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母慈子孝被

裴璨起身笑著迎晉王妃:“公堂嘈雜,母親過來做什麽?”

許氏不顧許承運的乞求眼神,對裴璨柔聲道:“衙門裏的事,自是有人處置的,你一個孩子過來摻和作甚!”

“我前幾日托人給你尋了一匹好馬,說是上好的戰馬,為娘也不懂這些,不如你去看看!”

裴璨眼裏劃過一抹冷色,麵上卻是依然帶笑:“不急,這些人打著我晉陽王府的名號,在外麵行不義之事,兒子作為晉陽王世子,若此事不給城中百姓一個交代,簡直愧為王府世子!”M..

許氏一滯,沒想到從前那般胡鬧的裴璨,聽到有上好戰馬都無動於衷。

“小妹,這小王八蛋,就是故意要害我們許家,你居然還當他是你的好兒子!”許承運見許氏對裴璨和顏悅色,忍不住怒吼道。

“二哥?”許氏似這會才發現許承運一般不解道:“二哥怎會在此,阿璨,你便是與你舅舅開玩笑,也得有些分寸才是。”

“你舅舅年紀不小了,這般奚落,他麵上哪能過得去?”

“玩笑?”裴璨玩味道:“母親覺得,將城裏孩子抓到莊子上養著,待養好一些再送到道觀裏去,道觀裏麵是什麽情況,母親你知道嗎?”

“若如此,母親都覺得隻是玩笑而已,那要是阿萱也被人給捉走了,你還覺得是玩笑嗎?”

裴璨對人向來是說翻臉就翻臉,如今日這般直接跟許氏懟上還是第一次,讓許氏一時有些恍惚,莫不是他這麽些年,一直都是假裝的?

許承安忍不住道:“世子,阿萱怎麽說,那也是你親妹妹,哪有這般詛咒自己親妹妹的?”

裴璨嗤笑:“不過是說一說,許大人就覺得受不了,那你讓失去孩子的人家又當如何?”

許氏聲音苦澀道:“阿璨,你是不是對我這個做娘的有什麽不滿?”

“自古都是繼母難為,你要真對我有什麽不滿,直言便是,不要這般來欺辱你舅舅他們,畢竟他們隻是我娘家人,沒必要牽連他們的!”

喬綿綿對喬澤遠道:“裴璨繼母是個人才啊,這就開始轉移注意力了,明明是拐賣孩子的事,這會非得往母子不和上麵扯!”

喬澤遠聞言聲音不大不小道:“再說下去,估計就要說她這麽些年的不易,繼母難為,怎麽做都是錯,最後把裴璨弄的下不來台,借機將此事暫時壓下了!”

身邊有婦人神色一緊,急忙擠到那失去孩子的老人跟前耳語幾句。

“王妃娘娘,縣大老爺啊!你們要給我小孫子做主啊!”

許氏還在醞釀氣氛,跟裴璨打感情牌,想要爭取輿論對裴璨施以孝道壓製,就聽到老人悲愴哭喊。

老人一聲哭喊之後,又有幾人出來哭訴,這些人家的孩子失蹤時日較長,這回找回來的孩子裏麵也沒有,十之八九已經遭了難,心中悲憤絕望一時竟無處宣泄,在公堂之上哭得那叫一個慘絕人寰。

裴璨依舊恭敬道:“母親要說家事,不如稍後回府再說,這裏苦主太多,不如讓許大人先處理他們的事!”

許氏難以置信的看著裴璨,他如今是半分顏麵都不給自己留了嗎?

“阿璨,你年歲尚小,為娘怕你被人利用,不如我先且看看,稍後再走?”

裴璨心中冷笑,卻不再理會,對著許承安道:“把那些臭道士給帶上來,這些人家的孩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作為一縣父母官,我作為這晉陽城的世子,總得給這些苦主一個交代吧!”

清風觀十八個道士齊齊被帶了上來,幾個十來歲的道童麵色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幾個年齡大些的道士卻是囂張至極:“咱們清風觀打三清祖師爺開宗立派,如今已有三百餘年,此處清風觀也有近百年之久!”

“說句不好聽的,你晉陽王還未在此立足,我清風觀就已經發揚光大了,你這小子居然還敢拿我們來說事,簡直是不知死活!”

另一人跟著譏笑:“麻雀大的王府世子,也好意思跟咱們叫板,你知不知道,咱們京都主觀裏的紫陽道長,就是皇子皇孫見了都得低頭見禮!”

許承安老神在在坐在上首,很是樂意看裴璨被人譏諷,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居然敢來跟他叫板。

“張順!”裴璨絲毫不見動怒,冷冷喚了一聲張順。

張順上前就是一記猛棍,出身驍騎營的張順,身手非同一般,這一棍下去,直接就打在那道士兩條腿上。

道士一聲慘叫淒厲無比,挨著他不遠的幾個道士,清晰聽到骨頭斷裂的脆響聲,頓覺一陣毛骨悚然。

裴璨的這一舉動,震懾了堂中所有人。

許承安驚愕看著眼前少年,從前那個驕橫無比的少年,身上突然就多了幾分殺伐之氣。

“你是個什麽東西?”裴璨一聲嗤笑:“就憑你也配我跟你費口舌?”

許氏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不輕,死死擰著帕子,突然就對裴璨之前的各種行徑產生了懷疑。

許承安回過神來道:“世子,這可是公堂之上,哪有這樣濫用私刑的?”

裴璨似笑非笑:“濫用?私刑?”

“許大人你是不是對這幾個字有什麽誤解?我昨兒可還聽說了,有人狀告許誌,說許誌強搶民女,許大人你可是連話都沒問,直接就打人五十大板,隨後收押入監,還要一百兩銀子贖罪。”

“相比許大人,好歹我也給了他說話的機會,隻是他不好好說,那就別怪我動粗了!”

許承安氣得臉色鐵青,卻又無言以對,昨日之事,好多人都到衙門門口圍觀,自然知道這一出的。

“張順,接著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嘴巴硬一些?”裴璨看了一眼許承安吩咐道。

張順提著棍子,麵帶寒意就要開始下一輪抽打了。

終於有人熬不住了:“別打我!我說,我說!”

裴璨眼皮微抬:“你是誰?”

那年輕道士帶著哭腔道:“我是玄機子的小徒弟明祿!”

“那你說說,玄機子把這些孩子弄去是要做什麽?”裴璨冷冷問道。

明祿剛要作答,外麵就傳來晉陽王到的通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