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中哪個帶走哪個

相看?

這個詞讓秦月蹙起眉頭。

那秦氏真是不死心!

所謂的相看孩子已經不是第一次,早先秦氏便數次讓人過來,她的原話是‘相中哪個,價錢合適立馬就能帶走’!

盡管原主並沒有打算賣掉孩子,但是她那有些愚孝的屬性一發作,再加上秦氏專橫跋扈慣了,來了人她也不敢吭聲。

這就給人一種默認的錯覺。

一到這個時候,四個奶娃娃就倍感恐懼和煎熬,恨不得跑去泥漿裏打個滾再回來。

不僅是他們,西屋炕上的男人好似把心放在火上烤,隻恨自己癱在**動彈不得。

那個村女又是個不頂用的廢物,任由那群雜碎欺負幾個孩子。

每當幾個孩子蜷縮在炕上,緊緊依偎著他,他的痛苦便更甚。

這次大寶沒有躲著,他知道躲著也沒用,若是讓這些人進了西屋,爹爹會更難受。

瘦弱的身體在顫抖,小小的拳頭卻緊握,他拿起燒火棍就要衝出去,肩膀卻被人按住。

大寶知道是秦月,他很清楚後娘是什麽德行,在外人麵前懦弱無能,一身威風都用在他們兄妹四人身上。

“小屁孩才多大就往外衝,回屋去!”

秦月從他手裏拿過燒火棍,一端漆黑帶著隱隱的火星,剛好可以拿來用。

見秦月邁步走了進去,大寶愣了愣,連忙趴在門邊往外看去。

秦月出了中堂就看見三五個婆子正推開籬笆門往裏走,另外還有一個媳婦,正是她那大嫂。

“小月,幾個嬸子說來咱家坐坐,快去給倒杯水,記得加點白糖!”

秦家大嫂仿佛來了自己家一般,徑直引著幾個婆子往裏走。

如果臉上能寫字,秦月一定會寫一個大大的‘服’字。

原主上午才剛跳了河,這才晌午秦家又帶人過來,秦家人的臉皮是鈦合金做的嗎?

換個角度說,原主的性命在他們心裏一文不值。

這一次秦月穩穩站在門口,再沒有如同以往那般將路讓開。

秦家大嫂臉上露出不悅,上午那事還沒找她算賬呢,都敢跟她犯倔了?

“小月,大嫂的話沒聽見是不是,快去,倒糖水去!”

秦月唇角一彎,“我家的糖都讓大嫂拿走了,哪還有糖。”

秦家大嫂氣得要跺腳,“胡說,你那衣櫃裏頭明明還有一個紙包,怎麽就沒了!”

幾個婆子看向她的眼神頓時古怪起來,人家家裏哪有糖,她咋知道的?

秦家大嫂根本不當回事。

她就是拿了,知道又能怎麽樣,都不是一個村兒的,買賣成了今後不會再往來,買賣不成更是一拍兩散。

見秦家大嫂將‘不要臉’三個字發揮到極致,秦月也不再跟她廢話。

燒火棍一舉,差一點就懟在秦家大嫂的臉上,嚇得她連忙後退,險些被坑坑窪窪的土地絆倒。

“秦月!你幹什麽!”秦家大嫂氣急敗壞。

秦月慢悠悠往前走了幾步,燒火棍在她那張粗糙的臉前晃了晃。

她微微彎腰,笑著對秦家大嫂說道:“不幹什麽,就是想讓你有多遠滾多遠!”

秦家大嫂何時受過這種氣,張口就罵。

“你個小賤蹄子……”

話才剛出口,她就聽見‘呲’的一聲在耳邊響起,隨即聞到一股焦糊味兒,她的頭發被燒火棍燎掉一大截兒!

她一聲尖叫,哪裏還顧得上形象,連滾帶爬地往後退去。

秦家大嫂一張臉煞白煞白的,哆哆嗦嗦地指著秦月,見她歪著頭,正笑眯眯地端詳著燒火棍上的火星,隻覺得見了鬼一般。

“大嫂,用不用我幫你歸整一下頭發?”說著,她拎著燒火棍走向秦家大嫂。

恐懼灌滿秦家大嫂內心,她連連搖頭說‘不要’,卻沒辦法讓秦月停住腳步。

“你、你敢!你再過來,我回去就告訴娘,我讓她收拾你!”

秦月腳步一頓。

秦家大嫂見狀,暗道這小蹄子就算跳了一次河,還是怕她那惡婆婆,膽子一壯,破口大罵起來。

髒話難聽話一股腦全罵出來,隻是她才剛要發揮,秦月已經到了跟前。

呲呲的聲音此起彼伏,在秦家大嫂的尖叫當中,她那一頭油膩膩的頭發被燎掉好幾片。

剩下沒燒著的,發尾也都成了一個個帶著糊味兒的焦疙瘩。

秦月一臉抱歉地看著她,“實在不好意思大嫂,我第一次給人歸整頭發,弄得不是很好,您見諒~”

秦家大嫂見她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又氣又怕,哆嗦著站起來要跑。

秦月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一腳踩住她的裙子。

秦家大嫂‘哎呦’一聲再次倒地。

秦月居高臨下看著她,一字一頓說道:“孩子不賣!這是最後一次告訴你,再有下次,可就不是燎頭發就能了事了。”

秦家大嫂看她的眼神如看惡鬼,忙不迭地點頭,在秦月鬆開腳的那一刻連滾帶爬地跑了。

幾個婆子哪裏還敢再留下來,灰溜溜地走了。

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秦月輕嗤一聲。

推開破舊的木門,就看到四個小家夥一臉吃驚地坐倒在地,原來他們剛才在偷看。

小囡囡尚小,卻也知道秦月維護了他們,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

秦月瞬間就被萌化了,扔了燒火棍就將小囡囡抱起。

三個小子嚇了一跳,反觀小囡囡卻不如原先那般害怕了。

“小臉這麽髒,一會吃完飯飯咱們洗洗小臉蛋好不好?”

三個男寶:“?”

小囡囡遲疑了一下,小孩子敏感最能察覺大人的情緒,所以她能感覺到秦月不再厭惡她,似乎還很喜歡她?

“娘親不打囡囡了嗎?”

秦月蹭了蹭她的小鼻子,“娘親怎麽舍得打囡囡。”

人設什麽的,去他的吧。

總歸西屋那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秦月早就猜出那男人不簡單,原主之所以那麽通透,知道秦氏不可能讓她回歸娘家,就是西屋那男人‘無意’之間講給她聽的。

不僅如此,原主以前見過男人的傷,隻是原主不懂。

秦月卻是知道,那根本不是從山上滾下來導致的,而是刀傷,且是被淬了毒的刀砍傷的!

所以男人時常不在家,以賣字的借口去哪裏幹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不可否認,他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大家都有秘密,也就沒必要裝模作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