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拿下
“是小人有眼無珠,隻求司大人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姒海給魏赫言又添上一杯茶,他不看這邊,隻端著杯子喝茶。
司一珞朝他抱拳道:“督主,底下的人不懂事,多有打攪,下官這就帶他們回去。”
她今天若是在魏赫言的府上抓人,那就是當眾打他的臉,雖然魏赫言也想借她的手除掉他們兩個廢物,但是麵上還是要顧及的。
“陳千戶和崔千戶病假請了幾天了?傷好些了嗎?你們不在,底下的那些受傷的百戶們無人統管,該派人去跟他們說一聲,銷假回來坐班。”
陳宇和崔幹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裏。
陳宇站起來說道:“司大人放心,咱們兄弟們皮糙肉厚,這麽點小傷,早就歇好了!稍後下官就通知底下那幫兔崽子們回衙門銷假。”
司一珞嗯了一聲,開口道:“有什麽事,別亂串門,咱們到衙門再說。”
“魏督主,告辭了。”
司一珞禮數周全,陳宇和崔幹看了一眼送出去的珊瑚樹和翡翠玉佛,肉疼地跟著司一珞往外走。
朝堂上的事情,他們這幾天待在家裏也沒處打聽,隻聽底下的人說過幾句他們這位新上司審問犯人的時候手段毒辣,比之魏赫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心中雖有驚訝,卻仍舊沒有太把她當一回事兒。
若是連這點手段都沒有,早就死在北遼的鐵騎之下了。
她重用苗聰提拔的那幾個人時,他們有點慌,尤其是陳旺,不過一個百戶,就暫代了千戶的位置。
有很多人怕丟了差使,已經偷偷回來了。
等了幾天,又等來了司一珞一天破了湛王遇刺案。
這不是擺明了錦衣衛衙門有他們沒他們一樣嘛!想繞開他們兩個?
兩人這才坐不住了。
不過女人到底是頭發長見識短,一聽說他們轉身投靠魏督主就慌了,親自上門迎他們回衙門……
陳宇和崔幹暗地裏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裏美滋滋的,正暢想著未來。
哪料到一出門,司一珞就翻臉無情。
“將他們兩人拿下!”
苗聰帶人在提督府外候著,司一珞一發話,立刻有十來個力士上前將兩人按在地上。
“司一珞,老子是正五品千戶,你有什麽資格拿老子?”
打臉來得太快,崔幹側臉著地,臉上的皮膚被粗糙的地麵刮破,喉嚨裏發出憤怒的嘶吼。
“老子要殺了你!”
陳宇反應快,幾個力士沒能製住他,被他掙脫。
能在錦衣衛中橫的,都是狠人,陳宇就是因為爭勇鬥狠被魏赫言看上的。
“都別過來,誰過來我殺了誰!”
前後幾十個力士將人團團圍住,陳宇見逃不了,便奪了一把刀,朝著司一珞衝過來。
“讓一個娘們兒壓在頭上,你們都服氣?苗聰,你服氣?”
司一珞的身手和狠勁兒,從她上任第一天大家就都領教了。外界怎麽傳言他們不知道,但是她一個人挑錦衣衛十個千戶是實打實的,他們看見了的。
所以,也沒什麽不服氣,無非就是貪心不足,認不清現實。
司一珞將擋在身前的苗聰推開。
陳宇生的高大,體型壯碩,一刀下來,將地麵的石板都砍碎了。司一珞側身讓開,抬腳踹在他腰上。
陳宇紋絲不動,揮舞著長刀回身橫砍。
“有種你別躲!”
司一珞再次躲開,苗聰示意力士上前被司一珞眼神製止。陳宇不服氣她無非是覺得自己搶了他的位置,上次自己勝他是借了巧勁兒。
“今天我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司一珞拔出繡春刀,在他雷霆之勢豎劈過來之前,邁步迎上。
眾人隻聽鋥的一聲,司一珞接住了陳宇的攻勢,刀身相撞擦出一串火花。
陳宇虎口一麻,長刀差點脫手,這種感覺是他這麽多年以來從來沒有遇見過的……
更激起了他的好勝欲。
苗聰看著場中,陳宇的身手他是知道的,仗著自己一身橫練功夫,行事頗為囂張,跟他比起來,司一珞就嬌小得可憐,他生怕陳宇一不留神把司一珞砍了,他才剛跟了新上司,到時候再換個指揮使,他們這些人都得跟著遭殃。
兩人的打鬥完全就是硬砍硬劈,麵對陳宇,司一珞也不懼,小巧的身軀爆發出巨大的能量,用陳宇最引以為傲的力氣,每一次都將他打退一步,直到他長刀脫手,再無可退。
陳宇的雙手虎口崩裂,兩條胳膊顫抖,被司一珞拿刀抵在脖子上。
“這怎麽可能……”
司一珞吩咐道:“帶回去吧!”
苗聰盯著她的兩隻手看,似要看出朵花來,最後他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大人,您的手沒事兒吧?”
力士把陳宇和崔幹綁起來帶走,司一珞將刀收回刀鞘,斜瞥他一眼。
“我能有什麽事兒?關外北遼軍中的將領,比他力氣大的人大有人在。我連北遼的將軍都能斬殺馬下,區區一個陳宇算得了什麽?”
苗聰這才想起來她進京以前的身份,頓時把心放回肚子裏了。
“大人,接下來有什麽安排?”
司一珞遞給他一份名單。
“通知所有百戶以上的人到衙門裏集合。陳旺那邊抄家的結果如何?”
“剛通知下去,估計還得一兩個時辰才能將宅子搜查一遍。”
陳宇和崔幹製造冤假錯案的證據陳旺早就暗中拿到手了,現在查不過是查他們有沒有收受賄賂。
單看兩人送給魏赫言的珊瑚樹和翡翠玉佛就知道兩人的手也不幹淨。
但見苗聰的臉色不太好看,估計是看到陳旺和崔幹的下場,怕自己的選擇不正確。
司一珞開口說道:“行得正才能坐得直,我不是過河拆橋的人,但我不會縱容下屬做違法的事情。”
苗聰應了聲是,開口問道:“大人,您之前不是說徐徐圖之,為何今天就動手?”
時間有點倉促。
“北遼平川王世子以及破雲公主很快就要進京了,到時候人心不齊,怕生事端。”
苗聰還有疑問。
“大人,咱們抓了魏督主提拔上來的人,是不是把魏督主得罪死了?”
司一珞頓住腳步,苗聰差點撞上她。
“下官不是故意的……大人恕罪!”
“你今天問題有點多。”
司一珞側身看他,苗聰是錦衣衛中難得的聰明人,從來不站隊,行事低調,且審訊犯人很有一套,也是個難得的人才。
若不是審問覺明時出了點問題,也不會跟她綁在一起。
“是下官多嘴,大人莫怪。”
要用他,司一珞已經把他的資料看了好幾遍了,他家中還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母,身體一直不好,他今年二十七歲也還沒娶妻。
想培養他作為心腹,就要解決這兩件事。
“苗千戶今年多大了?”
話題轉得有點突然,苗聰沒多想,張嘴回道:“下官今年虛歲二十七。”
“可有婚配?”
“幼時訂過一門親事,不過我那妻子還沒過門就突發急症去了,這些年一直單著。”
“可有中意的姑娘?”
苗聰腦子裏那根弦突然繃緊。
“大人……”
司一珞笑笑,問道:“可有中意的姑娘,我替你去保媒。”
苗聰的表情看起來有點不太尋常,不像是害羞,倒像是有難言之隱。
“多謝大人好意,不過下官的名聲不好,估計不會有哪個姑娘敢嫁,算了,還是不禍害別人了。”
司一珞也覺得自己也不是做媒婆的料,這件事就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