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淩歌可以”

桑栩栩酒量還算不錯,這一杯帶著冰球的威士忌並不能讓她喝醉。

可也就不過十幾分鍾,一絲微醺的感覺便躥了上來。

桑栩栩立馬找到了喝“醉”的狀態。

桑栩栩笑:“效果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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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片場的路上,桑栩栩回憶著劇本和台詞,盡量代入來醞釀情緒。

淩歌凱旋而歸,身側帶著從戰場上救下的小姑娘,小姑娘不過十三四歲,正是春心萌動的時期。

而淩歌的英雄救美,直接救進了她心裏。

回城後的慶功酒宴上,岑月看著小姑娘滿眼星星跟在淩歌身後的模樣,一時間醋意大發,喝起悶酒。

喝到後麵,大家都醉態百出,而岑月酒量不佳,醉意難忍,隻好找了間屋子躲起來。

“a!”桑栩栩迅速歪倒在窗邊,瞬間進入狀態。

岑月醉得頭暈目眩,靠在窗邊。

外頭傳來趕人的聲音,岑月緩緩睜開眼,微眯著的眼裏滿是難受。

可更讓她難受的,是淩歌。

“淩歌……”岑月抿唇,卻叫不出“哥哥”兩個字:“你怎麽能讓別人叫你哥哥。”

岑月顫抖著手捂住胸口,急促喘著氣,無力極了。

一道熟悉低沉的男聲打斷外頭趕人的人:“大家都醉得難受,把這莊子包了,讓大家就地休息吧。”

岑月一怔,是淩歌的聲音。

她撐著身子望向窗外,卻正瞧著那小姑娘笑眯眯地蹭在淩歌身邊:“哥哥,你人可真好。”

岑月覺得自己像是長了透視眼,竟然能從這麽遠的地方看到淩歌皺眉。他說:“我說過,別叫我哥哥。叫我淩大哥。”

岑月心下一鬆,她紅撲撲的小臉上揚起一抹笑意:“是我想的那個意思麽……我就知道,他隻願意讓我叫哥哥的。”

這時,一道粗獷男聲出現。

是淩歌手下來報:“淩將軍,聖上讓您一早進宮麵聖封賞。”

“知道了。”

岑月身子一僵,淩歌在外麵?

半晌,她頹然坐下。

“我的淩歌哥哥,是英勇的大將軍。我又算得上什麽呢……”岑月摸了摸自己的臉,卻發現一滴淚都沒有:“我沒了岑家的庇護,靠自己走到今天,卻還是沒法和他比肩,不是麽?”

桑栩栩垂眸瞬間,餘光正好瞥見機器後麵的蘇羽木。

他眸光沉沉,正盯著自己。

桑栩栩心下忽然湧起一陣酸澀和委屈,岑月委屈,她桑栩栩有何嚐不委屈?

她沒有桑家的庇護,為了跟上蘇羽木的步伐非要反抗媽媽進娛樂圈,靠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本來甘之如飴,他卻對她的真心嗤之以鼻,讓她蒙受那樣大規模的網絡暴力。

她想努力,至少要得到一個和他有類似頭銜的影後,卻還是因為他而失掉了機會。

他卻一翻身,又做了那個高高在上的蘇羽木。

桑栩栩將臉邁入雙膝間,不知是劇情太戳心,還是酒精放大了她的情緒,她隻覺得委屈翻湧,席卷了她。

岑月頹然抬頭,亂掉的發絲耷拉在額間。

“我如果再努努力,他會不會喜歡我?”

桑栩栩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這句呢喃的獨白,到底是出自岑月的口,還是桑栩栩的口……

說完,岑月緩緩倒在地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滴在地上。

“啪嗒”一下。

岑月這才恍悟,直視著天花板的眼神裏呆滯無光。

“我喜歡他的,對嗎?”

桑栩栩念完最後一句台詞,劉導激動地喊“卡”,起身來鼓掌。

“完美完美,栩栩,一條過!”劉導激動不已:“真是絕了。”

桑栩栩當即斂了情緒,從地上起身,抹了抹眼角的淚,笑了笑:“謝謝導演指導。”

她強壓下胸前堆積著的情緒,裝作剛剛純粹是代入的演戲,眼睛卻不自覺地望向了蘇羽木。

蘇羽木雙手抱胸抿著唇,眸子一瞬不移地盯著她,麵上卻看不清情緒。

桑栩栩垂眸,未必還能指望他說什麽不成?

……

最後一場戲拍完,桑栩栩就可以休息了,今天沒有夜戲,她打算回家睡覺。

桑栩栩卸完妝走出休息室,蘇羽木正等在門口。

“桑老師,今晚回家?”

“嗯。”演完下午那場戲,桑栩栩實在是不想多跟蘇羽木交流。

“你喝了酒,我送你回家。”

“不用。”桑栩栩揮揮手:“這才喝了多大點兒,用不著你負責。”

桑栩栩說著就要略過他離開,哪知蘇羽木上前一步,直接擋在她麵前。

蘇羽木直視著她:“今晚我也沒有夜戲。”

桑栩栩沉吟半晌:“行,回家。”

聞言,反倒是蘇羽木詫異地挑了挑眉,本以為還要多死纏爛打一會兒,卻沒想到她這麽快就答應了。

蘇羽木笑笑:“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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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桑栩栩一直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不說話,總覺得今晚那場戲,演得她心裏發堵。

有些莫名情緒似乎要破土而出,她卻始終抓不住,抓心撓肝的難受。

回到家,桑栩栩直接衝去酒櫃,倒了點紅酒。

蘇羽木朝著她傾了傾身:“怎麽突然想喝酒?”

“下午下一口吊著難受。”

要不是明天還得繼續拍戲,桑栩栩都恨不得把宋莘漾喊出來喝酒了。

蘇羽木凝眸看她:“你不高興?”

桑栩栩對上他的視線:“蘇老師應該知道的吧?演員入戲,情緒會隨著情節而變動的。”

言下之意,她是為了人物而有些抑鬱,這才想喝酒的。

蘇羽木頷首,沒再攔她:“理解。”

兩杯紅酒下肚,暈乎乎的感覺上來,桑栩栩這才覺得情緒得到了釋放。

蘇羽木見她杯中已空,便又抬手給她倒酒。

吧台有直射下來的冷色頂光,照在紅酒上,放射出迷醉的紅色光線。

桑栩栩腦子一熱,忽然開口道:“岑月可真傻,還非得以後受了傷才知道,努力的動力,應該是自己的內驅力,而不是什麽男人!”

蘇羽木聞言,深邃的眸子落到桑栩栩臉上:“桑老師這麽努力,是內驅力?”.

桑栩栩一怔,她竟然沒法斬釘截鐵地說出“當然”兩個字。

她擰了擰眉:“我說的是岑月!”

“她最大的問題,是沒有早點問淩歌,需不需要她為他變好。”

桑栩栩不同意:“可這不用問,淩歌作為一個大將軍,是無法接受地位低微的岑月做夫人的。”

“不。”蘇羽木眸光堅定地看著桑栩栩:“淩歌可以。”

桑栩栩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