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怎麽選
當我提到雙胞胎姐妹的時候，我看見牛小旺外婆的神色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牛小旺外婆有點沉默，慈祥的雙眼中帶著一絲回憶的悠遠。
“我就說這件事不應該問外婆的，她現在都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麽。”牛小旺有點著急。
我拍了拍牛小旺的肩膀，嚴肅的對他說道，“如果不問的話，你可能永遠都不知道真相，永遠都無法解決你現在所麵臨的事。”
“等到哪天你真給她們一人一半的時候，說什麽都晚了。”
牛小旺想解決雙生魂的問題，卻又唯唯諾諾的什麽都不敢，這事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他外婆沉吟了許久，才從自己的回憶中回過神來。
“小旺，是發生什麽事了嗎？為什麽這麽問呢？”牛小旺外婆問道。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牛小旺也瞞不住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將自己的遭遇給外婆說了。
牛小旺外婆聽完之後久久不能回神，我和牛小旺的心在這一刻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神中都對牛小旺外婆接下來要說的話充滿期待。
“哎……”牛小旺外婆重重的歎了口氣，她看著我們躊躇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雙胞胎。”
嗯？我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我看向旁邊的隱形人褚今許，後者則遞給了我個眼神。
我忙問道，“婆婆，您可以跟我們說麽，這事關到牛小旺和他媽媽。”
牛小旺外婆也很著急，外孫和女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不著急？
他外婆又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跟我們說起她的那些往事。
在她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相信愛情的小姑娘，那時候她和一個城裏來的知青看對了眼。
兩人相處沒多久就偷嚐了初次，結果就這一次牛小旺外婆就懷上了，而那知青因為種種原因提前回去了。
結果這一走，那知青就再也沒有回來，牛小旺的外婆大著肚子忍受著所有人的指指點點，但她依舊堅信知青會回來的。
再肚子裏孩子月份稍微大點的時候，牛小旺外婆的肚子就大得出奇，有人說肯定不止懷一個。
牛小旺外婆也這麽覺得，她總能在夢裏夢見兩個小女孩兒叫她媽媽，為了確定自己是否懷的雙胞胎，她拿攢了很久的私房錢去城裏做了個產檢。
醫生也跟她說她懷的是個雙胞胎，牛小旺外婆別提多高興了。
將這個好消息寫信告訴那知青，信一封一封的寄出去，可卻從來都沒有得到回應。
之前牛小旺告訴我，她外婆一直在等外公，終身未嫁。
而如今人都已經六十了，還沒有等到。
我想，多半是等不到了。
這樣的事情在那個年代並不少見，癡情的人總得不到應有的回報。
牛小旺外婆說著說著就紅了眼，“我一直都認為我有兩個可愛的姑娘，可等到孩子出生時，卻隻生了一個。”
“那另外一個呢？”我問，“醫院應該不會弄錯吧？”
牛小旺外婆抹了一把眼淚，說道，“醫生說雙胞胎在肚子裏是會相互競爭的，很有可能一個會把另外一個吸收掉…”
不用細說我也明白了，也就是說曾經牛小旺是懷的雙胞胎，但是在肚子裏的時候，一個孩子把另外一個孩子吸收了，等到出生的時候就隻剩一個了。
這種情況我也在新聞上見過，不過這種事情並不是常發生的，多發生母親體內營養不良，為了搶營養才會這樣的。
說到這裏牛小旺淚眼婆娑的問我，“姑娘，按照你們之前說的，是不是我另外那個女兒一直都在？”
這我無法回答牛小旺外婆，我隻好又看向褚今許。
褚今許這才淡淡的說道，“嗯，這樣就能說通了，那個在肚子裏被吸收掉的孩子，她的魂一直都在牛小旺母親身上。”
“可她為什麽以前不出現？直到最近才出現？”我不解的問。
褚今許沉吟了一下，“可能以前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當她從出生起就在牛小旺母親的身體裏，會有一種錯誤的認知，她會認為她才是活著那個，直到眸中契機出現。”
“所以牛小旺母親身體裏的兩個魂都認為自己才是他母親，另外一個才是多出來的魂？”我恍然大悟。
褚今許頗為讚賞的瞅了我一眼，得到褚今許肯定的眼神，我心裏有點美滋滋的。.
雖然褚今許把我當奴隸，但是被肯定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結果我一扭頭就看見牛小旺和他外婆正震驚又驚恐的看著我。
我有點無語，好像剛才我和褚今許說話的時候，在他們的眼裏就是我和空氣在說話。
我幹咳了兩聲對牛小旺說道，“咳，旁邊是岐月神君，你懂的。”
牛小旺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因為他已經見過好幾次了，但他外婆還是有點震驚。
我又開始替褚今許傳話，“是這樣的，事情現在幾乎已經搞清楚了，就是在你媽媽的體內有一個魂兒是你姨媽的，她們都認為自己才是你的媽媽，所以才會同時出現。”
“現在的解決方法就是，可以選擇將其中一個魂兒送走，你和外婆商量一下要怎麽選？”我問牛小旺。
牛小旺怔住，腦袋裏在努力的消化我所說的話，我知道他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做出決定，所以我也沒有催他。
但是我今天得回去了，明天還得去學校。
於是我說道，“我想你媽媽和姨媽都不會真的傷害你，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訴我們，不用著急，一定要想清楚，不要讓自己後悔。”
牛小旺低著頭，也不知道他此刻心裏究竟是怎麽樣的，隻是對著我點了點頭。
我起身準備告別，但牛小旺的外婆卻用幹枯的手拉住了我。
“姑娘，等等。”她說道。
我朝著她笑了笑，“婆婆，還有什麽事嗎？”
牛小旺外婆緊張的握著我的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嗎？”
“什麽事？”我問，牛小旺外婆的眼裏充滿了懇求。
“找一個人。”
牛小旺顫顫巍巍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已經快要模糊的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