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哪就真離了她就不行
裴姨娘一大早心裏很不安,因為城門一開,七裏莊就有人送了信過來,喬玉言竟然半夜就去了七裏莊,可是月華庵那邊卻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
明明是自己的人親眼看到喬玉言去的庵堂裏,怎麽人又出現在了七裏莊?難不成她還會分身術不成?
要麽就是月華庵那邊出了事兒!
不行,她雖不知具體情況,卻也知道這不對勁,那件事情不能拖了。
“去告訴你男人,就跟他說,那件事情現在就要開始!”
趙全家的得了令,又見裴姨娘這樣的神色,哪裏還敢耽擱,連忙一溜煙兒出去了。
喬謂升上午本來在衙署辦事兒,忽然聽說有人找他,等到他出來,卻是一個臉生的年輕人,做書生打扮,見著他還先行了個禮。
規矩倒是一絲兒不亂,然後才說明身份,原來是七裏莊上的一個讀書人,說完之後便將一封信交給了喬謂升。
等人走了,喬謂升才看信,信上的內容卻讓他皺了眉,略思索了一會兒,便跟上封告了個假,往家裏去了。
裴姨娘早早地就打扮停當,素色的衣裳,簡單的首飾,越發襯托得她清麗可人,對著鏡子打量了半晌,確定沒有差錯,便吩咐了幾句往外書房去了。
沒一會兒就撞著喬謂升進來,臉上露出疑惑道:“表哥怎麽回來了?”
喬謂升見著她在這裏,也感到意外,“你怎麽在這裏?”
裴姨娘柔柔一笑,“表哥一向不喜歡人近身伺候,這個院子於你而言,又意義特殊,可是偌大一個地方沒有個女人來打理怎麽能行?我便自作主張,趁著你不在來替你打理一二,表哥可別怪我自作主張。”
說著又連忙解釋,“不過表哥你放心,我知道你書房裏的東西都是要緊的,裏頭我沒收拾。”
喬謂升一看,果然那邊桌子上還放著好些物什,牆根底下那一排開得正好的盆栽也是之前沒有的,分明是人用心打理過。
由此他臉色便舒緩了兩分,當即道:“這些事情怎麽要你動手,下人做的活兒便是不好,也能對付著過去了,把手給做壞了。”
“我也是閑著無聊,更何況這是表哥你的事兒,我怎麽能不上點兒心?”
她這樣懂事,永遠這樣溫柔,好像什麽時候,臉上的笑容都在,讓喬謂升又想起還在莊子上的徐氏來。
家裏這一大攤子的事情,說不管就不管了,一去這麽久,也沒一句話過來,真當他沒有脾氣不成?
裴姨娘打量著他的神色,便知道他心裏此刻想的,臉色一轉,又露出擔憂的神色來,“對了表哥,你來得正好,眼看著老太太的壽辰要到了,雖說不是大生日,可老人家心裏自然還是喜歡熱熱鬧鬧的,太太……也該接回來了吧!”
喬謂升正想到這裏,卻沒有留神她忽然提起。
裴姨娘見他看過來,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我能力不足,太太走了這一個月,我雖然幫忙打理著府裏的事情,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順的,難免……”
說了一半又不說了,可是眼圈兒分明有些泛紅。
喬謂升便明白了,他雖然不管府裏的庶務,可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是有刁奴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裴姨娘連連擺手,笑容卻有些勉強,“但是家裏到底還是主母來理事比較好,我不知道表哥跟太太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所以想著,不如讓我去莊子上請太太回來?而且……大姑娘的事兒,也該叫太太知道才好。”
“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喬謂升擺了擺手,“她脾氣大,若是看到你去,又說起言姐兒的事兒,隻怕還會給你難堪,你身子弱,別去受那冤枉氣了。”
裴姨娘登時便急了,“表哥這是說什麽話?太太最是講理不過的,若是沒有太太,如何有我的今日呢!表哥說我身子弱,可是太太也是個女子,這在鄉下住上一個月,又是換季的,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怕是才不好過呢!”
她這話倒是恰好和喬謂升今日心裏所想吻合,想了想便道:“你既然有心,那便一道去吧!有你在也確實方便些。”
裴姨娘登時喜上眉梢,“多謝表哥,這麽長時間沒去向太太請安,我心裏也怪不好意思的。”
寧和堂裏老太太聽說喬謂升告了假往七裏莊去了,臉色難看得不行,“母女兩個都是不著調的,滿京城裏看看,誰家的當家主母遇到點兒事就撂挑子不幹,跑到莊子上去一躲躲一個月的?”
又說起喬謂升,“這也是個沒脾性的!還去接她?難道通府裏找不到個可以做事的了?我看這段時間那鞥處理也還可以這些天,哪就真離了她不行?”
一旁伺候的哪裏敢多說話,老太太沒明說,但是都知道說的是裴姨娘,這段時間徐氏不在,府裏的事情便先暫時交由裴姨娘管,可是當家主母到底還是要回來的,得罪了太太,萬一哪天被知道了,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寧和堂是知道喬謂升一行人都往七裏莊去了,可是七裏莊那邊卻一點兒沒有收到消息。
等看到人過來時,登時忙亂開來,喬謂升這才知道,徐氏竟然不在莊子上。
“怎麽回事?太太是往哪裏去了?難道沒有交代一聲?”喬謂升帶著裴姨娘一行人特意過來,結果竟然撲了個空,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那莊頭便連忙答道:“實在為料著老爺會過來,這段時間太太在莊子上住著也沒說要去別處,就昨天白日裏都還沒聽說呢!”
這屋子裏一應用具都還在,看起來也不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或許是去附近走走了?你著人去尋一尋。”
裴姨娘見著人不在,心裏也緊張得不行,昨晚上喬玉言來了莊子上到底是做什麽?怎麽這會兒母女倆都不在?
“早上小的們來請安,就發現太太不在,不單太太,就是太太跟前的幾個伺候的也沒見影子,小的們怕有個萬一,就已經找了一上午了,並不見蹤影。”
這話說的喬謂升也緊張起來了,“好端端的,怎麽忽然就不見了?可有什麽異常?”
那莊頭著急得頭上冒汗,還是一旁的莊頭娘子提醒,“昨日半夜裏,似乎聽到有馬蹄兒聲,有人來了,我早上聽到莊子裏一個婆子說昨兒夜裏起夜,看到一個男子騎著馬來了,還和太太說了幾句話,然後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