裴行知敏銳地察覺到了楚魚對謝雲珩的信任,忍不住偏頭朝她看了一眼。

他一眼就看到了楚魚雙眼發光地望著謝雲珩的背影,眼底裏的信任不必多說,一眼就能看清楚。雖然她平時望著他的眼神也是信任的,但不一樣。

裴行知微微走了神。

等反應過來時,一道割裂般的痛意從手上傳來。

裴行知重新回過神來,餘光看到的就是楚魚跟著謝雲珩抬腿一躍從眼前消失的場景,他立刻就要跟上去,可眼前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一下攔住了他。

他整個人被撞飛。

“小魚——”

裴行知漆黑的眼一沉,魔氣橫生,瞬間繚繞在周身,朝著楚魚纏繞過去。

楚魚聽到聲音回頭,臉上的興奮還沒退卻,一雙眼水汪汪地朝著裴行知看過去。

身後是一道忽然炸開的地縫,黑幽深邃,不知通往何處。楚魚臉上的神色一頓,立刻回身抓住那纏繞過來的縷縷魔氣,忙在心裏召喚裴行知。

但,這一次召喚無效。

那不斷裂開的陰陽羲地縫裏生出絲絲繞繞的力量,將裴行知全身都束縛住。

一切隻發生在瞬息之間。

“裴行知!”

……

陰陽羲關閉了。

關閉得很忽然。

當斑駁如強迫的碎影在陰陽羲裏片片落下,當黑暗最終將陰陽羲籠罩,將一股陰寒至極的煞氣彌漫在周身,無言的危險環繞在周身。

楚長霽等人醒過來時,便發現他們被傳送出了陰陽羲,此刻就在那塊刻著“陰陽羲”三個大字的巨石旁。

“長霽哥,我們就這樣出來了?”楚長照迷茫的聲音不解地傳來。

楚長霽站了起來,看向那塊巨石。

那塊巨石原本是完整的一塊,

地上被傳送出來最終沒能和楚魚四人一起的雲見雪也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她的臉色還很蒼白,視線也朝著那塊刻著“陰陽羲”的巨石看過去。

“石頭碎了,陰陽羲……毀了?”

雲見雪聽到耳旁傳來一道倜儻風流的男聲,伴隨著不小的雨聲,轉頭一眼看到了葉庭周被隨身雨水澆透了的樣子。

察覺到雲見雪的目光,葉庭周偏頭朝她看了一眼,挑起的鳳眼嫵媚地拋了個媚眼,正想說話,視線卻朝著周圍一轉,立刻疑惑地問道:“我的恩人楚魚他們呢?”

是啊,楚魚四人呢?

……

“謝大哥,你不是說看見亮光了嗎?!現在你說說我們在哪裏!還有麻煩你把腿抬一抬,你踩到我腳腳了!”

“我確實是看到了亮光了啊,那金碧輝煌的光,我是不會看錯的,小魚,你消消氣,脾氣不要碩大無朋啊,沒聽村裏老人說過嗎,老是生氣會長皺紋的。”

“我才十七歲,哪會長什麽皺紋!”

楚魚氣呼呼地吐幹淨嘴裏的草,又將頭發上沾到的幹草吐掉,站在這陌生的地方,一時都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腳下是一片田,如今正是秋收的季節,夕陽西下,麥稈在一邊堆著,像是一堆金子。

不遠處的田裏還有三三兩兩的農人在忙活。

這裏顯然不是靈氣充裕的鄴洲。

他們離開了陰陽羲,卻不知被傳送到了哪裏。

楚魚鬱悶,她在心裏不斷不斷召喚裴行知,但卻沒有一點反應。她感應不到他,也無法召喚他。

陰陽羲的契誓的羈絆在這瞬間像是忽然失效了。

楚魚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明明一切都很順利,她如楚清荷女士所預料的那般知曉了更多的陰陽羲秘密,也得到了阿爸的傳承之力和一尾妖力,更是找到了藏在陰陽羲的寶物。

明明就要離開陰陽羲了,怎麽離開的時候裴行知就被吸走了呢。

那地縫不知道通往哪裏,反正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地方。

指不定也是因為陰陽羲的原因,所以她現在才召喚不了那苦瓜。

可惡!連傳信玉簡都用不了!

“小魚,走吧,指不定裴弟和嬰弟就在附近。”謝雲珩幫著楚魚將她腦袋上的雜草摘幹淨,隨後說道。

楚魚偏頭看過去,少年精壯俊秀,麥色的俊臉笑得像朵花一樣,眼神充滿希望。

楚魚收回視線,手裏揪了朵花,點點頭,但是神色難免有些懨懨的。

如果他們是一起從白光裏走出來分別的,她也不至於這樣擔心。

兩人在田間小路裏轉了轉,幾次都差點找不到路,過了小半個時辰,才終於看到了前方遮掩在樹叢裏的一處村子。

這裏炊煙嫋嫋,靜謐安詳。

此時傍晚,正是勞作的人回家之時,有幾個孩子在高高興興玩耍著,家家戶戶的院子裏人頭攢動忙碌著。

“這裏怎麽隻有男人啊?”謝雲珩嘀咕了一聲。

楚魚一聽,打起精神朝前看去,試圖將自己的注意力分散。

這一看,她果然看到前麵家家戶戶的院子裏忙碌著的人都是男子,或是稚子,或是少年,或是青年,或是老人,但就是沒有女子。

身為一個目前唯一一個女子,楚魚心中警鈴大作。

“謝大哥,我覺得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裏……謝大哥?!”

楚魚轉頭,看到身邊早就沒有了謝雲珩的身影。等她再環視一圈四周找了找,一下看到了敲開了一戶人家院子正和人家男主人說話的謝雲珩。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楚魚就看到那男人驚呼一聲,瞪大了雙眼朝著自己看過來。

楚魚發誓,那雙眼一瞬間真的瞪得如同銅鈴般大小,仿佛她是個什麽新奇的東西。

“咱們村裏來女人啦——!”

緊接著,楚魚聽到了那男人深呼吸一口氣,朝著整個村子裏狂吼出來的聲音。

震天響,楚魚的耳朵都差點聾掉。她後退一步,就想跑,但謝雲珩屁顛屁顛朝她跑來,一把拽住了她。

楚魚仔細想想謝雲珩的戰績,覺得自己跟著他反正應該吃不了虧,便強行穩住自己。

謝雲珩已經一臉認真地盤算計劃了起來:“小魚,我問過了,這方圓百裏,就這一個村子,咱們怎麽也得在這待個幾天,指不定裴弟和嬰弟就在附近的山上。”

楚魚覺得謝雲珩說的很有道理,而且跟著龍傲天走不會吃虧,所以她點點頭:“嗯!”

半個時辰後。

楚魚坐在好男村村長的院子裏,周圍圍了二十幾個從十六歲到三十六歲的男人,麵無表情。

這些男人身上感覺不出靈力,好像都是普通人,好男村村長是個二十六歲的俊美青年,也在這二十幾個男人中間。

村長正和她家長謝雲珩相談甚歡。

噢不不不,是村長正在勸說她家長謝雲珩為自己的妹妹多招幾個夫婿。

“我們好男村的好男兒真的特別好,一個個都是經過《男德閨訓》的,長得好會做飯身體好**有力,指哪打哪,讓你小妹不要錯過。”

“可我小妹已經已經有夫婿了,我小妹錚錚鐵骨,絕不背叛!”

“像你小妹這樣好的女孩子,一個男人怎麽夠,起碼要配個幾十個男人才行,我們都可以!”

“我小妹五短身材,好像承受不住。”

“大哥,你看我們幾個生得不好嗎?和你小妹不配嗎?”

“……好是好,但我小妹情有獨鍾!”

楚魚聽不下去了,必須插嘴,她環視一圈四周,再看看院子外偷偷朝裏打量她的孩子們,好奇問道:“這村子裏沒有女子,那你們是哪裏來的啊?”

她是看著俊美健壯的村長說的。

村長麥色的臉上浮上兩片紅雲,“自己生啊!”

楚魚瞪大了眼睛,那村長卻被她這樣直白的目光看得羞澀了。

謝雲珩實在是好奇極了,問道:“男人怎麽生孩子啊?”

村長以及這裏的一群男子都笑了起來,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些羞澀來,“向神明許願,就會有了。”

楚魚心裏想到了什麽神奇的丹藥或者泉水或者和別人不一樣的體質,就沒想到竟然是向神明許願。

村長又繼續說道:“每月十五,向神明許願,就會有了。楚姑娘,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說到後麵一句話,他麥色的臉紅透了,俊美成熟的風韻中帶著點青澀,低沉磁性的聲音勾著人心。

楚魚還沒說話,謝雲珩就點了點頭:“餓了餓了。”

“我家裏熬的粥快煮好了,可以給楚姑娘送來!”人群裏,有人伸手羞澀地說道。

這人說話,此起彼伏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我燉的肉也燉好了,我立刻給楚姑娘送來!”

“家裏的鹹蛋醃好了,蛋黃流油,楚姑娘一定喜歡!”

“我家今天做了紅燒雞,我這就去拿!”

楚魚還沒張嘴說話,就看到滿院子的漂亮男人一眨眼跑了個精光。

村長也忙轉身去廚房裏忙活了。

楚魚轉頭看向謝雲珩,就看到他若有所思的神色,她立刻鬆了口氣,心想,他終於發現這村子的不對勁了嗎?

她屏住呼吸,壓低了聲音,問道:“謝大哥,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謝雲珩神色認真莊重,他說道:“確實,這村子不簡單。”

楚魚正襟危坐:“嗯?會不會還是和陰陽羲有關?”

謝雲珩擲地有聲:“這幾天我會好好觀摩學習好男習俗,回頭教給嬰弟和裴弟。”

楚魚:“……我替他們先謝謝你了。”

楚魚最先拿到手裏的是一碗粥,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生得俊秀風流的男子送來的。那男子一雙狐狸眼看著人時眼睛一眨,像是要將人的魂都勾走。

他朝著楚魚遞過來那碗粥,開口的聲音如清泉清澈:“這粥是我的拿手菜,楚姑娘嚐嚐看?”

楚魚反正是不敢喝的,笑眯眯地接過來,就遞到了謝雲珩手裏:“大哥你不是餓了嗎,你先吃!”

謝雲珩雖然不拘小格,大智若愚,但還不至於一點警覺心都沒有,他喝完了手裏的粥,終於想起來,問道:“好兄弟,敢問這是什麽粥?滋味很是不錯。”

狐狸眼好兄弟露出風流的笑容,道:“酒釀蛋粥,專門下奶用的,產後喝最好。”

謝雲珩大驚失色地摸了摸自己的胸,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總覺得開始發脹了,他深呼吸一口氣,好奇道:“那我可如何是好?!”

楚魚:“………………”

楚魚趁著其他人還沒來,拉著謝雲珩就跑進了村長借給他們的那間屋裏,立刻將門窗關緊。

當楚魚趴在窗子那兒看到院子裏陸陸續續趕來端著各色菜肴的男子時,心裏還有點發怵,她拽了拽謝雲珩的袖子,“怎麽辦,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

謝雲珩沒出聲。

楚魚轉頭去看,就見謝雲珩正在摸自己的胸,她跺跺腳,道:“謝大哥,你正經點!一碗粥不會讓你下奶!分娩過後才會下奶!”

謝雲珩咕噥著:“可我怎麽覺得胸口漲漲的。”

楚魚已經開始想逃跑了,她眉頭緊皺,道:“這裏的男人看起來都沒靈力,但可能是因為他們深不可測,不能小看他們。還有,我們在田埂繞了幾圈才找到村子,指不定這村子有陣法。幻術應該沒有,我沒看到幻術痕跡。所以,等晚上,我們就跑。”

“可我們要留在這等嬰弟和裴弟啊!”謝雲珩頗為不讚同。

楚魚義正言辭:“我們到村口外等!”

於是當夜,楚魚在拒絕了村長和諸位好男的自薦枕席後,半夜拉著總懷疑自己胸脹的謝雲珩悄悄從村口出來,直往村口跑。

這一跑,就是一夜過去。

第二天早上,楚魚和謝雲珩癱坐在村長家院子裏氣喘籲籲,睜開眼麵對的就是村長笑盈盈的關切的又含羞帶怯的眼,“楚姑娘,你累不累啊?要不要吃點東西?”

楚魚呼吸一窒,決定放棄掙紮,看看這村子裏的葫蘆裏裝的到底是什麽!

第三天早上,在楚魚熬夜利用學了點皮毛的煉器本事折騰了一番後,整個村子裏十六歲到三十六歲的好男全部被楚魚和謝雲珩召集到了村長家。

楚魚拿著名單表情嚴肅地點名:“……第三十八號謝雲珩!”

“到!”

下方,為了打入敵群舍身取義的謝雲珩儼然也成了好男之一。

楚魚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然後站上了長凳,保證自己比這裏所有好男都高。

“大家靜一靜!”楚魚嚴肅開了嗓。

下方好男們瞬間閉上了嘴巴,一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看向楚魚。

楚魚繼續板著臉,道:“知道我來是幹什麽的嗎?我是來認真選夫的,雖然你們很優秀,但還值得努力,聽說過裴行知和嬰離這兩個鼎鼎大名的人嗎?”

下方:“沒聽過!”

楚魚繼續胡說八道:“你們知道他們是怎麽守住自己的貞操的嗎?”

謝雲珩喊的最響亮:“不知道!”

楚魚板著黑眼圈濃重的臉,從自己腳邊早就準備好的麻袋裏取出了一件鐵製法器。

“貞操鎖。我希望真心愛我的人都戴上它。”楚魚認真地說道,“鑰匙我保管。”

怎麽說也得保住自己,不然她十分擔心這些好男克製不住半夜爬床。

謝雲珩帶頭領了第一個,大聲正氣凜然道“我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