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從來都很直白
舒旌連忙抽了幾張紙巾,沉著聲音開口:“小菀,你幹什麽呢!”
舒菀無比尷尬,看著被弄髒的衣服,心裏有三分火氣,卻忍著不能發作。
她低著頭說:“我,我去處理一下。”
然後,站起身匆匆離開。
舒旌看她進了衛生間,眉頭不禁皺起,總覺得女兒今天有些奇怪。
但因為周斂深還在,也容不得他細想。
舒旌陪著笑說:“真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周總。”
周斂深左手握著水杯,漫不經心的輕敲了一下杯沿兒。
他看起來十分的溫和,笑著回:“沒事。”
……
舒菀換了一件衣服,把那件弄髒的半袖丟在水池裏。
然後坐在衛生間的小凳子上,不想出去,不想看見周斂深。
她手肘支在腿上,托著下巴,看到微信群裏喬寧曬了午飯。
喬寧正在學做菜,賣相不怎麽樣,但她自我感覺良好,誇了自己五六條消息。
秦桑應該在忙,沒見她說話。
舒菀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她們。
又一次隱瞞了周斂深的名字。
過了兩分鍾,喬寧回她:[根據我的經驗,他不是隻想跟你睡覺那麽簡單。]
舒菀:[不懂。]
她今天被周斂深嚇到了,腦子轉的有些慢。
喬寧說:[特意帶著禮物登門,還關心你的身體健康,不覺得這很像男朋友行為麽?]
過了幾秒,又發來一句:[舒寶,我敢百分百的肯定,他對你有意思,他想py轉正。]
舒菀看到這句話,感覺自己的心跳聲都漏了一拍,她立刻回:[你別胡說八道,他有未婚妻!]
喬寧發了個陰陽怪氣的表情包,說:
[未婚妻算什麽,這年頭前一天結婚,第二天再離婚的事兒還少見麽?]
[他有心你有意的,難得辦事兒和諧,實在不行就試試唄。]
舒菀想回她‘這是不可能的事’,又看到喬寧問:[還是說你準備永遠抱著和江雲舟的回憶過日子?]
她正在打字的手,忽然就僵住了。
舒菀心裏,不可抑製的空了下,就像有人在她心上掛了塊石頭,突然間的下墜,沉到穀底的那一刻,她隻覺得麻木。
舒菀發呆的那幾分鍾裏,衛生間的門忽然被人‘咚咚咚’的敲響。
許卉在外麵問:“小菀,怎麽一直在衛生間裏?周總要走了,讓你出來送送他。”
舒菀連忙應了聲:“知道了。”
然後在群裏回了喬寧一句,這才起身出去。
舒菀跟家人一起,送周斂深到電梯前。
走在前頭的男人忽然停了腳步,回過身看她一眼:“不送我下樓?”
他眼神裏帶著些深意。
舒菀想起了吃飯之前答應他的事……擔心他亂說話,她隻能對舒旌和許卉道:“你們回去吧,我送就行了。”
和周斂深乘電梯下樓的這一路上,他倒是沒說什麽話,一直低頭看手機。
出來以後走到他的車前,他將手機收進口袋裏,而後打開了駕駛位車門,把西裝隨手搭在了椅背上。
接著,偏頭看向她,語氣裏帶著些詢問的意思:“上車?”
舒菀正想著喬寧和她說的那些話,她抬頭的時候,正好撞上了周斂深注視她的目光。
有的時候,眼神也能流露出心底的想法,他從來都很直白。
舒菀覺得,喬寧應該是瞎說的,周斂深分明就隻是想跟她睡覺這麽簡單。
舒菀思忖著:“有幾句話,我想說清楚。”
周斂深耐心十足:“說。”
舒菀在心裏措辭了一番,然後開了口:“我們之前開始的時候,雙方都是單身,成年人之間,互相解決需求,這沒什麽。”
“但現在不一樣,你有未婚妻,我覺得愛和性不能分開談。”
舒菀說這句話的時候,周斂深的眸子眯了眯。
“即使你的未婚妻不介意這個,我也做不到跟你繼續維持那種關係,而且……”
舒菀猶豫了一下,偷偷地看了眼他的臉色,見他表情平靜,才繼續道:“老板,你還是一個13歲孩子的父親,我覺得你首先要盡到責任,做一個榜樣給孩子。13歲的年紀,其實懂很多事了,周野那麽叛逆,也許就是在效仿你的作風。”
聽著是溫柔和緩的語氣,可話裏話外,又好像帶了一些語重心長。
周斂深聽著想笑,問她:“舒菀,你這是在說教我?”
舒菀連忙搖頭,解釋道:“沒有……我就是想把話說清楚。”
周斂深索性懶懶地倚在車門上,依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
他給足了舒菀表達自己的機會,點頭道:“好,你繼續,我聽著。”
舒菀沉吟了一瞬,說:“我很珍惜就職創洲的機會,也感謝你的提攜,我從沒有獨立帶領過這麽重要的項目,但我不覺得,這是可以跟你做交換的籌碼。”
她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遲疑過後還是說出了那句話:“如果你一定要……一定要那樣,我想我應該會辭職。”
午後的風,吹來都是暖洋洋的。
周斂深看著舒菀的頭發被吹亂了,有一瞬間生出了想幫她整理的衝動。
但,也隻是那麽一個瞬間。
他壓下了念頭,緩聲問:“說完了?”
舒菀‘嗯’了一聲。
他們之間,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說。
周斂深回手關上了車門,朝她走近一步。
舒菀盯著他領帶上的藍色條紋,聽他響在頭頂上方的聲音:“給你項目,是信任你的能力,想給你一個機會。我是創洲的老板,首先要考慮的,是公司的利益,不會因為私人的原因,就隨隨便便的動用公器。”
他說著頓了一下,帶著認真,又道:“至於你介意的未婚妻,我會妥善處理。”
舒菀聞言一愣,有些詫異的看他。
她很想問他,這個‘妥善處理’是什麽意思?
但周斂深沒給她開口的機會,雙手手腕忽然一緊,他就這麽輕輕一扯,舒菀跟著趔趄了一下,身形一晃,撞在了他懷裏。
他身上的雪鬆味,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凜冽。
他有些曖昧的問:“這樣,是不是可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