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登門拜訪

“多謝父親,女兒不疼。女兒生於沈家,自然該為沈家效力,為父親分憂!”

沈茉冉心裏冷笑,麵上恭敬。

“你明白就好。”沈案興語氣耐人尋味,“若是沒有娘家的助力,你就是做了湛王正妃又能如何?相府才是你的儀仗!”

“既然聖旨賜婚,你這段時間就安心在府上繡嫁妝吧。司一珞那邊……”

她去司一珞府上打理內務,能探聽到如此重要的消息,沈案興不舍得將這條線切斷。

“繼續交好,若能將她拉攏到己方陣營,我們的勝算更大一些。你回去吧……”

“女兒告退。”

沈茉冉輕手輕腳退出書房,幫他關上房門。

轉身將臉上的恭順收起,長德候在門外,給她遞了冰袋,她接過來捂在臉上。

眼神示意他盯著沈案興,長德微微頷首,恭送的腳步在她走出院門時停住。

“小姐……”

回到自己的院子,碧桃迎上來,看見她唇邊的紅腫,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燈下,司一珞正拿著塊兒帕子擦拭刀身,視線落在她臉上。

“你怎麽來了?”

司一珞已經好久沒有半夜來爬過她的窗子了。

“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她剛才就在窗外看著她挨打,本想衝進去給她撐腰。雖然沈茉冉是沈案興的親生女兒,但是有她在,他就得忌憚幾分。

好友的這份心意,沈茉冉心中感動。

“沈案興這一關我得自己過,如今我勉強算是說服他了,多一個同盟比多一個敵人強。”

但是她受委屈了。

兩人兩輩子的默契,沈茉冉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這點委屈不算什麽,你忘了上輩子我們吃過的苦?我沒事,不說我了,今天在宮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司一珞讓段來去查,剛得到消息。

“周裕原本安排了下作手段逼你就範,被魏赫言順水推舟。我命人將你調換出來,換成了沈明姝,之後又有人進過那個房間,後麵的事情不知道主謀是誰。”

“但是能證明一點,在周湛身邊很危險,你要做好準備。”

沈茉冉早就做好準備了。

司一珞叮囑道:“萬事小心。”

兩人臉上都有傷,司一珞唇角的傷口不深,隻留一層微微的血色,沈茉冉半邊臉還腫著。

看起來有些滑稽。

“還有一件事,要準備著手去做了,我準備辦女學,收養一些軍中遺孤,培養人手。這件事我讓項驍幫忙,後續可能要交給你打理。”

司一珞雖然做了錦衣衛指揮使,有些事情錦衣衛能做,但是她不想讓人捏住把柄,還需要培養一些真正的心腹。

“朝中官員黨派林立,我們要拉攏人才並不容易。明年春闈,提前關注進京趕考的學子,培養真正屬於我們自己的人,現在就要為以後做準備了。”

“上陣殺敵,衝鋒陷陣的事情我來,這些文縐縐的事情你來。我給你調派人手。”

說起正事,兩人都是嚴肅的表情。碧桃給她們斟茶,聽見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司一珞瞧見她惶恐的表情,順手在她肉嘟嘟的臉上捏了一把。

“小碧桃,你想什麽呢?”

“司大人,小姐……”兩人說話不避諱,碧桃嚇得快哭了,覺得自己腿軟,扶著桌子說道,“我知道你們這麽多秘密,不會被滅口吧……”

沈茉冉和司一珞目光對上,啞然失笑。

司一珞一本正經地說道:“隻要你不背叛我們,我保你長命百歲壽終正寢。”

“那,那若是我被人抓住了呢?詔獄裏的刑具我看都看不夠一遍……我是肯定不會背叛您跟小姐的,但是我害怕……”

碧桃直白地將這番話說出來,可見是個沒心眼的。

司一珞正色道:“萬一遇見那種情況,你記住兩點。第一點,動腦子,綁你的人肯定是為了對付我們兩個,逃不了就想辦法給我們報信。”

“第二點,我一定會去救你,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定要拖延到我去救你!記住了嗎?”

碧桃點頭如搗蒜。

“我相信司大人,也相信小姐!”

“我該走了。”

勞累一天,昨晚又一晚上沒睡,司一珞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回到府上簡單洗漱以後,躺下就睡過去了。可能有項驍和項雲在府上,她覺得安心,竟然難得地睡了個好覺。

曜帝勤政,除非遇到節日或者是一些重大的活動,否則每天都要上朝。昨天宴會結束得晚,今天難得不用上朝。

司一珞一覺醒來,天光大亮。

剛穿上衣服,項驍就闖進來。

“司一珞,你快跟我說說昨天宴會上的事情,肯定有事兒對不對?”

昨天晚上,曜帝給幾位皇子賜婚的操作太讓人迷惑了。

才華出眾的相府嫡女,被賜給病秧子皇子做正妃,這就算了。宋國公跟宸王是穿一條褲子的,竟然把宋國公的嫡孫女賜給了不學無術,喜歡鬥獸打獵的四皇子周昀!

包閣老的嫡孫女包宛蓧賜給了生母出身最低的周裕做正妃,相府庶女沈明姝是裕王側妃。

喜歡研讀詩書,與世無爭的六皇子周賢的正妃,則是喜歡爭強好勝的伯晚屏。

周宸的正妃是才貌並不怎麽出眾的,伯閣老長子荊州府同知伯英的次女伯宛清。

在旁人看來簡直就是亂點鴛鴦譜。

因為昨天宴會上發生的事情,曜帝沒顧上他,他暫時逃過一劫,所以跑來看別人的笑話。

“你那個紅顏知己沈大小姐要真要嫁給湛王那個病秧子啊?怪可惜的……”

司一珞洗了把臉,沒接他這一茬。

“明年春闈,你寫信一封讓張進進京考試,他待在涼州衛寫文書挺屈才的。”

“怎麽突然提起他?”

司一珞取下掛在床頭的佩刀,邀請他出去活動筋骨,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他有才華,就此埋沒了可惜。你剛在皇上麵前提過他,趁熱打鐵,說不準明年一舉中個狀元。”

項驍哦了一聲,活動了手腕腳腕,對司一珞勾了勾手指。

司一珞也不客氣,一拳對著他的麵門揍去,半道上變拳為鉤改了方向,襲向他的脖頸,他剛側身準備躲過去,她又換了招式,抬腳在他大胯上踹了一腳,將他踹得一個踉蹌。

“再來。”

項驍功夫不錯,連他一向看他不順眼的爹都誇獎他是少有的練武奇才,軍中的常勝將軍。

自打司一珞來涼州衛之後,他在軍中的地位就直線下降。

最初還能欺負她年紀小力氣小,後來她的個頭一年竄一截,力氣也一年比一年大,他就隻剩下挨打的份兒了。

司一珞還沒用兵器,兩人赤手空拳打了幾十個回合,司一珞一腳揣在他屁股上,將他踹飛起來。

圍觀他們過招的項雲毫不意外他家世子會輸。

別看司一珞是個女人,武力值簡直到逆天的程度。力量型的武將不如她靈活,靈巧型的高手又不如她爆發力強。

“好!阿珞姐姐好厲害!”陳卓在旁邊起哄,“世子又被踹屁股了!”

“臭小子,老子打不過司一珞還打不過你一個小屁孩嗎?快過來,看我不揍死你……”

項雲臉上幹幹淨淨,除了麵色冷些,與尋常英俊的儒生沒什麽區別。但是他身上從領口一直到小腹,有一條長長的駭人的疤痕,像蜈蚣一樣盤旋。

“府上的護衛辛苦你了。”

“不辛苦,標下職責所在。”

司一珞接過他遞來的布巾擦汗,二喬小跑著過來說道:“司大人,北書公子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