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棋局
素心瞄了我一眼:“陛下啊,他忙,寅時的時候就回宮去了。”
醜時送我回來,寅時回宮,東方鈺他這又是側夜不眠,聽著素心和昭君,故意你一言,我一語的話,我的眼眸深處,慢慢浮現濃濃的擔憂。
慕容府,梨落亭,滿園的梨花,花色潔白如同雪花,含煙帶雨飛雪敝日。
慕容琛一襲月白色袍服,端的是絕代風華;樓曦一身青衫,眼角似笑非笑,略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他們兩人相對而坐,一人執白子,一人執黑子,兩人神色皆是慵懶,散漫。
可縱觀棋局,兩人的棋風卻都是虛虛實實,真假難辨。
俗話說,高手對招,一步錯便是滿盤皆輸。
但這兩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卻都沉著淡定到令人發指。
“幾百年前,爆發了一場以少勝多的著名戰爭——諾水之戰,不知慕容兄,可聽過。”
樓曦一邊慵懶的在棋局上廝殺,一邊怡然自得的和慕容琛聊著家常。
慕容琛眼底盡是笑意,神色自若,從容不迫:“那時,天下格局,隻分南北兩朝,南朝從文重商,國家富裕,民風淳樸。而北朝崇尚武學,可謂是全民皆兵。”
樓曦右手落下一子,嘴中嘖嘖稱讚道:“慕容兄,果然博學多才,在下佩服。”
慕容琛緊隨其後,落下一子,謙虛道:“在下所知的,皆是樓兄知曉的,如此一來,若得樓兄佩服,豈不慚愧。”
“即如此,那慕容兄,不如猜猜,在下想說的到底是什麽?”聽到慕容琛的話,樓曦忍不住啞然失笑。
慕容琛泰然自若,忍俊不禁:“當年南朝以八萬人馬,打敗了號稱百萬人馬的北朝八十萬大軍。
當捷報傳回南朝的時候,呂梁正跟朋友下棋,他隨意看過後,便擱置一旁,繼續下棋,似乎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友人相問,他隻是淡淡的說沒什麽,隻是小孩子們,已經把敵人打敗了。”
樓曦心中雖波瀾壯闊,但麵上依舊沉著淡定。
“古語說,胸有驚雷而麵如明湖者,方可拜上將軍。呂梁“不異於常”繼續下棋的超然風度,正是我輩學習的楷模。”
“樓兄,不知在下說的可對?”
樓曦繼續下棋,麵上不動聲色的笑道:“這回,慕容兄,可沒得謙虛呢。”
“哈哈哈。”慕容琛儒雅謙和的俊臉上,難得浮現一縷傲氣:“好,那在下就張狂一回。”
慕容琛說完,手中的棋子,亦越發張狂起來。
視線挪到棋局上,不免讓人後怕,這樣的棋路,分明就是不顧一切,玉石俱焚。
樓曦忽然一笑,將手中的棋子,扔回了棋罐中。
“慕容兄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在下輸了。”
慕容琛亦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笑的不禁有些失落:“在下,下的棋路太過瘋狂,是樓兄不願奉陪,如此,又何來輸贏一說。”
“非也。”樓曦笑容可掬道:“輸就是輸,在下,是輸在沒那個膽量,與慕容兄來一場玉石俱焚的較量。”
慕容琛的眉宇,始終充滿著淺淺的笑容,不置可否。
“就拿適才的那個曆史來說,同樣的事情若發生在,在下身上,在下可做不到呂梁的“不異於常”,繼續下棋的超然風度。”
“是嗎?”慕容琛意味深長的反問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家丁打扮的少年,疾步走來,恭身稟告:“公子,韓姑娘和衛姑娘求見。”
“帶她們過來。”慕容琛眼底禽著一抹醉人的笑意,可沒人知道,麵對韓子魚的到來,他的內心深處卻是喜憂參半。
“是!”家丁離開梨落亭後,樓曦雙眼微眯,直直的瞅著慕容琛,打趣道:“慕容兄,可真豔福不淺,家中藏著楚國第一美人,外麵還有我們東秦國,兩大美人主動送上門來。”
“咳咳。”慕容琛輕輕咳了一下:“你若再不正經點,可嚇壞人家兩位小姑娘了。”
“我就知道,在下這脾氣秉性不好,不招人家女孩子喜歡。”樓曦眼底泛著失落,嘴角卻掛著一抹邪魅的笑意。
慕容琛望著樓曦,無奈的搖了搖頭,溫和的臉龐上,夾著一縷濃厚的警告:“等下她們來了,你若不正經點,我跟你沒完。”
“慕容兄,你這麽激動幹嘛?”
樓曦自顧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眼神一亮,似恍然大悟般的看著慕容琛:“依慕容兄目前的表現,看來,這兩位姑娘中,有慕容兄的心上人呢。”
慕容琛動了動唇,剛欲說些什麽,可話還沒出口,就被樓曦打斷:“嗯,慕容兄,你先別說,讓我來猜猜,到底誰才是你的心上人。”..
慕容琛眼神淡淡掃了一眼樓曦,一臉無奈,此刻,麵對玩世不恭,卻心思細密的樓曦,他無話可說。
“衛姑娘近日才回的卞梁,你與她肯定沒打過照麵,我猜,肯定不是衛姑娘。那麽這麽說來,就隻剩韓姑娘呢?”
“想來也是,不久前,韓姑娘那一場忘我的胡旋舞,可是名動卞梁,想如今,卞梁的男兒,那一個不想一睹韓姑娘的真容。”樓曦張揚邪魅的俊臉上,似乎越說越來勁。
“韓姑娘可是秦王的心上人,你這般說,啟不是陷為兄於不義。”慕容琛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淺淺的笑意,淡淡道。
“啊,慕容兄,真對不住,在下,沒想那麽多。”樓曦很識時務的向慕容琛道歉。
“更何況,玩笑而已,秦王,沒你想的那麽小氣。”樓曦笑的十分愉悅。
“和他相處了那麽多年,他本性怎樣,我比誰都清楚。”慕容琛忽然有些感慨。
“是啊,聽說,秦王能活著回到秦國,可全靠慕容兄的協助。”
“樓兄,言重了,秦王能回到秦國,可全憑他自己能力,而在下隻能算是,在他身陷囹圄時,沒有落井下石罷了。”
我雖然不會武動,可從小,我的聽覺就是極好的。
“韓姑娘可是秦王的心上人,你這般說,啟不是陷為兄於不義。”聽到慕容琛的這句話,我的心底,不覺一陣絞痛,原來,在他眼底,我竟隻是東方鈺的女人,僅此而已。
可是,他有未婚妻,他不會愛我。
這種結局,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可為什麽,我就做不到用一顆平常心,去對待。
假如,假如,他此刻,沒有未婚妻,該多好。這樣,我就可以不顧一切的去追他。
現代不是常說,女追男隔層紗,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用我獨特的魅力,走進他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