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手指到賬
“都是小事，大隊長你看著安排就行了。”
韓延雖然替小師父不值，但到他們這個歲數，在那個鬥爭年代什麽狗屁倒灶的事沒見過，現在麵對隨手就能拿捏的倆知青，還真沒怎麽放在心上。
湊到大隊長耳邊嘀咕兩句，大隊長神色舒展的點點頭，就像剛才吹胡子瞪眼的不是自己一樣，笑眯眯地起身。
“小洛知青，你現在就算咱們村的大夫了，走，帶你去看看咱們村的衛生室！”
這時候采取的是農村醫療合作製度，以集體經濟為基礎，大概意思就是村裏搞個衛生室，受鄉鎮或者公社衛生所領導。
因為集體供養，村民們在自家村子的衛生室看病不花錢或者花得少，在醫療資源緊張的這些年，全國大部分村子都這樣。
洛鯉在大醫院待慣了，還真沒見過衛生室，興致勃勃地跟著大隊長和韓延走。
“小洛知青你看，這就是咱們龍首村的大隊衛生室。”大隊長紅光滿麵。
衛生室是在這個年代的農村已經算條件很好的二層磚瓦房，窗機明亮，連外牆都用白漆刷得亮堂。
進門一層是候診室和配藥間，二樓放著幾張行軍床，供病人打吊針的時候休息。
從後門出去是一個小院，修了一圈小平房，分別是廚房、漿洗房和廁所。
都不說別的，隻水泥地麵還做了管道連通化糞池的廁所，就比知青點的旱廁要強出太多了。
在大隊長和韓延的陪同下逛了一圈，洛鯉越發滿意地點頭，“沒想到咱們村的衛生室條件這麽好！”
大隊長得意地仰頭，“那是，附近幾個村，就咱們衛生室最大最好！”
韓延小聲道：“頭幾年咱們衛生室也是風光過的，坐診的是位八十多歲的老中醫，甭管大小病，抓幾服藥就能好，連市裏的病人都來求醫。”
“隻是後來老大夫雪天摔了一跤，人沒了......”
他這個隻來得及學了點兒皮毛的半吊子就不得不硬著頭皮頂上，但醫術這東西不會的就是不會，不懂裝懂把人治死了，可沒人會慣著你。
於是風光一時的龍首村衛生室，又沒落了。
洛鯉安慰地拍拍他的胳膊，從容道：“基本的常見病、傷口縫合、斷骨續接這些我都能治，要是有條件的話，切闌尾、剖腹產這類小手術我也能做。”
大隊長激動得差點沒暈過去——知道小洛知青行，卻沒想到她這麽行！
“隻是缺的東西太多了。”
洛鯉無奈一攤手，“西藥實在不夠的時候，中藥我勉強也能抓，但我主學的是西醫......”
“申請！”大隊長把胸脯拍得生響，“我明天就去鎮上衛生所打申請！”
“不過小洛知青你過幾天也得進城一趟。”大隊長不好意思道：“不是我不信任你啊，主要是想申請藥品針水什麽的，得證明村子裏有能坐診的醫生。”
“小韓不爭氣，考核成績不行，衛生所說怕他亂用藥反倒把人治死了，隻給批些消炎退燒藥！”
洛鯉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那我等您通知，什麽時候考核您提前告訴我一聲就行。”
“誒行行行！”
這段時間秋收才是村裏的頭等大事，大隊長帶著洛鯉溜達了一上午已經耽誤了不少事，又聊了幾句，便把她交代給了韓延。
等大隊長一走，韓延立馬幹脆地把衛生室的鑰匙全交給了洛鯉。
洛鯉也不跟他客氣，收了鑰匙後先查看了一下衛生室的儲備藥品。
不出所料，除了一個小抽屜可憐巴巴的放著幾盒西藥外，貼頂做了整麵牆的藥櫃，分門別類放著的全是韓延四處搜羅來的中藥。
隨手拉開一個抽屜，裏邊兒是秦嶺常見藥物黃芪。
洛鯉和大部分人一樣，碰上這些平日裏不常見的東西，總會忍不住拿起來擺弄兩下。
可沒想到她手才碰到抽屜裏的黃芪，一道光幕就直接浮現在她眼前。
【黃芪】
【化學成分：膜莢黃芪含黃酮、皂甙類成分、黃芪多糖】
【主要功效：補氣固表，托毒排膿。增強非特異性免疫功能、增加紅細胞數......】
【適用藥方：玉屏風散、黃芪建中湯......】
驚愕的盯著光幕，洛鯉僵硬地用餘光偷瞄韓延，確定韓延真的看不見浮在她麵前的光幕後，又試探地打開其他藥櫃一一觸碰嚐試。
摸索了幾分鍾，洛鯉基本掌握了光幕的用法。
隻要她對藥材觸碰、或者注視三秒以上，光幕就會顯示藥材的資料和藥方。
每個藥方都備注了醫書出處，讓她在意的是，粗略掃過去的一個名為《玉顏膏》的配方後邊，竟然標注了“宋末失傳”的字樣。
大概是她盯著這個失傳藥方看了太久，光幕一陣波動，變成了一個類似後世模擬烹飪小遊戲的頁麵，隻是把所需食材換成了藥材，下邊一個大大的灰色【製藥】按鈕。
洛鯉眼神幽怨地斜了韓延一眼。
“......怎麽了？”
韓延恍惚間好像看見了他家那隻嬌氣貓，不給它玩毛線球的時候，眼神跟小師父現在一樣一樣的！
“沒事。”
扭過頭，默默忍住現在就對金手指進一步測試，洛鯉倒也沒想太多。
她擅長的是外科手術，雖然並不懷疑中醫的療效，但光幕給出的藥方和製藥功能到底效果如何，還得實測。
所以這個金手指現在對她來說，隻是一個方便的中藥使用百科。
想到這裏，洛鯉暫時把金手指放到一邊，看向莫名有點心虛的韓延道：“韓叔，你說想跟我學醫，那有選定的方向了嗎？”
韓延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鏡，溫和一笑，便是老派文人的風骨錚錚。
“還請洛醫生教我外科。”
對醫學感興趣的，多少都對外科生出過向往。
畢竟直麵淋漓鮮血，跟閻王搶人的成就感，比可內科之類的刺激多了。
想到曾經走出手術室，宣布手術成功時，病人家屬們仿佛被她一句話就赦免了痛苦的模樣，洛鯉神情不禁柔軟下來。
“行啊，不過外科也能細分為很多科室，大類就有創傷，感染，腫瘤，畸形和功能障礙，再細分還有很多，你想專攻哪類？”
作為前首都軍醫總院最年輕的急診科主治醫師，洛鯉雖然主攻的是急救和斷肢再植，但身處急診科，各種情況都多多少少參與處理過。
不提她掌握的超過時代四五十年的最新理論，單論實操，她做過的手術估計能超過一個市級醫院一年的手術總量。
所以再想謙虛，洛鯉也覺得無論韓延想往哪方麵深造，她差不多都能教點兒。
韓延被問傻了。
他隻學過中醫，本是因為執念想學外科。
可他萬萬沒想到，“外科”竟然是個總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