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正麵對上
褚璃墨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無害,但是陳氏的眼底卻是一片抱怨的,這褚璃墨竟然如此揮霍武安侯府的銀子,難道褚靖淮都不管嗎?
想到這裏,陳氏不由朝身後的褚靖淮看了一眼,希望褚靖淮能夠出來阻止褚璃墨,並且訓斥褚璃墨兩句。
但是褚靖淮的眉梢卻隻是皺了皺,而後便道:“行了,去賬房領銀子吧。”褚靖淮這句話是對管家說的,那樣子,似乎是要幫褚璃墨買下這個玉觀音了。
陳氏的臉色在一瞬間扭曲了,那程家的管事見褚靖淮似乎是氣得不行,不敢做過多的停留,隻能朝褚靖淮行了個禮,便轉身跟著管事一起離開了。
在那管事離開之後,正廳裏的空氣忽然就寂靜了下來,沒有人開口,褚璃墨也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
褚靜姝看了褚璃墨一眼,再抬頭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的褚靖淮,有些不滿的開口道:“大姐姐一回來就采買了這麽貴重的東西,還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褚靜姝語氣裏充滿了酸溜溜的氣息,整個大廳的人,幾乎都聽明白了。
褚靜姝忍不住垂下眸子,十分不悅地撇了撇嘴。
褚靖淮掃了褚靜姝一眼,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冷哼了一聲,褚靜姝便沒了聲,她知道,這時候褚靖淮肯定氣得不輕,自己還是不要往前撞了。
褚靖淮看著褚璃墨一臉淡然的模樣,不由沉下嘴角,冷聲道:“咱們武安侯府也不是什麽豪門世家,銀子也是有限的,不是你這麽胡亂揮霍的,這玉觀音看著就不值那麽多銀子,方才是因為有外人在,所以為父沒有責備你,但是你以後可不能這麽胡來了。”
褚靖淮的這一番說教,聽著像是生氣了,但細聽之下,卻有幾分無奈,並不像平日裏那麽嚴厲。
褚璃墨聽了之後,隻是懶洋洋地看了褚靖淮一眼,淡淡道:“你不知道我過兩日要去拜訪楊家老夫人嗎?再說了,我還得回一趟雲家,還得再買點東西呢。”
聞言,褚靖淮的神色誰能接僵硬了下來。
確實,楊家和雲家那樣的講究人家,若是太過便宜和俗氣了,確實是拿不出手的,但是褚璃墨這麽大手筆,褚靖淮也還是不太高興的,畢竟這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更何況,他褚靖淮白手起家,如今的產業也不多,若是都被褚璃墨這麽揮霍,自然是不成的。
“就算是送禮,你去庫房就行了,何必這麽鋪張浪費?”褚靖淮還是沒忍住繼續責備道。
對於褚靖淮來說,這褚璃墨應該就是故意的,所以才會這麽不受教。
褚璃墨淡笑了一聲,眼神掃過陳氏,這一眼,將陳氏直接看得心虛了,她的視線不由微微偏了一下,有些不安的道:“大小姐,咱們武安侯府和楊家的交情不算深,但是你這樣送大禮,好像不太合適……更何況,你和那楊家大小姐,不是也才認識不久嗎?”
陳氏說完這一番話,嘴角忍不住微微沉了下來。
褚靖淮的眼神也是忍不住閃了一下,顯然,對於陳氏的一番話,他還是頗有些認同的,這楊家和武安侯府,自從雲家沒落之後,幾乎就沒怎麽聯係了,突然一下送這麽大的禮,褚靖淮當然也是不高興的。
褚璃墨根本沒在意周圍的神色,隻是冷淡地開口道:“武安侯府和楊家確實是沒什麽交情,但是雲家和楊家的交情深厚,父親,如今我既然回來了,那雲家和楊家的關係自然是要好好維護的,更何況……這京城有多少人是和武安侯府沒交集的,父親難道就沒想過原因嗎?這一個沒有誥命在身的侯府夫人,如此上不了台麵,能管得了偌大的武安侯府嗎?”
褚璃墨毫不留情地指著陳氏,一字一句的說道。
她的話絲毫沒有留餘地,就是將陳氏貶的一文不值。
更何況,褚璃墨覺得,自己所說的話,也沒什麽不對的,這個陳氏,本就是一個妾室出身,就算是去國公庶女,也還是妾室出身,上不得台麵。
她這樣的人物,若不是有當今陛下的恩典,根本不可能和雲氏嫡女相提並論的。
褚璃墨甚至覺得,拿陳氏和自己的母親比較,都是侮辱了自己九泉之下的母親。
陳氏聽著褚璃墨的一番話,整個人的臉色都蒼白了下來,褚靜姝更是直接站起身,怒吼道:“褚璃墨!你胡說什麽?!我母親怎麽得罪你了,你一定要處處針對她?!”.
其實褚靜姝不僅是在維護陳氏,更是在捍衛自己的地位,這褚璃墨回了京城之後,事情好像根本不像是她們所想那樣的發展,不隻是褚靖淮對褚璃墨非常偏愛,就連外麵那些人聽說褚璃墨回了京城,都開始往武安侯府送拜帖了。
這些事情,一直壓在褚靜姝的心裏,她實在是很難忽視。
原本她以為,褚璃墨就是想要分享自己侯府千金的位置,她能夠忍耐。
可現在褚璃墨字字句句都是抨擊自己的母親,若是陳氏真的不能繼續坐穩侯府當家主母的位置,那自己豈不是就變成了庶女?
這是褚靜姝萬萬不能容忍的,她不能允許自己變得什麽都不是!
看著褚靜姝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褚璃墨的眼神瞬間陰沉了下來,隨後看向同樣臉色不太好看的褚靖淮,疑惑地問道:“父親也覺得我說的不對嗎?但是如今京城裏,確實沒有什麽好世家和侯府有交情啊。”
褚璃墨的臉色淡淡的,看起來頗有幾分疑惑和不解。
其實這並不是褚璃墨做戲,而是真的不理解,她不知道褚靖淮為什麽一定要陳氏做這個當家主母,一個妾室,不管有什麽背景,都是上不得台麵的,不是嗎?
褚靖淮看著褚璃墨,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沒什麽好臉色地開口道:“你一個姑娘家,最好還是什麽都別管了,你想要銀子,隨時去庫房就行了,說這麽多幹什麽?”
這武安侯府的事情,褚靖淮還是能夠做主的。
褚靖淮的一番話,直接將陳氏和褚靜姝氣得臉色都扭曲了,褚靖淮這是讓褚璃墨隨意去庫房取用銀兩?要是褚璃墨把銀兩都給搬空了,褚靖淮是不是也會一句話都不說?
褚璃墨聽了褚靖淮的話之後,隻是微微挑了挑眉,並沒有說什麽。
畢竟,褚靖淮的決定也挺讓她高興的,隻要能夠拿到銀子,就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這邊褚璃墨雖然滿意了,但是褚靜姝卻有些忍不住了,她這幾日受氣太多了,再加上褚璃墨一副得意的樣子,她若是再忍下去,肯定會將自己給氣死的。
所以,在褚璃墨的眼神之下,褚靜姝便直接站起身,指著褚璃墨道:“爹爹!你憑什麽這麽厚此薄彼?!大姐姐是你的女兒,我們就不是了嗎?大姐姐一回來,直接就能到庫房拿銀子,還能不顧規矩隨意羞辱母親,爹爹,你就這麽偏心嗎?!”
褚靖淮聽了這話之後,微微皺了皺眉。
其實他這一番話,確實是沒有太過考量,不過,褚靜姝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褚璃墨看著正廳裏神色各異的人,看著褚靜姝臉上的一片怒氣,嘴角忍不住冷冷地勾了一下。
之前雲氏撒手人寰之時,確實是將所有的嫁妝都留給了自己,這一點,沒有人有權反駁,就連褚成洲都沒有權利,更何況還是褚靜姝這個什麽都不是的庶女。
陳氏見自家女兒沉不住氣,有些想要出聲阻止,但是轉念一想,要是褚靜姝什麽都不說,那事情豈不是就隻能朝自己不想看見的方向發展了?
畢竟,讓褚璃墨隨意去庫房拿銀子……要是將侯府的銀子都給搬空了,那可怎麽辦……
陳氏並不待見褚璃墨,同樣的,她便不想在褚璃墨的身上多話費一分銀子,若是褚璃墨每日都去庫房支取銀子,那還不讓她難受得要死?
隻是,褚靖淮所說的,或許是真的,若是褚璃墨真的對武安侯府予求予取,那事情就變得更加複雜了,一定不能這樣!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褚璃墨的眼神,卻讓她感受到了一絲不妙,這褚璃墨想說什麽?電光火石之間,陳氏便想開口阻止什麽,可是已經晚了。
“二妹妹這話的意思是,我用的都是武安侯府的銀子?”褚璃墨似笑非笑的看著褚靜姝,褚靜姝直接將褚璃墨的話口給接了下去。
“難道不是嗎?”褚靜姝嘲諷一般看著褚璃墨,眼神裏麵充滿了不屑。
褚璃墨用的不是武安侯府的銀子?如果不是武安侯府的,她哪裏買得起那麽貴的一尊玉觀音?
褚璃墨看了褚靜姝一眼,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這件事還挺有意思的,沒想到是褚靜姝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
她目光冷淡地看著褚靜姝,淡淡道:“父親或許沒有告訴你,我花的每一分銀子,都是我母親留下來的,如今武安侯府所有的開支,不都是我母親的產業嗎?難道,我拿自己的銀子,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