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洛鯉殺豬

洛鯉一開始還嘚瑟地扭來扭去。

等發現秦戰扛著她偏離了大路,都跑沒人的小樹林裏來了,才慫上心頭。

弱弱地趴在他寬厚的肩頭,洛鯉眼神亂飄,小聲道:“幹嘛呀,不是去看殺豬嗎?”

秦戰冷哼一聲,把她放下。

“我尿床?”

洛鯉心虛的腳尖畫圈,“開個玩笑嘛,他們又不傻,肯定不會當真的。”

“再說了,我總不能告訴他們你天天爬起來洗褲子吧!”

洛鯉現在不害羞了,說起洗褲子,烏溜溜的貓眼還好奇地往下看去。

秦戰咬著後槽牙,把她強行轉了個身。

洛鯉樂了,“剛才調戲我的是你,現在害羞的還是你~戰哥,你變臉好快哦!”

要不是怕嚇著她,秦戰真想“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有些話是不能在男人麵前說的。

特別是一個對她有所圖謀的男人。

從背後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頰肉,秦戰低歎一聲。

“殺豬血腥得很,你要是不想看,我帶你去撿鬆果。”

洛鯉往後仰著腦袋看他,“秦戰你傻了吧,我連人都剖過,看殺豬還能怕血腥?”

秦戰低頭對上她晶亮的眼,伸手捏住了她小巧的鼻頭。

洛鯉:“......秦戰!”

“不叫戰哥了?”秦戰嗓音慵懶。

她叫戰哥都脆生生的,沒有後邊的兒化音,聽得他心裏癢癢。

洛鯉突然想起什麽,眼珠子一轉,扭過身來甜甜地揚起笑臉。

“戰哥,哥哥~有件事能請你幫個忙不?”

秦戰挑了挑眉,“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洛鯉立馬變臉,凶巴巴地威脅他。

“你不幫忙我就去找爺爺告狀,讓你天天吃窩窩頭!”

秦戰再次捏住她的臉頰,“告狀精,說吧,讓我幫什麽忙。”

洛鯉又露出討好的笑來,“也不是什麽難事,就是你身材真是太標準了,我最近在給韓延講人體,想勞您大駕,給我當一下教材!”

這倒不是她饞大佬身子亂說。

醫學生多年的學習,總結下來,其實就是不斷增加人體認知的過程。

人體圖、血管圖、骨骼圖、內髒圖......

畫得再好,不真實地接觸,就始終會隔著一層什麽,變成紙上談兵。

所以早些年很多醫學教授去世後,寧願自己的身體被千刀萬剮,也要捐贈遺體,讓學生們有實踐的可能。

洛鯉當然不會對秦戰用刀子,但他身材真是標準的連醫學教材都不敢這麽畫,不用來當教材都浪費!

對著她眼巴巴的小模樣,秦戰不僅不準備拒絕,反而眸色微閃。

“可以。”

淡定應下,秦戰狀似隨意道:“什麽時候開始?”M..

洛鯉眼睛亮閃閃,“就這幾天,剛好放假!”

秦戰點點頭,暗自決定回去就多打幾趟拳。

見她笑得見牙不見眼,秦戰眼神柔軟,揉了揉她的發頂。

“所以,現在是去看殺豬,還是帶你去撿鬆果?”

洛鯉摸了摸下巴,“殺豬還是挺難得的,我去殺豬吧。”

秦戰聽著有點不對勁,但沒琢磨出到底是哪兒不對勁。

最後隻能無聲一歎,帶著她往殺豬的地方走去。

想跟自家小姑娘多獨處一會兒,可真難啊。

在小樹林裏耽擱了一會兒,到殺豬的地方時,村裏的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靠著自己赤腳大夫的“尊貴”身份,洛鯉拉著秦戰往裏邊擠。

擠到最裏圈,先看見他倆的韓延招了招手,“師父,這邊——”

洛鯉朝他點點頭,但沒過去,反而放開秦戰繼續往裏走,繞到殺豬師傅身邊。

殺豬師傅是鄰村一大隊的,膀大腰圓還剃了個光頭。

赤著的上身就係著一條厚實的膠皮圍裙,手裏一把殺豬刀,晚上瞧見能直接把人嚇哭。

殺豬師傅姓焦,看著笑盈盈湊到自己跟前的漂亮小姑娘一頭霧水。

“小同誌你湊那麽近幹啥?往外站,別一會兒濺你一身血。”

這種盛大的場合,大隊長必然是在場的。

瞧見大隊的寶貝疙瘩離豬那麽近,忙不迭跑過去拉人。

“小洛醫生,可不敢站那麽近啊!”

大隊長滿臉嚴肅,“前兩年有豬掙脫了繩子,踩人身上可不得了。咱們離遠點兒,一會兒豬殺好了,要什麽部位,你第一個挑!”

洛鯉站在原地沒動,從容地淡笑道:“剛好,我想跟您和這位師傅商量個事。”

大隊長疑惑,“什麽事?”

指了指被綁在長桌上的豬,洛鯉說道:“這豬,我和韓延來殺吧。”

聽到她說了什麽的村民,一片嘩然。

大隊長恨不得掏掏耳朵,“小洛醫生,你和韓延,殺豬?”

洛鯉點頭,招手示意同樣聽呆了的韓延過來。

“韓延想跟我學外科,就得認識人體。手邊沒有能用的屍體,剛好豬的身體構造其實和人體非常相似,所以帶他殺豬湊合一下。”

頓了頓,洛鯉真誠道:“您放心,我殺過的豬也有幾十頭了,不會誤事的。”

大隊長、焦師傅:“......”

無論殺豬還是屍體,都跟嬌滴滴的小姑娘不搭好嗎!

其他人還在風中淩亂呢,韓延的眼睛亮了。

“師父,解剖豬,和解剖人體一樣?”

洛鯉嚴謹搖頭,“當然不一樣,隻是器官結構非常相似。”

說著歎息一聲,“學解剖肯定是用大體老師比較好,現在沒條件,隻能將就一下。”

大隊長神情恍惚,“大體老師是......?”

洛鯉:“屍體的尊稱。”

大隊長閉嘴,扭頭去看焦師傅。

焦師傅恭恭敬敬地把殺豬刀雙手奉上。

他殺豬別人就覺得他凶了,這小姑娘還殺......啊不,還切過人。

不敢比,不敢比。

站在人群裏的秦戰,無力地揉了揉額頭——他終於想明白小姑娘先前說的話,是哪裏不對勁了。

足足有六頭豬要殺,還有這麽多人等著分肉,洛鯉也不磨蹭。

把韓延叫到身邊,洛鯉握住那把和她白嫩小手極不相稱的殺豬刀,對準豬頸側的大動脈。

“看,這就是最容易傷到的大動脈位置,咱們先把血放幹。”

對準接豬血的大盆,洛鯉麵無表情,一刀穩穩捅進豬的頸側,在豬淒慘的嚎叫聲中,利索地往下一切,拔出刀來。

粗壯又流暢的血柱,從切開的動脈口噴湧而出,半點沒浪費,全流進了下方的大盆裏。

全場鴉雀無聲。

沒有補刀,更沒有往年豬劇烈掙紮,需要幾個壯漢去壓製的刺激熱鬧。

除了刀插進去時豬叫得大聲了一點,隨後隻能哼哼兩聲,就漸漸沒了生息。

這頭豬殺的,比往年都順暢幹淨。

但看著那個手持殺豬刀,明豔的臉上平靜淡漠的小姑娘,不少人隻感覺後背隱隱發涼。

造成這場麵的小姑娘,卻毫無所覺一般,還頗為遺憾地摸了摸豬的後背。

“這豬養得太好了,肉厚得一刀傷不到脊椎。不然還能先把它弄癱瘓了,讓你看看鮮活跳動的內髒。”

見韓延臉色發白,洛鯉安慰地笑道:“放心,癱瘓後它是感覺不到疼的,沒你想象的那麽殘忍。”

韓延默默捂住嘴,還能堅持。

人群裏腦補能力強點兒的,已經開始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