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就打算穿成這樣跟我出去

周野等他的回複,等了很久,心裏忐忑不安。

他再怎麽狂妄和目中無人,也懼怕周斂深。

在周野這十來年的生活裏,他深刻的知道,周斂深是一名嚴父。

而他們現在討論的,不是他逃課、考試成績差,這樣在雙方看來,都無關緊要的小事。

周野不止一次的聽人背地裏談起,他不是周斂深的親兒子,等有一天他再婚了,就會拋棄自己。

他不想無家可歸,所以,他要拚了命的阻止周斂深再婚。

周野等的要睡著了,手機息屏了無數次,又被他摁亮。

看著時間到了21點整,周斂深才終於給了回應。

他問:[誰告訴你的?]

周野秒回:[小江跟她視頻,我偷聽的。]

然後,藏著自己心裏的小九九,裝模作樣的說:[就算你想再婚,也不能搶別人老婆吧,傳出去就丟人!]

……

周斂深從周家出來。今晚談了他訂婚的事,有些不愉快。

剛回到車裏,就看到周野發來的微信。

養了13年的兒子,心裏在想什麽,他這個做父親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周斂深看著他發來的最後一句話,給了回複:[管好你自己。]

然後,收起了手機,驅車離開。

周斂深住在東湖路,從周宅開車回去,不到一個小時,可他轉了幾個彎,繞了幾條路,兜兜轉轉的,竟然開到了遵義路上。

等車子進了湘潭小區,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

周斂深熄了火,打開車內燈,透過車窗去看那棟高樓,這樣的夜晚裏,即使數到視線模糊,也找不出哪一個才是她家。

他沉思半晌,拿出手機,給舒菀打了電話。

沒有人接。

不知道她是睡著了,還是不想接。

周斂深自嘲的笑了笑,又把手機扔進儲物格,沉默中點了一支煙。

他想著周野發來的那兩條微信,想著晚上在周家談起訂婚的事,不知怎麽的,又想起了許多年前,那段名存實亡的婚姻。

二十出頭的年紀,他選擇了結婚,二十八歲時,又堅定地離了婚。

三十歲以後,他對感情這件事就看的很淡,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再婚的可能。

即使在權衡和簡家聯姻的事,也隻是出於利益的考量。

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心底有一顆火種,在悄無聲息的蔓延和滋長。

他如今三十四歲的年紀,如果想要再婚,需要做很多的安排和斟酌,他不覺得這是一件輕鬆的事。

他需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對周野負責,更要對那個他選擇的女人負責。

周斂深慢慢地抽完了一支煙,看著高樓上萬家燈火,放下了車窗。

夜晚的寒風灌入車廂裏,他愈發清醒了不少。

他扔了手裏的煙蒂,打消了所有的念頭,最後還是開車離開了這裏。

……

周斂深昨晚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因為這個,舒菀失眠到半夜兩點多。幸好今天是周末,她睡到中午才醒。

但舒菀還記得,周斂深說,這個周末要帶她去醫院。

一想到這裏,她就免不了擔憂害怕,隔兩分鍾忍不住看一眼手機。

猶猶豫豫著,不知道要不要給他發一條微信。

就這麽在**磨蹭了近一個小時,最後還是丟開手機爬起來。

沒準他就是隨口一說,應該不會真的帶她去醫院。

就算他有這個想法,也得有這個時間才行。

舒菀知道周斂深很忙,即使是周末,他也有處理不完的工作,推不掉的應酬。

這個時間,中午了,他也許就在別人的應酬局上。

舒菀從臥室出來。

舒旌和許卉正在打掃客廳,見她起床了,許卉說:“我跟你爸買了不少菜,你去廚房看看,中午想吃什麽?”

舒菀應了一聲,一邊紮起頭發,一邊先去了衛生間洗漱。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門鈴聲正好響了,許卉喊她開門,說早上在超市訂了牛奶,應該是送牛奶的。

舒菀趿著拖鞋開了門,又摁了電梯,然後站在門口等著。

幾分鍾後,電梯‘叮’的一聲響。

舒菀正準備接牛奶,可看清了出現在眼前的人,當場愣住。

“老板,你……你怎麽來了?”

舒菀原本放鬆的心情,幾乎立刻就緊張了起來,身體都下意識地站直了!

他今天的狀態較為隨意,雖然還是一副精英打扮,西裝卻搭在臂彎裏,白色襯衫的袖子,也向上卷起兩截,露出的小臂,肌肉線條格外好看。

舒菀腦海中的畫麵,是那天在視頻裏的他,那個模糊的鏡頭,構造出的誘人男色……

周斂深自然不知道她此刻的胡思亂想,他站在麵前,語氣再淡然不過:“來拜訪你的父母。”

舒菀這才注意到,他手裏還拎著什麽東西,從外包裝來看,價格應該很昂貴。

但是,她肯定不能讓周斂深進門。

舒菀擋在門口,伸出手推了推他,聲音很輕:“……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周斂深站著不動,視線落在她身上。

他的端詳肆無忌憚,最後停在她睡衣的領口處,沉著嗓音問了一句:“你就打算穿成這樣跟我出去?”

舒菀的睡衣是半袖棉裙,領口有一排紐扣,她沒注意到最上麵的幾顆扣子是打開的,一心想把周斂深打發走。

他們在這邊說話,舒旌和許卉這會兒在廚房,揚了聲音問:“小菀,是不是牛奶送過來了?”..

舒菀連忙回:“不是的!是一個朋友,我跟他說兩句話!”

然後,一邊推著周斂深,一邊換了室外的拖鞋出來。

舒菀回手關上門。

兩人站在門口的走廊裏,舒菀把不悅的情緒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問他:“你想幹什麽?”

周斂深好整以暇,淡淡的回:“作為你的老板,來拜訪你的父母,也是一種禮數。”

他頓了一下,接著又說:“然後帶你去醫院。”

舒菀聞言,耳垂有些熱,是因為說了謊心虛。

她低著頭抿了抿唇,而後又抬起頭看他,語氣篤定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周斂深好笑的勾著嘴角,反問她:“我故意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