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崩盤
次日清晨。
樹界下層西區，李記生煎鋪內。
十天前。
由於蘇行四人火燒錢莊的舉動，李老頭一家總算是成功上岸，擺脫了買人參果帶來的巨額債務。
雖說李老頭已不用再辛苦操勞。
但多年養成的習慣，仍舊讓他在每日天還未大亮時，便提前醒來，去經營自家的生煎鋪子。
無他，隻因街坊鄰居們都愛吃而已。
即便是沒了債務，可單是衝著那些熟悉麵孔，李老頭也甘願一直忙碌下去。
如往常一樣。
當李老頭來到生煎鋪子時，街道上仍舊是空無一人，這個點兒，街坊鄰居們大多都還未能起床。
李老頭取出鑰匙，正準備將鋪子大門打開時，卻見街上有四名帶著笑臉麵具，舉止怪異的人一路奔來。
又是這四個家夥....
和上次一樣，這四人一邊走，還一邊不停揮灑著手中紙張。
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嚐到過甜頭的李老頭，想也沒想便從中撿起了一張，拿在手中仔細觀看著....
很快，他臉上便又一次露出了震驚之色。
好家夥！
這竟是一份印有萬壽樓神魂印章的果契！
在購買人那一欄裏，則是一片空白，這邊意味著撿到果契的人，可以在上麵隨意填寫。
理論上來說，隻要是撿到果子的人，便可按果契上標注的人參果地址，自行入住其中。
人參果價值連城。
這一概念，在樹界早已是深入人心，尤其是像李老頭這樣年紀比較大的人。
所以這空白果契的價值....
想到這裏，李老頭眼中露出一抹貪婪之色，並作勢要去撿地上其它空白果契。
見此一幕，其中一戴著笑臉麵具的人出聲道：“這還真是我考慮不周了，萬一這果契被都同一個人撿走，那就達不到我們要的效果了。”
“那該咋辦啊老大？”
“此事倒也容易，我們直接將果契扔進凡人住的木屋，以及修士租住的人參果就是，直接扔大街上卻是不妥了。”
說著，蘇行便將剛剛扔出的空白果契都撿了起來，並朝著李老頭看去：“你剛剛，是拿了兩份果契吧？”
“你想幹什麽？”李老頭後退一步，壯著膽子道：“這是我撿到的，那現在就是我的了。”
蘇行懶得和對方廢話，隻是輕拍腰間儲物袋，並從中取出青霄劍握於手中。
他威脅道：“快點兒的，再不還我就砍死你啊。”
“別動手、別動手！”
見蘇行似真有要動手的意思，李老頭立刻認慫，並諂笑道：“好漢有話好說，這果契我還你就是。”
說著，便將剛剛拾起的兩張果契還給了蘇行。
後者從中取出一張，扔到了李老頭臉上：“賞你的，拿去吧。”
聞著生煎鋪子裏傳出的香味，蘇行不由得食指大動，於是在店中劫掠一番，將湯湯水水拿了個痛快。
見此，大胖、帥義、回枝三人也有樣學樣，各自從店鋪中挑選了自己喜愛的吃食。
四人將吃食裝入儲物袋後，便無比囂張地繼續分發起空白果契....
…
樹界下層，西區萬壽樓內。
“完了、完了....”
已人參果商小跑著，如喪考妣一般衝入萬壽樓大廳，並跪倒在山雁麵前，哭喊道：“大人，禍事了啊！”
山雁皺了皺眉頭，不悅道：“你好歹也是個有身份人，怎的今日如此莽撞？”
人參果商仍舊是一臉苦色，語氣裏帶著毫不掩飾的慌亂：“大人，這次是真出大事兒了，那四賊昨晚又一次現身，還將其中一家人參果店鋪給搶了，甚至連桌椅板凳都沒放過。”
“哼、”
山雁不禁發笑：“蟊賊還真就隻是蟊賊，連桌椅板凳都要搶，他們也就這般格局了，就這種人還能把你嚇成這樣？”
“不單單是桌椅。”人參果商補充道：“就連那存放著神魂印章的禁製木盒，也被四賊一並順走了。”
“神魂印章？”山雁皺眉道：“那禁製木盒隻有我們的人才能打開，即便是被搶去了又有何妨？”
那人參果商苦笑：“這事兒怪就怪在這兒了，自昨晚丟失神魂印章後，僅一夜之間，大街小巷裏便全是空白果契....西區底層修士和凡人們都像是過年了一樣，都在不停爭搶著，我懷疑此事和昨晚丟失的神魂印章有關。”
“應該是了。”
一聽這話，山雁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我們錢莊才剛被燒毀不久，所有資料都被清空，沒了備份的資料，我們就沒法兒分清偽造果契的真假....這下子，整個西區的人參果都要被那些刁民們強占了！”
山雁越說越急，並朝著身邊一隨從吩咐道：“快，將分管各區域的人參果商，全都叫到萬壽樓來！”
“是！”
…
同時一時間裏。
在蘇行分發完空白果契後不久，整個西區的底層修士、凡人們，便都爭搶起了空置的人參果。
仿佛要將買不起人參果的怨氣，都在此刻一齊發泄出來。
街道上。
大胖望著處於狂歡之中的人們，不解道：“老大，這西區明明還有一堆空置的人參果，甚至足以所有人都居住其中....既然有這麽多果子都沒能售賣出去，那為什麽萬壽樓不降低人參果售價，讓更多人都能有個地方住呢？”
“隻有值錢的人參果才是好人參果。”蘇行回道：“對於萬壽樓而言，他們所擁有的人參果總數永遠是有限的....降低售價並不會為他們帶來利益，自然也就沒這個必要了。”
“但若是人參果過於昂貴，賣不出去不也是白搭麽？”
“不可能賣不出去的。”
蘇行回道：“人參果與修士、凡人們的壽數掛鉤，要想延長壽數，就必須咬緊牙關去買，即便人參果的價格再怎麽離譜。”
“老大說的不錯。”帥義若有所悟：“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幾個在西區販賣壽命藥，才會為萬壽樓所不容....畢竟，一旦有了壽命藥，凡人和修士們便不再會‘咬緊牙關去買’了。”
“但現在就不用擔心這些問題了。”
蘇行接過話茬道：“西區的整個人參果市場已經崩盤，萬壽樓已經是自顧不及，根本就無暇再關注到我們了。”
他總結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再販賣壽命藥，就不用再向以前那樣低調了....此外，等西區人參果崩盤，逐漸影響到東、南、北三區後，我們還能將壽命藥買到其它三區。”
隨著壽命藥生意越做越大，蘇行收集黑色絲線的速度，也將會變得越來越誇張。
屆時，其修為晉升至築基中期、甚至是後期，也將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