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淵之主×研究員(二二)(淺海的風浪=v=...)
季青琢被沈容玉抱著走進屋裏的時候, 客廳裏的燈感應到有人進入,自動亮了起來。
屋子裏麵向海洋的玻璃牆麵還未填充有色氣體,一眼望去, 便能看到夜瀾海。
此時,季青琢的下巴搭在沈容玉的肩膀上,她看到了海上掀起的波濤,在夜色下, 無風無雨,海上的浪潮卻極洶湧, 因夜色的映襯而呈現幽藍色的海洋卷起, 朝她的房屋撲了過來,一下下拍擊在玻璃牆麵上, 將這極其穩固的建築似乎也撞得搖搖欲墜起來。
沈容玉的手扣著她的腰,他的手臂有力, 穩穩抱著她,季青琢雙腳懸空,卻也沒有感到身體懸浮的不安全感。
他的指尖隔著那層薄薄的亞麻色軟綢, 按著她的脊骨,他輕輕動了動。
沈容玉看起來如此平靜,呼吸似乎也平穩, 但季青琢清晰地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與那洶湧的海浪類似, 雀躍歡欣, 帶著一絲緊張。
季青琢輕聲問:“小玉, 你很激動嗎?”
“你騙我。”她按著他窄腰的指尖動了動, 他絲質的襯衫被她扯了出來,她終於觸摸到了他腰間那冰涼的鱗片。
“這個時候, 琢琢還要用你研究員這套嗎?”沈容玉側過頭去,咬了一下她耳朵。
“不是。”季青琢的眉頭輕皺,她說,“你看海。”
沈容玉轉過身去,他看到了他身後玻璃牆麵外的夜瀾海,此時他的心境一覽無餘,他以為是他在掌控著她,但此時……事實並非如此,他的心緒卻仿佛被她牽著走了。
會不安,會彷徨,會因為她喜悅歡欣,會因她激動緊張,甚至於,這種心情的起伏,連他自己也控製不了。
他將她緊緊抱著,不讓她扭過頭去:“不要看。”
“可以關了。”季青琢指了指桌麵上的開關,隻要按下去,染了色的氣體便會填充玻璃牆麵之間的空腔,再也看不到外麵的風景。
“不關。”沈容玉就這麽抱著她,低聲說道。
“那我要看。”季青琢表示他阻止不了她。
她扭過頭去,卻正好撞上沈容玉的唇,他張開唇,舌尖很快探入了她的口腔,而季青琢的視線也被他低垂的眼眸與眉骨鼻尖占據。
季青琢看到他的長睫輕顫著,她陷入這個吻中,愈發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他每次接吻都是這樣,非要纏著她,一絲喘息的縫隙都不留給她。
搭在他腰間的手指收緊,季青琢被他抱著往前走去,不久之後,失重感傳來,她跌入柔軟的羽絨被之中。
他還吻著她,季青琢閉上眼,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之前想象的畫麵,分毫不差,相似的場景,就連呼吸的幅度也在意料之中。
但是,不同的人,氣息也是不一樣的,為什麽在那個時候,她就想象出了那樣的呼吸頻率呢?
季青琢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但沈容玉的唇舌卻以一種緩慢溫柔的力度將她的齒端撬開,他又繼續吻了下去。
當他的唇撤離自己唇瓣的時候,季青琢鬆了一口氣,她以為自己終於能有一絲喘息的機會了,她重重地呼吸,將方才被他奪走的新鮮空氣全部吸回來。
沈容玉低眸看著她微顫的唇瓣,她的唇色潤澤,他的呼吸節奏亦是亂了。
季青琢又開口了,她有些擔憂:“我做這套房子施工圖的時候,選購的材料隻能承受11級以下的海浪衝擊,這在淺海一帶來說是足夠了。”
“但是,我現在覺得它的地基在抖。”季青琢的呼吸不穩,胸口起伏著,聲音也帶著一絲染上不明情緒的顫音,但她還是以一種理智的語氣繼續說道,“小玉,你可以不用太激動,不然我怕海浪把房子衝壞了。”
沈容玉側過身,整個人的身影籠在她身上,他伸出手,將季青琢的唇按住了,他的語氣有些無奈:“琢琢,這都怪你。”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吸引人,偏偏她還懵懂,她知道發生了什麽,也知道即將發生什麽,但她總是能呈現出一種不諳此事的天真模樣。
季青琢瞪大眼,她有些委屈:“在淺海,這樣的設計強度已經足夠了。”
沈容玉終於發覺,他們在說的不是一件事。
他按住了她的肩膀,與此同時,季青琢感覺到一個她很喜歡的東西纏了上來,他的尾巴,那條銀白色的、鱗片排列整齊的長尾巴。
她根本沒辦法抗拒這樣的**,隻輕輕地碰了碰那尾巴的末端,雖然之前沈容玉會熱情邀請她來碰,但是她碰了一下,他就不讓她碰了。
季青琢不希望今天也是這樣,於是她的力道放得很輕。
沈容玉低眸,在她耳邊說悄悄話:“可以用點力氣,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季青琢有些忐忑:“可……可以嗎?”
“我都是你的了,你說這樣可以嗎?”沈容玉又低低歎了口氣。
“但是……”季青琢還是想說,她是尊重他的,她也沒將他視作自己的玩具。
但是沈容玉不由分說地把自己的尾巴末端塞到了她的手裏,季青琢的掌心是一片非人類的冰涼觸感。
“哦……好吧……是你自己……”季青琢結結巴巴說道,她真的很難抗拒這麽一條漂亮的大尾巴。
與此同時,沈容玉一道低低的呼吸聲在她耳邊響起,季青琢撫摸他尾巴的手僵住了,她知道自己毛手毛腳,她不會弄傷他了吧?她記得他的尾巴才剛恢複沒多久。
與此同時,又是一道海浪重重地拍向這套海邊的屋子。
沈容玉又吻了一下她的唇說:“繼續。”
季青琢的指尖撫過他龍尾上那曼妙、比例切割均勻的鱗片紋路,她有些疑惑,又犯了研究員的病,她問:“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她在思考,究竟是什麽樣的感覺,能掀起這海邊的巨浪。
沈容玉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他說:“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季青琢還在愣神間,他的吻已漸漸往下,她瞪大眼,聽到了很輕很輕的,軟綢布料摩挲的窸窣聲,她今天穿的亞麻色長裙的質地就是軟綢的,在肩膀兩側是係帶,此時她感覺到那兩根軟軟的帶子已經垂了下來。
下一瞬間,她知道沈容玉方才那句話的意思,當他的指尖落上某一處的時候,季青琢的呼吸一滯,她的身體肌肉驟然一縮,身子蜷縮起來,看起來像在抗拒,但又更加撞上了他的指尖。
她的長發鋪散著,當她側過頭去的時候,視線被自己的頭發糊住了,搭在他龍尾上的手指也軟軟地垂下,而沈容玉此時還壞心眼地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指尖放在自己領口處的那顆扣子上。
“我都幫你了,你不需要幫我一下嗎?”沈容玉無辜問道。
季青琢不了解他衣服的構造,這種做工精細的鑲金扣子很難扣,她自己買衣服也很少買有這種設計的款式。
她的指尖勾起,他的手指還放在那裏……她覺得自己被困進了屬於他的牢籠之中,甜蜜又危險。而此時,他的龍尾動了動,在純白的羽絨被間前行,像一隻冬眠裏意外醒來的蛇於雪地間穿行。
他找到了熱源,緊緊纏了上去,蛇類是畏冷的,所以他的力道很重,當龍尾落在那裏的時候,季青琢閉上眼,有很低的聲音從她口中發出,她的手指蜷起,緊緊攥住前方的什麽東西,仿佛在尋找著攀附。
夜瀾海上還是無風無雨,但海浪還是不由分說地卷起,閉上眼的季青琢聽到什麽東西斷裂的聲音,還有那小小紐扣落到她耳邊羽絨被的悶悶聲響。
“哦?琢琢這麽凶?”沈容伏低了身子,問她。
“對……對不起。”季青琢一慌,想要收回手,但她的手指一不小心勾到了領口,又是一扯,整排的扣子都掉了下來,她羞窘到有些絕望了,“新的……我明天去買新的。”
其實,她的身子軟極了,根本沒有什麽力氣,就這麽輕輕一扯,哪裏能扯得下來,都是沈容玉自己做的好事。季青琢自己根本沒有發現這件事,她亂成一團的大腦還在思考著,就算給沈容玉買新的,她也絕對不要買這個牌子的了,做工實在太差。
隨著沈容玉靠近她的身體,某一樣東西也朝她靠了過來,沈容玉在她耳邊低聲問道:“琢琢之前采集數據的時候,沒有采集過這個吧?”
季青琢的臉瞬間紅了,她說:“這……這不在研究範圍之內。”
“作為你的男朋友,未來的丈夫,你的所有物,現在它在你的研究範圍之內了嗎?”他問。
季青琢深吸了一口氣,她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這……這也太,雖然她知道沈容玉就喜歡對她說這些話,但是他現在實在是……她怕自己再聽下去,臉紅得就要爆炸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充滿氣的氣球,隨便一戳就會爆炸,偏偏沈容玉還在戳,一下又一下。她如此想著,卻沒能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因為他抓住了她的手腕。當手掌圈上去的那一瞬間,由於她自身的能力,一串數字不可避免地在她腦海裏浮現。
不是……這個數字未免也……就算不測量,光就是碰一下,這也……季青琢閉著眼,側過頭去,她甚至不敢看,她現在看也不敢看,碰也不敢碰,一直在往後退,但她愈退,沈容玉便越擠壓她的空間,直到她被他困在他臂彎下的小小空間裏。
“琢琢。”他低聲喚著,又覆了上來。
季青琢張唇,她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凜冽冰冷,與他所展現出的蠱惑誘人是兩個極端。他是危險的,但她偏偏喜歡這樣的危險,還有他指尖與親吻之下帶來的連續不斷的奇妙感覺。
仿佛是立於海浪頂端,她被完全屬於自己的這片夜瀾海托著,不斷往前行,看到前方出現的一片又一片未知的風景,雖然……她害怕這樣的高度,在浪頭起伏的時候,難免會有一種敏銳的驚險感,但終究還是……欲罷不能。
季青琢將自己的手背放在了自己的唇邊,她想,她之前坐在客廳裏看著大海發呆的時候,那時候她想象出的第三個畫麵即將實現了,好像經過了很漫長的時光,但某種尖銳的感覺傳來的時候,季青琢沒咬自己的手,而是咬到了沈容玉的腕骨,他的骨骼堅硬,季青琢想……有些硌牙。
她的呼吸沉重,沉沉墜著,但他的聲音似乎比她更重,一直在勾著她,季青琢的意識仿佛飛到雲端,上上下下飄飛著,而在玻璃牆麵之外,夜瀾海的海浪卷得愈發高了,沈容玉之前不想暴露自己的情緒,所以沒讓季青琢看,但現在他捧著季青琢的臉,讓她扭過頭去。
季青琢的聲線不穩,她說:“房子真的會壞的,我覺得它當初建造時候使用的材料顯然不足以承受這樣的衝擊。”
沈容玉吻了一下她的鬢角說道:“抱歉,我會盡量控製一下。”
但是不久之後,季青琢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你……你騙人。”
“我可愛的琢琢,你知道我最會騙人了。”沈容玉理直氣壯。
最後,季青琢慶幸自己家的房子結構穩固,抵擋住了夜瀾海的衝擊,她想,如果有必要的話,她還是想辦法重新做一份設計圖,再加固一下建造房子的材料。
當然,當初搬到這裏的時候,她不可能想到後來會發生這樣的事,沈容玉怎麽可以這樣?他這樣也就罷了,但是夜瀾海怎麽也跟著他這樣了?他真的是太邪惡了。
她如此想著,便低頭,在他肩膀上輕輕咬了一口,連印子都沒有留下,反倒是她自己緊緊攬住他脖頸的手臂上不知何時印下了龍鱗的印記——方才他實在纏得太緊了。
沈容玉還低聲在她耳邊說道:“琢琢不用心疼我的。”
季青琢往後縮,因為她發覺窗外夜瀾海的暗湧似乎又開始醞釀,她說:“我沒有……”
沈容玉又低頭將她的嘴堵住了,他喜歡將她緊緊抱在懷裏,他本來就是被封印在海底的惡魔,即便再次蘇醒之後,因為季青琢的緣故他收起自己的利爪,收斂了許多,但終究還是……本性難移。
他本來就是吞食人類靈魂的可怕魔鬼,即便他現在找到了更加令他更加興奮的事,但他還是不知饜足,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位惡魔會學會壓製自己的欲望。
所以,季青琢次日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不太能動,她本來就是一個很脆弱的人類,從小體育課程的成績就差,不喜歡運動,身子就更加弱了,現在她躺在沈容玉的懷裏,睜開眼睛之後,看著他開始發呆。
發呆三分鍾之後,她才驚覺自己的視線落在了何處,他們現在的狀態與她那天對著夜瀾海思考的時候,想象出的幾乎一模一樣,她慌忙將自己的視線移開。
但沈容玉失望的聲音傳來:“嗯?琢琢怎麽不繼續看了,它不好看嗎?”
季青琢是一個誠實的人,她想,不可否認,它確實很有美感,於是她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還行。”
“隻是還行嗎?”沈容玉單手挑起了她的下巴,他吻了一下她的唇。
“我很喜歡你。”他的吻一下又一下落在她的臉頰上,力道很輕,仿佛羽翼落下,“琢琢,你很誠實。”
季青琢囁嚅了一下,卻又發現昨晚發生的事還要再來一遍,她眯起眼看了眼房間裏掛著的時鍾,今天是雙休日,她慣常是不工作的。
許久之後,她抱著自己的枕頭,趴著側過頭看玻璃牆麵外的夜瀾海,現在是白日,海洋也是湛藍色的,但澄澈的海洋還是掀起了巨大的浪頭。
沈容玉在她的洗漱間裏,他的聲音傳來:“琢琢是什麽時候換了水蜜桃口味的漱口水?”
季青琢的聲音軟軟的:“很早就換了。”
“因為我說喜歡嗎?”沈容玉心安理得地試用了一下她的漱口水。
季青琢果然還是誠實的,她說:“嗯。”
“琢琢很笨。”沈容玉靠在門框上,笑盈盈地看著她。
“我的智商測試打破獨立城市的紀錄。”季青琢很老實地反駁他。
“琢琢就算換了,我也會喜歡的。”沈容玉將她抱了起來。
季青琢因為自己這樣的狀態有些惱,她小聲說道:“店裏還有榴蓮口味的。”
沈容玉低沉的笑聲傳來,他給她換上衣服,季青琢緩了一會兒,倒是能走了,隻是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她想,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沈容玉更累些,為什麽他還是……
“嗯。”季青琢下意識地將自己地上亞麻色裙子口袋裏的記錄本取了出來。
“我不是人。”沈容玉將她的手按住了,“還想觀察我嗎?研究員小姐。”
“你了解得,難道還不夠嗎?”他問。
季青琢將記錄本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她想,她確實對他很好奇,這種好奇感或許……不是來源於對未知食物真相的渴求。
“是的,我很喜歡你。”沈容玉看到她眨了眨眼,目光有些困惑。
“好奇心有的時候也來源於……喜愛。”沈容玉看著她的眼眸,認真對她說,“不論你對我的好奇心來源於何種,我想……我都甘之如飴。”
季青琢又輕輕應了聲,她的臉頰紅透了,她說……好。
沈容玉的大掌按下來,將她的麵頰遮住了:“好了,琢琢,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了,我知道你沒辦法再來一次了。”
季青琢想,他真的是……無法形容的可惡。
她低下頭去,將自己書架上隨便某一本書拿了下來,開始看,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沈容玉偏偏要靠過來,她靠在沙發上,沒什麽力氣,他就環著她的腰,細長的龍尾蜷縮著——他分明可以不變出來的,但他知道季青琢喜歡,就故意擺出這條漂亮的尾巴。
季青琢無法控製地,還是偷偷摸了兩下,直到她手邊的電子設備聲音響起。
是別人打來的電話,電子光幕上顯示是獨立城市裏新聞部的人。
季青琢接了,此時,新聞部人員激動的聲音響起:“季小姐,您能在休息日接電話,真是太好了,但是昨晚包括今天早上夜瀾海發生的事實在是太令人驚訝了。”
“夜瀾海靠近淺海的那一帶出現異常的風浪,一直持續到今天早晨,季小姐,您一直研究夜瀾海,想必也觀測到了這一現象,現在我們想采訪一下您對於這個現象的看法,不知道能不能寫成專欄發表出去。”
季青琢感覺自己的臉燒了起來,自從知道她的男朋友是新晉議員之後,這些新聞部的家夥一直想要采訪她。
而且,她知道那異常海浪的原因,她捏著電子設備,不知說什麽好。
她想,她這輩子,也不要將夜瀾海與沈容玉的研究報告公布出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覺得自己緊張得要暈過去了。
沈容玉聽到了他們的通話,也看到了季青琢羞紅了的臉頰,於是他將電子設備從季青琢手裏拿了過來。
為了下一次,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幫季青琢圓上這件事。
“喂,您好。”沈容玉低沉好聽的嗓音響起,“我是季小姐的男朋友,我跟你們解釋一下夜瀾海上的異常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