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雪人藏屍

簡禹正伸著手呢,還沒來得及扶起白越,窗簾嘩啦一聲被拉開了。

梁蒙的大腦袋出現在窗子外,張嘴正要說什麽,卻驚呆了。

馬車裏,簡禹伸著手,白越跪在他麵前,眼睛裏淚水漣漣,仔細看鼻梁腦門還是紅的。

如果是一雙甜蜜小情侶,大概可以想象一些旖旎畫麵,但簡禹對白越從沒好臉色,那就是兩回事了。

這活脫脫一個土匪惡霸仗勢欺負良家女子的場麵啊。

“少爺……你……”梁蒙驚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又將窗簾給放了下來。

少爺雖然是不喜歡白越,可一直也不是個會對弱質女流動手的人啊,難道真的被氣得失去理智了。

兩人在梁蒙的欲蓋彌彰中,尷尬的氣氛幾乎要漫出車廂。

終於,簡禹一把拽開窗簾,探頭出去沉聲道:“怎麽回事,為什麽停車?”

剛才不是顛簸,是一個急刹。

梁蒙背對馬車,好像是刻意避嫌一樣,簡禹一看更生氣:“怎麽回事?”

“少爺。”梁蒙不回頭,卻指著對麵。

對麵是一個小樹林,被積雪蓋滿,乍一看沒有什麽異樣。

但再一仔細看,似乎有什麽東西藏身在是樹木之後。

梁蒙壓低了聲音道:“少爺,是個雪人。”

白越雖然此時隻想一腳把簡禹踹下車,但心裏也明白剛才的事情確實不是他的責任,揉了揉鼻子擦幹眼淚,見馬車還沒動,也有些好奇。

想了想,她也跟著看出去,就在簡禹旁邊探出腦袋。

“一個雪人。”梁蒙重複了一遍。

白越眼神也挺好,但是仔細看了又看,隻是看見一片白茫茫,不由道:“雪人在哪?”

“在樹後麵,我眼神好。”梁蒙說著下了馬。

簡禹也拉開車門往下走,顯然他也什麽都沒看見,但是相信梁蒙。

這世上確實有人天賦異稟,有人聽力特別好有人跑得特別快,梁蒙大約是自帶千裏眼吧。

被這氣氛感染了,白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輕聲道:“我們現在在什麽地方。”

“十裏村。”

“懸案卷宗零五四號,雪人藏屍連環殺人案。”白越聲音飄忽:“過去十七年的時間,連續有七名受害者被殺害,藏屍雪人。”

現在,這個案子可能會變成,二十一年,八名受害者。

梁蒙開路,正要撥開樹枝踩雪進去,白越突然道:“等一下。”

“你先回車上去。”簡禹還以為她害怕:“這裏是官道,又是大白天,縱然凶手再凶殘,也不會有危險的。”

白越卻挽了裙擺:“我不是害怕,我是讓梁蒙慢一點,也不要過去那麽多人,萬一這裏麵真的有受害者呢?”

一個疑似現場,一群人上去一窩蜂的,若無關也就罷了,若真有關係,那地上腳印周邊線索肯定會被破壞。

簡禹擺擺手,讓下人別跟著,當下換了隊形。

梁蒙在前方拔開樹枝,白越跟在後麵,小心翼翼地往裏走。

“有腳印。”梁蒙突然道。

果然,地上有兩排腳印,一排進的,一排出的,都消失在林子盡頭遙遠的地方。

“看腳印是新鮮的,很清晰。”梁蒙剛說了一聲,白越臉色突然一變,猛地轉向雪人。

此時他們才看清楚雪人全身,這是個半人高的雪人,一根樹枝,不過眼睛不是什麽杏核,隻是兩塊到處都有的石子。

梁蒙和簡禹都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還沒說話,卻見白越已經撲了過去。

“快,快把雪人挖開。”白越一邊急促說著,一邊用手去推雪人的腦袋,像是要把腦袋給推開一樣。

白越這舉動嚇了眾人一跳,眼見著她要一腳踩在雪堆裏,簡禹將人一把拽住。

“雪人裏可能有人?”白越急道:“剛埋進去不久,說不定還有救……”

一句話讓眾人頓時驚了,簡禹和梁蒙二話不說地動手,怕裏麵真有人會傷著,不敢動堅硬的工具,隻能直接用手。

好在雪不是冰,兩人又會武功,三兩下便將雪堆挖開一個口子。

這雪人肚子竟然不是實心的,黑乎乎的肚子裏,一截布料露了出來。

“真的有人。”梁蒙驚呼一聲,加快了動作。

白越也是精神一震,轉頭喊過一個小廝叮囑幾句,小廝應了一聲跑出去。

一個人很快被挖了出來,梁蒙伸手在她脖子上一搭,萬分驚喜道:“還活著。”

小廝此時已經跑了回來,手裏拿著一條毯子。

被挖出來的是個個子嬌小的姑娘,身上頭上都是白花花的,呼吸脈搏雖然還在,但是非常的輕微。

“姑娘,姑娘。”梁蒙推了推她,動了一下。

但是她並沒有清醒過來,隻是動了動。

白越忙過去將毯子張開,幹脆利落將人裹起來:“凍得狠了,也不知還有沒有其他傷,先送上馬車,趕緊去找大夫。”

還有什麽比受害者還活著更叫人精神一震的事情麽,隻要這姑娘醒了,這多少年的懸案就能真相大白。

梁蒙連忙抱起姑娘,飛快地上了馬車,男女授受不清,接著他就不好做什麽了,連忙喚來丫頭。

“去十裏村找大夫。”簡禹一聲令下,小廝騎馬飛奔而去,隻有一條路,他們往前走,大夫往回走,可以盡可能節約時間。

“雪人肚子裏竟然真的有人。”梁蒙看著車門關上,不由地道:“白小姐,您怎麽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這雪人肯定是要挖開的,但若不是白越催促,他們一定會先檢查周邊,不會那麽快就動手。而且十有八九是一鏟子鑿開,地方略有不妥,就是一個血窟窿。

“因為那兩行腳印。”安置好受害者先走,白越還蹲在腳印前算著什麽:“來的一行,比去的一行顯然要深一些。這就證明那人來的時候是身負重物的,走的時候重物卻丟棄了。”

此時此刻,白越實在想不到除了人,還有什麽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