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文案下

盡管裴行知身形清瘦, 但是,他砸死了一個魔。

但此時沒有人在意阿拉燈的死活,三人的注意力都在裴行知身上。

“裴弟(小裴)!”謝雲珩和嬰離驚呼一聲。

“裴三哥!”

楚魚跪坐在地上, 緊張地去翻裴行知的身體, 她看到了他的道袍上的血跡了, 也看到了他手掌蒼白,此刻正在流血。

裴行知半斂著眼睛,臉色蒼白,漂亮漆黑的眼睛裏此刻沒有神采,他安靜地倒在那裏, 氣息微弱, 好像隨時都要死去。

楚魚看著他胸口的傷口不停流血, 忙從芥子囊裏取出紗布堵住, “你怎麽了?裴文玄和你說什麽了啊?”

裴行知安安靜靜的, 沒說話。

楚魚心想,還真是苦瓜精,一不留神就慘兮兮苦哈哈的。

可惡的裴文玄!

楚魚心裏想著, 動作飛快地在芥子囊裏翻找了一下, 找出治傷的丹藥去喂給裴行知。

可他蒼白的唇抿得緊緊的, 牙關也緊咬著, 竟是不願意吃藥。

楚魚立刻可憐巴巴地靠過去,就靠在他脖子那兒, 雪白的小臉做出委屈極了的樣子:“你要是死了, 我也活不成了呀, 你忘了嗎, 我們兩個有陰陽羲契誓的, 就當為了我, 你要吃藥呀!”

說完這話,裴行知抬起眼,朝著楚魚看了一眼,很快又垂下了視線。

但他張開了嘴。

楚魚立刻將丹藥塞他嘴裏。

楚魚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此刻他們也沒有必要再在這裏耽擱下去了,她趕緊召來翅火,讓謝雲珩和嬰離將裴行知先抬上翅火,然後一行人趕緊往安全的地方飛。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裴行知身上,自然沒有注意到有一縷黑煙一直悄悄跟隨著裴行知。

半個時辰後,沉沙關,周羅山。

楚魚帶著裴行知回到了周羅山,然後趕快指揮著謝雲珩和嬰離將他扶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雖然已經離開三個月了,但這小院裏有一個清潔法器,可保這裏時常保持清潔。

裴行知麵色蒼白,就像是紅色的血流幹淨了,身體裏隻剩下了金色的血,肌膚都泛出金色,看起來很不好。他閉上了眼睛,氣息微弱,顯然看起來不想活了的樣子。

楚魚三人圍在床榻邊,都是憂心忡忡。

謝雲珩急壞了:“怎麽辦,裴弟這樣黯然銷魂,情況很不好,哪裏有厲害的醫修,我去請來!”

嬰離也握緊了拳頭:“他怎麽中了這麽重的傷?”

楚魚看著無頭蒼蠅一樣的謝雲珩和嬰離,伸手將他們趕了出去,“嬰二哥,你閑的話,去捉隻雞給裴三哥燉個湯,謝大哥你就努力給大哥燒火。”

很想幫點忙的謝雲珩和嬰離在外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兩人決定聽小魚的幹活去。

……

楚魚坐在床沿口,看著裴行知安安靜靜躺著,也不說話。

他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隻是滿是鮮血的衣服看著觸目驚心。

楚魚在想,陳南楓師兄的丹藥應該是很靠譜的,她都給他喂了師兄給的丹藥了,他肯定不會死的。

但是這半死不活的樣子,真的好讓人發愁。

楚魚忽然開口,聲音清脆正經:“我想了一下,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說完這話,楚魚就不說話了。

裴行知安靜地等了一會兒,一直沒等到她繼續往下說。

他神思渙散地想,她不願意說就算了,反正他這樣的人……不,像他這樣的人人喊打的魔物,連活著都沒必要了,又聽她說什麽做什麽。

雖然裴文玄沒有明說,但他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楚魚沉得住氣,憋著就是沒往下說。

兩個人之間安靜了一會兒,楚魚忍不住湊過去,“你怎麽不問問我什麽時間差不多了?”

裴行知不理她,一臉苦瓜相。

楚魚一本正經自己往下說:“我覺得我們是時候雙修了。”

裴行知:“……”

他沒想到自己等了半天等到的卻是楚魚這麽一句話,他忍不住抬起眼看她。

他都這樣了,她竟然還想著和他雙修。

裴行知就見到楚魚兩頰紅撲撲的,眼睛也亮晶晶的,聽到她說:“就算是要死,也要嚐一嚐雙修是什麽滋味呀,不然多虧呀?裴三哥,你一死,契誓帶著我也就走了,我肯定是要嚐嚐雙修的滋味的,不然我好虧啊,你一定會滿足我的願望吧?”

裴行知:“……”

楚魚見他那雙如死水一樣的眼睛裏泛起了點點漣漪,立刻爬上自己的床,將他往裏麵擠了擠,就坐在他身邊問:“裴三哥,你跟我說說,你還有什麽沒完成的心願,還有什麽不開心的事,說不定你說完,你就能沒有遺憾地去投胎了。”

裴行知看著楚魚真誠的小臉,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緩慢地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楚魚說的話。

楚魚乖巧地等著他思考完。

過了好一會兒,裴行知終於動了,卻是伸手扯了扯他脖子裏的黑色項圈。

楚魚的視線也情不自禁地移到那項圈上。

裴行知的聲音十分沙啞:“這不是護體法器,是碎魂咒器,若是摘下,我便立即魂滅身死。”

他頓了頓,很快就難堪地垂下眼睛,用更低落沙啞的聲音說道:“原來他們把我當狗養,一條會咬人的狗,一條會幫他們掠奪的狗。”

沒頭沒尾的兩句話,楚魚卻腦補出了完整的大戲。

裴行知不知道為什麽要對楚魚說這樣難堪的事情,可他一張嘴,便是沒能控製住。

他也沒抬眼看她,修仙界對魔向來是趕盡殺絕,沒有好感的,可現在,她卻和自己結了陰陽羲契誓,還很有可能這契誓解除不了。

隻要想想,裴行知便覺得愧疚極了。

正想著這些,他忽然便感覺脖子裏傳來一陣溫暖的觸感,十分柔軟。

裴行知忍不住抬眼,看到楚魚彎下腰來,正伸手輕輕摸著他的項圈。

他的身體陰冷無比,可她的手卻像是一簇火,瞬間點燃了他的皮膚,從脖子開始,一路蔓延的溫暖。

裴行知忍不住緊張起來,屏住了呼吸,看著楚魚。

然後他聽到她正經無比地說道:“師兄你這個有點帶感哦!你不知道,現在可流行這個了!超級有情趣的!”

裴行知:“……”

他還在想她怎麽忽然喊他師兄,就見她忽然又不理他了,低頭拿出了傳信玉簡,手指翻飛,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楚魚很快就讓裴行知知道了。

她舉起傳信玉簡,打開自己和某器修的對話。

傳信玉簡就在眼前,除非裴行知是瞎子才看不到上麵的內容。

楚魚道:“我現在就找了附近的器修,連夜就可以趕製一萬根項圈,明天就能趕出來了,到時候等放到道侶情趣鋪賣,我們就出價一千靈石一根!到時候人手一條!你覺得怎麽樣啊?賣的靈石我們一人一半!趁著我們還沒死,能撈一點是一點!”

裴行知抓著項圈的手指忍不住收緊了。

人手一條,到時候……

楚魚放下傳信玉簡,看著裴行知望向自己的專注眼神,終於說道:“還有最重要的話我忘說了,師兄,我超喜歡這個,超禁忌刺激,雪膚和黑項圈真的絕配!師兄戴了最好看了!我第一眼看到就想把師兄占為己有!我也想要,到時候等做出來,我也戴給師兄看!”

裴行知:“……”

裴行知腦子裏原本想的什麽忘了個幹淨,隻記得楚魚的話了。

他蒼白的臉終於浮上一抹粉,他看著楚魚,一雙眼裏重新生出些光亮,似是惱羞成怒:“那是咒器,不是情趣用品!”

楚魚的手還流連在他脖子裏,聽了這話就理直氣壯說:“誰讓師兄戴了好看啊!我看了就很喜歡!”

裴行知終於忍不住,臉色越發紅,他伸手握住楚魚的手。

卻許久沒說話,半響後,他才像是終於找到個話題:“為什麽忽然叫我師兄?”

楚魚一臉認真,語重心長:“因為你不止是我三哥,你還是我師兄,是了不得宗門的小師弟,我得提醒師兄不能忘了這點,起碼你走了後,有好多人會給師兄燒香呢!”

裴行知:“……”

楚魚想了想,又說:“哦不對不對,是會有好多人給我和師兄燒香,到時候我們到了底下也算是有個伴了,不孤單。”

裴行知:“……”

他看著楚魚,久久不說話。

楚魚就衝他眨著眼睛,一臉“我還有好多好多好多心願沒有完成我不想死裴三哥求求你啦能不能好好活下去!”的表情看著裴行知。

裴行知偏過了頭,手從項圈上移開。

過了一會兒,他感覺身邊沒聲音了,又偏過頭看了一眼,卻正好看到楚魚要起身離開,他一下抬手捉住她袖子。

楚魚順著自己的袖子朝他看了過去,一雙杏眼依舊清澈,看著他時柔軟可愛。

“師兄,你別急,我不走。”

裴行知拉著楚魚的袖子卻沒鬆開手,手指還悄悄攥緊了一些。

他也不說話,就抓著楚魚不鬆開,渾身的力氣都像是凝聚在他的手上,剛才有些紅潤的臉重新變得蒼白。

楚魚就老實等著,沒再動。

又過了一會兒,裴行知終於看向楚魚,他如畫精致的臉上是遲疑的神色,“我很可能是魔。”

一點點在心裏肯定這件事,又說出這話,對於裴行知來說,是有些羞恥的。

十三關隘以抵禦魔族為己任,他還曾是裴家下一任家主,結果,現在他卻極有可能是一隻魔,一隻人人喊打的魔。

楚魚就用認真的神色回看他,問道:“那三哥你嫌棄我是半妖嗎?”

裴行知幾乎沒多想:“當然不會。”

楚魚:“那你會看不起嬰二哥是隻兔子精嗎?”

裴行知:“……不會。”

楚魚就下了結論:“裴三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和嬰二哥還有謝大哥?”

裴行知又呆了。

楚魚嘴巴叭叭叭快得驚人,裴行知都來不及思考,她說:“憑什麽你不嫌棄我是半妖,不嫌棄嬰二哥是兔子,更不嫌棄謝大哥成語趕人,反過來我們就要嫌棄你啊?難道就允許你品德高尚,不允許我們跟著熏陶得品德高尚嗎?”

裴行知:“我沒那麽想……”

楚魚:“你就是這麽想的!”

裴行知:“我沒有!”

楚魚胡攪蠻纏:“你就有!除非你現在立刻起來親我一口,我就立刻相信你沒嫌棄我了!”

她說得理直氣壯,信誓旦旦,斬釘截鐵,根本讓裴行知說不出“不”字。

裴行知看著她,眸光濕潤,烏光泠泠,抿了抿唇,好不容易恢複冷靜的臉色重新染上紅,還有一股羞赧——她說這麽多,原來就是想讓他親她。

而楚魚一看裴行知這神色就知道他肯定沒心思想什麽咒器什麽裴文玄了。

對付苦瓜精,她現在很有經驗了。

楚魚站了起來,聲音真誠:“裴三哥,你好好想想,不管是你想等死還是想親我一口,我都能理解的,那我出去看看謝大哥和嬰二哥怎麽樣了。”

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不等裴行知有什麽反應,直接就要跑出屋子。

可裴行知不許。

他不等楚魚抬腿,忽然從**坐了起來,一下就從後麵抱住了楚魚的腰。

楚魚愣住了,身子一顫,腳下一趔趄,就要摔倒。她一點都沒想到裴行知竟然會抱她,除了陰陽羲契誓發作時,他從不抱她。

院外秋海棠開得旺盛,秋風掃過,花香透過窗子吹進來。

少年帶著涼意的氣息攏住了少女全身。

有什麽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不一樣。

顫巍巍的風,顫巍巍的心意。

裴行知抬起臉,灼熱的鼻息就在楚魚耳後,他湊過去,柔軟的嘴唇貼上了楚魚臉頰。

濕潤的氣息,令人一下心悸,楚魚的臉瞬間紅了,神色也呆滯了。

她聽到裴行知還靠著她臉龐,說:“是這樣嗎?”

他的語氣有些不確定,帶著些緊張,又有一種秋水沸騰成春水的春意。

楚魚半天說不出話來,她紅著臉輕輕扭開他,轉過身看他。

裴行知也抬著眼看她,眼睛烏黑潤澤,直勾勾地看著她,仿佛此時將其他事情都忘了個幹淨。

他仔細端詳著楚魚的神色,雖是羞赧,卻忍不住捏緊她的腰,問她:“不是這樣嗎?”

楚魚張了張嘴。

裴行知的視線便落到了她的唇上,又紅著臉移開了目光,但很快又看過來。

楚魚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臉越發紅,維持著這個動作,沒敢動。

裴行知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任由本能驅使,再不壓抑。他靠了過去,動作溫柔旖旎,他閉上了眼睛,低頭時,鼻子蹭到了楚魚的鼻子。兩人的呼吸都停滯了一會兒,卻憋不住,很快又急促地喘了幾下,帶著年少男女的生澀。

楚魚怔怔地看著裴行知,他閉上了眼睛,濃黑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輕輕顫著,她的心跟著也顫著。

像是蝴蝶飛進了心裏,翅膀扇出了風,不聲不響撩動著人心。

楚魚心想,他一定是在勾引我。

可是……她真的好像有點喜歡。

他長得這麽好看,還有那樣一雙修長漂亮的腿,此刻這雙腿正環住了她,將她箍在懷中。

楚魚的腦子已經有點迷迷蒙蒙了,她連什麽時候重新坐下來的都不知道,她的左手環在了裴行知肩膀上。

裴行知的臉也是紅的,眼睛更是迷亂的。他想著楚魚之前的話,他想他是明白她的意思。

她在安慰他,她在告訴他,不管別人怎麽想,她是要他的,她說他漂亮,說他迷人,說她就喜歡他這樣的。

至於謝雲珩和嬰離等人,裴行知早已拋在腦後,不做此時思考。

裴行知半睜著眼重新看一眼楚魚,再閉上了眼睛,將楚魚轉了個圈,正麵麵對自己,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勾著她的腰,將她貼近自己。

緊緊貼近自己,靠在他胸口,隔著薄薄的衣服能感受到她的體溫。

兩具年輕生澀的身體,隔著衣服的體溫顫巍巍地試探著相融,很快,便是不分你我的溫度。

楚魚:“裴三哥……你……你讓我緩緩,你別抱這麽緊啊!”

她喘著氣,試圖將裴行知推開,開口的嗓音裏有些不好意思。

裴行知低垂著頭,紅著眼,眼睛迷離著,卻是亮得驚人,他沒鬆開手,冷清的聲音裏此時是止不住的羞澀,“那你、那你什麽時候才能緩好?”

楚魚聽著他羞赧又有些沙啞的聲音,心內怦然,她的睫毛不自覺快速眨動著,她聞著他懷中好聞的玉蘭香氣,一時不知該回答什麽。

“你……你要實在想抱這麽緊,也不是不行。”

裴行知聽完,低著頭忽然笑了。

他笑聲很輕,聽來很是愉悅,尾音上挑勾著的餘音卻是青澀的勾人。

兩個人抱了一會兒,裴行知便有些不滿足,他的心中有陌生的燥意生出,他睜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耳垂。那耳垂如珠,此刻通紅,小巧可愛。他看了一眼又一眼,沒忍住,低頭咬了上去。

楚魚一瞬間身體軟了下來,像是飄在雲端,濕潤的觸感令她渾身發麻。

她忍不住了,掙紮了一下,抬起眼,眼睛看過去時,都是濕漉漉的,“裴三哥,你不是說你為劍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汙嗎?”

裴行知睜眼看她,稍稍移開些距離,卻依舊不願意分開太遠。

聽到楚魚說出這話,裴行知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仔細看的話,是羞赧,是不好意思,他幹脆想說一說這件事,清了清喉嚨,真的開口時,聲音卻極輕:“現在我又沒有練無情劍。”

楚魚一看話題轉移了過去,忍著發燙的臉頰,說道:“可你那時天天說,誰不知道這件事啊?”

裴行知當然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現在不必這樣了,我不修無情劍了。”

楚魚終於從羞赧裏回過神來,一定了定心神,道:“真的不修無情劍了啊?那不是你的夢想嗎?”

裴行知無從反駁,可到底十六年就是這麽夢想過來的。

楚魚見他緊抿著唇不說話,隻抱著她,空氣裏那一股生澀的帶著少年少女的旖旎的溫柔再次彌漫開來。

楚魚看見裴行知這個反應,忍不住再問:“所以,裴三哥你現在真的不為劍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汙了?”

可惜,裴行知在某些方麵倔強的很。

他緊緊抿著唇,死撐著,閉上眼假裝沒有聽到楚魚這個問題。

……

周羅山很美,又被楚清荷特地改造過,楚魚家的院子裏養了許多花,一眼望出去,全是顫巍巍盛放的花,竟然各種顏色都有,極美。

謝雲珩正蹲在小溪邊給雞拔毛,他閑的沒事,才從嬰離手裏搶了這活幹。

他聞著被風吹過來的花香,忍不住感慨,賦詩一首:“《秋》,你看這白雲,好像大棉花。大風吹一吹,老子嚇一跳。說好是秋天,咦這不是春?嬰弟你覺得大哥這詩怎麽樣?”

嬰離:“……極好,無以倫比,無人能敵。”

嬰離完全沒想到謝雲珩已經開始荼毒詩詞了,隻希望他以後少做詩。

謝雲珩對自己的詩詞天賦也很滿意,他爽朗一笑,用滿是雞毛的手拍了拍嬰離肩膀,“嬰弟懂。”

嬰弟真的也不想懂你,嬰弟都是被逼的。

嬰離心裏這樣想著,手裏也正在拔雞毛,畢竟,他們四個人不可能隻吃一隻雞。

此時,身後的院門吱呀一聲開口了,兩人齊刷刷回頭看過去,見到走出來的是楚魚,立刻站了起來。

兩個人手裏還提著雞就朝著楚魚走過去,眼神灼灼,掩飾不住的關心和急切。

嬰離:“怎麽樣,小裴緩過勁來沒有啊?”

楚魚一時有些走神,沒說話,小臉紅撲撲的,即便風吹了一波又一波,都沒散去她臉頰上的紅。

謝雲珩一看楚魚這神色,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給了嬰離一個眼神,立刻安慰楚魚:“沒事,小裴要是去了,我們就給他買一具好棺材,逢年過節就給他燒香。”

正想從院子裏走出來的裴行知:“……”

裴行知不知怎麽的,默默重新又關上了房門。

他剛關上房門轉身,就見身後多了個男子,那男子看起來三十歲上下,渾身散發著魔氣,卻身形高挑,容顏俊美不羈,他的視線上下打量裴行知。

此時見裴行知的視線看過來,微微一笑。

裴行知眉頭緊皺,眼神警惕,雖沒出聲,但緊抿著的唇眯起的眼都在顯示他的敵意。

男人咧嘴笑了一下,問:“跟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