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寒暄
“老夫人謬讚了，小女和先母……還是有很大的距離的。”褚璃墨微微勾了一下唇角，不卑不亢的說道。
楊老夫人一雙慧眼，盯著褚璃墨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笑道：“你這丫頭倒是謙卑，不過……我這一雙眼睛，幾乎是沒有看錯任何人的，你這丫頭，以後會比你母親的日子好過太多。”
楊老夫人以前也是見過雲氏的，對雲氏也是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但是沒想到雲氏最後竟然嫁給了褚靖淮，一生過得太苦了。
楊家當初也是在楊老夫人的手下，從戰亂之中安全的活了下來，現在的一雙慧眼，將褚璃墨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乖巧形象，一下就看透了。
楊老夫人拉著褚璃墨，緩緩走到了一旁坐了下來，楊鈺覃站在旁邊，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不由笑嘻嘻地說道：“祖母，你看，我就說你肯定會很喜歡墨兒的吧？”
楊老夫人笑看著楊鈺覃，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是是是，你喜歡的姑娘，祖母自然是沒話說的。”楊老夫人笑看著褚璃墨，臉上滿是高興。
褚璃墨也看了楊鈺覃一眼，臉上滿是笑容。
褚璃墨前世就是殺手，這一世也沒有感受過太多親人的關心，所以對於楊老夫人和楊鈺覃之間的相處，還是很羨慕的。
尤其是在這個陌生的京城，連師傅都不在身邊。
想到南縝鶴，褚璃墨忍不住擔心，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南縝鶴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褚璃墨出神的時候，楊老夫人和楊鈺覃已經將話說得差不多了。
她和楊鈺覃說完話之後，才將視線轉到了褚璃墨的身上，看著褚璃墨，楊老夫人緩緩道：“你看看這墨姑娘，可比你聽話懂事多了。”..
“是是是，墨兒當然比我聽話懂事啦，她最好啦！”楊鈺覃吐了吐舌，一副小女兒家的嬌嗔姿態，並不在意楊老夫人的訓斥，因為楊老夫人也不是真的想要責怪她。
“鈺兒和老夫人的感情真好。”褚璃墨含笑說道。
“是祖母不嫌棄我聒噪。”楊鈺覃朝褚璃墨擠了擠眼睛。
楊老夫人自然也是看見了，但是她卻隻是搖了搖頭，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
站在不遠處的一眾下人也是一臉的欣慰，楊老夫人原本就是嚴肅冷淡的一個老人，因為封號在身，就算是楊家家主見了，都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
沒想到褚璃墨竟然能在楊老夫人的麵前如此自如。
這倒是讓一眾下人大跌眼鏡了。
不遠處一個少女不由笑道：“褚小姐和祖母還真是有緣，能夠讓祖母如此喜愛的人可不多。”那少女的眼神從褚璃墨的臉上一掃而過，雖然是帶著笑意的，但是不難看出有幾分鄙夷之色。
楊老夫人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後淡淡道：“你們這些小孩子自然是不知道墨兒和老身的緣分了，當年雲家那丫頭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墨兒出世的時候，老身作為長輩，還抱過她呢。”
楊老夫人說起雲氏，忍不住又長歎了一口氣。
雲氏那樣的女子，本就不該嫁給褚靖淮這樣一個鄉野出身的將軍，若是當初雲氏沒有嫁給褚靖淮，或許也不會被氣得紅顏薄命……
當初，雲氏死了之後，楊家和雲氏就和武安侯府斷絕了聯係，褚靖淮也知道自己理虧，所以這麽多年來，褚靖淮也不敢到楊家和雲家拜訪。
尤其是雲家，聽說最開始的時候，褚靖淮也會到雲家拜訪，可是自從被雲家老太爺趕出來之後，褚靖淮就再也沒有上過雲家的門。
不過這些都是陳年舊事，楊老夫人也不會在這種場合說出來。
那少女見自己的話惹了楊老夫人不高興，也就沒敢再開口了。
楊少夫人連忙出來打圓場，道：“祖母說的是，褚小姐來之前，母親就說過，祖母肯定會和褚小姐非常投緣，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呢，想必也是有當年雲夫人的風采了。”
楊少夫人說的是雲夫人，沒有說褚夫人，看來……楊家對褚靖淮當真還是有芥蒂在心裏的。
褚璃墨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也沒有拆穿楊少夫人話裏的意思，隻是點了點頭，笑道：“多謝少夫人的讚譽，少夫人若是不嫌棄，可以叫我墨兒。”
一直褚小姐褚小姐的叫著她，褚璃墨都覺得自己不好意思了。
楊少夫人聞言，愣了一下，隨後道：“好啊墨兒，以後你和鈺兒可以常常來往，我們楊家的大門，可是隨時向墨兒敞開的。”
褚璃墨點了點頭，道：“多謝少夫人。”
“既然我都叫你墨兒了，你也別拘謹了，我小名有個彥字，若是墨兒願意，大可叫我彥姐姐。”楊少夫人笑看著褚璃墨，眼裏滿含笑意。
“好，彥姐姐。”褚璃墨笑吟吟地看著楊少夫人，絲毫沒有拒絕，直接喊了一聲。
楊少夫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褚璃墨的目光，更是柔和了幾分。
楊少夫人開口了，不少人都沒辦法開口了，尤其是一些偏房的子嗣，幾乎是一句話也插不進來，畢竟都是些庶出，也不敢在正房嫡出的麵前說什麽。
楊老夫人和褚璃墨和楊鈺覃說著話，周圍的人都將頭低了下去，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楊老夫人年紀大了，說多了幾句話，就累的不行。
不一會兒，她就揮了揮手，讓那些候在麵前的人都退了下去。
等人都走了之後，楊老夫人才拉著褚璃墨和楊鈺覃，道：“你們兩人年紀相仿，日後可要互相照看。”
楊老夫人的聲音落下，褚璃墨和楊鈺覃互看了一眼，楊鈺覃輕聲道：“祖母你放心吧，墨兒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以前楊鈺覃也是不怎麽在京城走動的，所以幾乎沒什麽朋友，直到這一次去鍾城縣，才認識了褚璃墨，兩人的命運有些相似，所以能夠成為朋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楊老夫人聽了楊鈺覃的話之後，忍不住讚同的點了點頭，而後看向褚璃墨，道：“墨兒，這些年，你都在鍾城縣嗎？”
褚璃墨點了點頭，楊老夫人的眼底忍不住浮起了一抹憐惜。
“墨兒這麽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在鍾城縣那種地方，真是苦了你了。”楊老夫人看著褚璃墨，一臉的心疼。
褚璃墨笑道：“老夫人言重了，墨兒在鍾城縣過得很好。”
褚璃墨說完，楊老夫人不由瞪了褚璃墨一眼，而後道：“你啊，就是一點都不關心自己，這麽多年了，一直在鍾城縣那種地方，一個人過得不知道多辛苦，也不知道給京城的我們捎個信，老身不管怎麽說，也是有幾分老臉的，隻要是有你的消息，自然不會不管你的。”
楊老夫人的聲音落下，褚璃墨的臉上不由劃過了一抹無奈。
其實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再讓她們擔心，可是很顯然，楊老夫人確實很關心自己。
想到這裏，褚璃墨不由有些慚愧的低下頭，道：“多謝老夫人的關心，這件事，確實是墨兒做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