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要不要臉麵
喬玉言抽抽搭搭道:“這樣的事情,我也沒有別人可以說,思來想去也就隻有二妹妹可以聊聊了,而且我也知道,這種事情暫時哪裏能跟大人說?所以,我們倆最後都覺得,還是暫且隱瞞的好,便誰也沒告訴。”
說完睜著一雙鳳眼看向裴姨娘,“二妹妹向來言出即行,十分守諾的,既然答應了我,自然不會在姨娘跟前說了。”
這話叫裴姨娘一噎,竟說不出反駁的話,偏偏女兒這會兒又不在,這竟然由著對方就這麽一盆髒水潑過來。
“這些東西是誰給你的?!”
喬謂升作為一個大家長,顧不上她們之間的牽扯,自然是先抓重點,誰的主意這會兒有什麽要緊?
以他一個男人的角度和對安郡王的了解,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既然不是安郡王做出來的事兒,自己家這個沒長腦子的分明就是被人陷害了。
“是……別人給了芒種拿進來的。”喬玉言伸手就指了自己的貼身大丫鬟。
芒種從剛才自家姑娘拿出那一疊信出來就開始覺得不大妙,這會兒早就魂不附體,“不,不不不,不是我!”
“爹,我這個丫頭是極忠心的,但是東西都是她收了拿給我的,是誰送到她手裏的,我就不大清楚了。”
喬玉言還在給她求情,喬謂升卻是一點兒都不含糊,“來兩個人,將這丫頭押到前院去。”
芒種頓時手軟腳軟,連求情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喬玉言還喃喃道:“爹,她是我的大丫鬟,若是我被騙了,她也是跟我一起被騙的,你可不要為難她呀!”
喬謂升這會兒已經站起來了,看著跪在地上的這個閨女,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覺得頭更疼了,怎麽會生出這麽一個蠢東西出來!
一屋子的人都看著他出去,誰知道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轉身看向還在那裏跪著的喬玉言,“我有話要問你,你也一起跟過來!”
喬玉言心下一動,不管寧和堂裏的人,麻利地爬起來,跟著就出去了,一路往外書房而來。
自十二歲回到喬家,一直到出嫁及至死之前,喬玉言攏共也沒有來過喬謂升的書房幾次。
當年不知是因為什麽事,徐家外祖母帶著人鬧上門,雖然沒有鬧到他們夫妻和離,卻也將她帶去了南方,這一去就是十二年。
回到喬家,處處不適應,她便帶著所謂驕縱乖張的性子生活了一年多,與父母還來不及生出感情,徐氏便過世了。
自此,家裏幾乎就是裴姨娘母女說了算,他們儼然是一家人,喬玉言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許是喬謂升也覺得這個女兒出現在麵前會讓他想到不好的回憶,所以也幾乎沒有主動找過她。
看今天的樣子,自己這個生父,或許並不是不講道理的性子,看來以後得想辦法多來找他,當然,前提是要先阻止徐氏自殺。
外書房這邊早就得了消息,在父女倆進來之後,所有伺候的人便都退了下去,院子裏也一點兒人聲不聞,七夕一個人巴巴地站在院子裏守著,不敢靠近。
喬謂升看著自己這個女兒,個子跟寧姐兒差不多高的樣子,一雙鳳眼,看著就有些性格,與寧姐那種圓圓的看著就柔順的眼睛不一樣。
這會兒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微微癟著嘴,臉上還有的一點兒嬰兒肥在這個時候就越發明顯了,倒像是個小可憐。
見她這個樣子,喬謂升的火氣下去了一些,隻是語氣還是嚴厲,“你這會兒可想清楚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喬玉言聞言抬起頭,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裝傻了,再裝下去,隻怕在自己這個父親的眼裏就真的覺得自己腦子不靈光。
“安郡王的信……是假的是嗎?”
“總算還沒有笨到無可救藥!”喬謂升臉色仍舊不好看,“這件事情,我會派人仔細查證,若是真如你所說,錯倒也不能完全怪你,但是你一個姑娘家,到底失了矜持,那若真的是安郡王的東西,你就該收麽?還要不要臉麵?”
喬玉言老老實實承認錯誤,毫不含糊,“女兒錯了,辜負了爹爹……”
說著又頓了頓,改了口風,“辜負了娘親的教誨。”
“你……”喬謂升被她的話噎住了,若是說辜負了他的教誨,好像確實是算不上,畢竟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教導過喬玉言。
這個話不好計較,喬謂升便又說起了另一件事,“便是你這件事情上有些委屈,也不能胡亂攀咬你妹妹,你自己做的錯事,難道還要你妹妹來替你承擔不成?”
“我……”喬玉言一開口就收住了。
是了,喬家最有出息的姑娘,便是喬家的二姑娘喬玉寧,要不是一個庶出的身份阻礙著,這會兒還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門來相看呢
忠勇伯喬謂升心裏最喜歡的自然也是自己這個二女兒。
喬玉言緊了緊拳頭,按下心裏瘋狂滋生的恨意,沒有辯解。
她這個嬌縱跋扈的性格實在是太深入人心,相反,喬玉寧乖巧懂事的樣子也同樣為所有人讚譽。
今日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不但不會讓人懷疑喬玉寧,甚至還覺得是她有意栽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想靠這麽幾句話對付喬玉寧,也實在是不太可能。
更何況,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很快就是她生母徐氏的忌日,也就是說,徐氏的自殺,就在這幾日了,她得先阻止這件事情發生!
見她不說話了,喬謂升更是冷哼一聲,“你方才還在老太太那裏說什麽要去月華庵替換你妹妹,這種心機以後少玩,也不知道是在哪裏學來的。”
好端端的竟然又扯到了外祖母的身上,喬玉言那話倒真的是玩心機。
月華庵和徐氏所在的七裏莊是同一個方向,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去找徐氏。
想到這裏,喬玉言連忙跪了,“爹爹明鑒,女兒不是扯謊,實在是這件事本身就是因女兒而起,讓二妹妹替我去庵裏祈福,太不應該了。
所以才想去替換妹妹,而且,我也想出去靜靜,現在誰都在看我的笑話,我是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