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能破局

外麵沒有回應。

緊接著第二波破空聲響起,趙霸等人中了流彈眼看著直挺了,司一珞若還想不明白今天這一場是有人給她做的局她就白活一輩子了!

隻是幕後之人會是誰呢?

一輪之後有短暫的停頓,司一珞腳尖勾住一具屍體,作勢準備拋出去突圍,苗聰摸出一把飛刀朝她打手勢。

司一珞對他點頭。

“公西大人這是打算把皇上親封的錦衣衛指揮使打成漁網嗎?”

魏赫言的聲音在院外響起。

司一珞的動作突然就頓住了,不是他?

雨線從破損的屋頂串成珠簾落下來,摻進塵灰裏,司一珞的心情就像裹挾著灰塵的水珠一般混濁。她剛才猜測,設計殺她的人是魏赫言。

畢竟她的橫空出現擋了他的路,也隻有他才有動機殺她!

司一珞也想不到別人,她已經做好跟他成為敵人的準備了,卻沒想到,他突然出現了……

“司大人在裏麵?標下不知——”公西淳大驚失色,“放下武器!”

院外有腳步推後的聲音。

司一珞從柱子後麵走出來,苗聰快一步擋在她身前。

“大人,小心有詐!”

他跟司一珞的想法一樣,不過到現在,他還懷疑魏赫言,懷疑隻是騙他們出去的手段。

“敢問外麵是誰領隊?可否入內相見?”

魏赫言看著緊閉的殿門,公西淳猶豫地看他一眼,衝裏麵說道:“標下神機營武官公西淳,接到線報,誤以為大人是冒充錦衣衛的江洋大盜,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標下這就卸甲入內。”

他卸甲是為賠罪,推開門跟苗聰兩人見麵之後,苗聰才讓開位置。

司一珞跟魏赫言的視線正對上,清晰地看到他眸中那令人沉淪的深色。

姒海替自家督主委屈。

“督主,您救了人家,人家不僅不領情,還懷疑您呢!”

苗聰瞪他一眼,他也高傲地回瞪過去,上個月這些人還都拍他的馬屁呢,如今跟了新主子,倒是硬氣了!

司一珞能比他家督主好多少?

窺一斑而知全貌,大家都能看出來東西廠和錦衣衛的矛盾,而太監和女人也是天敵。

對公西淳的賠罪,司一珞吩咐道:“苗聰,你去調查誰給公西大人報的信,順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找出幕後主使,順便將那位姑娘送回去。”

“這邊的善後工作,就交給公西大人吧,屍體好好處置一下。”

苗聰應了一聲,十三太保盡數隕命,不過也不可惜。

“標下領命。”

姒海趁機往裏麵看了一眼,驚得他兩條腿往裏搓了搓。

“多謝督主。”

司一珞從大殿裏走出來,少女站在雨幕裏,耀目的紅衣在破敗的蒙著一層灰色的背景中熒著光。

哪怕是劫後餘生,她也沒有多少喜悅和脆弱,身板依舊挺拔,有一種能肩扛千斤重擔的氣勢。

但是她的肩膀很瘦弱。

“堂堂錦衣衛指揮使,何須親自衝鋒陷陣,讓自己陷入這種境地?”

他是在關心她嗎?

司一珞從上輩子就知道一個道理,人必須靠自己,尤其是這輩子,她更明白這個道理。

“我能破局。”

魏赫言平靜的心情因為她這四個字被攪亂成夏雨中的泡影,內心柔軟處似被觸動。他眼中映著少女孤寂的臉,不知道心裏的情緒是在心疼自己還是心疼她,看著她的眼底十分複雜。

若她上輩子真是自己的枕邊人,他難道沒有護著她或是給她依靠嗎?

怎麽她麵對自己時是這副樣子?

還是說……她和沈相聯手下了一步棋,要算計他?

魏赫言反思了一下自己,倘若他真的對哪個女人動心,是不會讓他身陷險境的。雖然他覺得自己不會動心。

所以,他們的關係一定是後者!

“項驍來信,平川王世子妃身體不適,皇上命我們出京畿迎接。”

他丟下一句話轉身出門,司一珞恍然,原來他不是特意來救她的。

她抬腳追他,腳下絆到一具屍體,是十三太保裏的泥鰍。

想到什麽,司一珞撕開他左臂的衣服。

“督主!”

魏赫言回頭,一眼就看到屍體左臂上那道被泡發了的傷口。

十三太保跟裕王和湛王落水遇刺有關,但是現在人都死了,線索就斷了。

司一珞更加肯定,這就是個局中局,若是能順手將她除去,滅口,奪權,嫁禍,一舉三得。

若是她命大,至少借著她跟公西淳的手,把線索掐斷。

背後的人手段高明。

“姒海,你留下來配合查案。”

“苗聰,你也留下。”

原本按照計劃,項驍明天就能到京城,但是路上出了意外,平川王世子妃動了胎氣,將養了兩天,現在才剛到京城地界上。

平川王世子和破雲公主的安危關係到兩國之間的和平,不能出錯。

司一珞騎上馬,讓苗聰派人回京跟沈茉冉說一聲,她要出一趟差,府上的事情讓她自己拿主意。

報官的是附近的百姓,更深入查下去,線索又斷了,因為找不到慫恿者。

苗聰跟姒海又互相看不順眼,便帶著各自搜集到的證據回了京城。

苗聰將司一珞的話帶到時,沈茉冉正坐在賬房裏對賬,隻說了聲知道了,就讓他產生了一種麵對當家主母的錯覺。

他暗中打量了一眼沈茉冉,是真的覺得她安靜坐在那裏算賬的模樣跟自家大人很配。

他家大人武功高強,英武非凡,年少有為……可惜是個女子。

沈茉冉對完一本賬單,抬頭看到他還在這兒,先是驚訝,後是鬆了口氣。

“苗千戶還沒走,正好,聽司大人說你母親身子不太好,庫房裏還有一隻人參你帶回去,陳千戶受傷,我這邊替你家大人準備了些補品你一並帶去。”

苗聰本能地拒絕道:“這怎麽好意思,我不能收……”

沈茉冉笑道:“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你跟陳千戶都是司大人的心腹,司大人交代過了,她太忙,怕顧不上,讓我幫忙照看著你們。日後誰有難處,都可以來府上找我。”

苗聰心裏是又感動又佩服,雖然知道這些是收買人心的小手段,他未必買不起人參,但是自己的情況他隻說了一遍就被記住了,足可見對方的看重。

“替我多謝司大人!沈小姐,我先告辭了。”

他走之後,沈茉冉合上賬本,心裏感歎著,她答應來府上幫忙,本來是為了能跟司一珞隨時見麵,沒想到幾天見不到人影才是常態。

“碧桃,天色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碧桃把賬本收拾好,正準備出門,前兩天剛挑回來的小丫頭二喬跑過來說道:“小姐,湛王府來人了,在前廳候著呢!”

湛王府?

沈茉冉腳下拐了個彎。

周福起身拱手道:“沈小姐,在下奉我家王爺之命,前來謝過司大人的救命之恩,這些禮物還請莫要嫌棄。”

沈茉冉替司一珞收了不少禮,湛王府的禮中規中矩,表麵看不出來什麽,但是桌上還有一個小木盒,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

周福大方將木盒打開,一枚成色極好的羊脂白玉玉佩躺在裏麵。

“我家王爺的一點心意。”

沈茉冉頷首道:“我會替湛王殿下轉達的。”

送走周福之後,沈茉冉將玉佩拿出來反複檢查,上好的玉料,雕工也好,但是好像沒什麽特別的。

“二喬,回頭跟你們家司大人說一聲湛王來送謝禮的事兒,明天我就不過來了,你們大人什麽時候回來,派人去跟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