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隻能是她
當章青酒睜開眸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了床榻上,身上還蓋著一床月白色的雲錦被,頭上暗色的流蘇墜還帶著室內特有的熏香,隱約透著幾分清冽而又溫暖的味道。
輕輕呼了一口氣,章青酒掀開被子翻身起床,剛剛打開簾子,便看到一道身影筆直地站在床頭,一雙眸子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淡定地穿上鞋子,看到那準備好的盥洗用具,章青酒徑直走了過去,潔麵洗漱,接著又坐到了銅鏡前,理了理衣裳。
在她拿起梳子的那一刻,盯著她半晌的人終於忍不住了,“噌”地一下走上前來,“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無恥,睡了我家殿下的床,還用……”
無恥?章青酒眉頭一挑,拿起梳子順著發尾輕輕一滑,看著鏡子裏那道氣急敗壞的身影,勾了勾唇角,“這就受不了?那你以後可怎麽辦?”
“你什麽意思?”風止呼吸一窒,怎麽有這般厚顏無恥德行敗壞的女子,整宿留宿不說,還能夠如此的理直氣壯?
“今天隻是睡了你家殿下的床,遲早我是要跟他睡一張床的。”章青酒拔下頭上的簪子,散了一頭的青絲。
風止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捋清這話裏的意思,氣得臉都紅了,“你,你做夢!”
“是啊,我昨夜做夢還夢到了他呢。”章青酒揚了揚下巴,望著銅鏡中自己那張氣色好了不少的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她不知道昨夜自己睡著後發生了什麽,但那一屋子楚瀾的味道,卻讓她心滿意足。
剛剛她起身時撩開袖子看了一眼,那兩道生死線乖得很呢。
要知道在她來太子府的路上,布好要送給楚瀾的香囊的那個陣法時,它們已經不安分地躥到了手臂的一半。
共處一室一夜就有這麽好的效果,楚瀾可真是這世間最好的良藥啊!
“你這個女人,如此荒唐,我們太子妃不可能會是你這樣的女子!”風止見章青酒不僅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模樣,還笑了起來,氣得有些口不擇言,話音剛落,卻聽到“嘭”地一聲巨響。
手裏的梳子往桌上一擲,章青酒轉頭看向風止,眯了眯眸子,“你倒是什麽話都敢說,我配不上你家太子,那你以為誰配得上?他活不了的時候,你為何要來找我?找你中意的那個太子妃啊!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是你家太子教的?”.
她不屑於和這些小輩吵吵鬧鬧,可萬一別人也是如此認為的,生出這些言語影響到了楚瀾那可得不償失了,與其放任下去,不如敲山震虎。
往日裏隻知道眼前這個女子厲害,但那也不過是爭一時的口舌之快,風止還從未見過她如此淩厲的模樣,一時間心裏莫名的恐懼起來,“我,我就是……”
“我今日就把話撂這兒了,你平日裏怎麽說都行,但若再讓我聽到你說一聲我不配做這個太子妃……”章青酒“哼”了一聲,“倒不如想想以後有個做太子妃的姑奶奶是何等的榮耀。”
風止一怔,猛地抬起頭來,一張臉羞得通紅。
章青酒見他如此,語氣柔和了幾分,“我知道你不是過不了我這關,你隻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你家太子殿下是好,但他那樣的身子,除了我嫁他,換誰都得守寡,何苦禍害旁人?”
“你!”風止簡直就要氣死了,虧他剛剛還覺得眼前這女子也算有幾分可取之處,真當了太子妃也未嚐不可,哪裏知道她又開始胡言亂語。
風止還要再說什麽,章青酒突然眉頭一皺,“你今日怎麽沒跟著他去上朝?”
“殿下讓我在你醒後送你回去。”風止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這人有手有腳還要自己送什麽。
“不好!”章青酒臉色一變,剛剛拿起來的梳子又被她砸在了桌上,不等風止反應過來,人已經衝出了門外。
風止眉頭狠狠一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她反應這般大,但身體卻下意識地拔腿跟了上去。
在府門口處,章青酒又遇到了昨夜自己對上的那個女子,見她目光直勾勾地望著自己,章青酒挑了挑眉,步子頓了頓,“雖然是個女孩子,你功夫不錯,以後可要繼續好好保護他。”
“你!”水藍呼吸一窒,就要上前卻再一次被人拉住,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了太子府,身後還跟著顛顛的風止。
“放開!”狠狠地甩開木青的手,水藍冷聲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今天還敢送上門來!”
“別去招惹她。”木青歎了一口氣,朝門口看了一眼。
“如今咱們太子府的門,是誰都能夠隨便進出了嗎?”水藍冷冷一笑,語氣不屑。
木青皺了皺眉頭,沉吟了片刻,“是殿下的太子府,不是你我的太子府,我們隻是殿下的人。”
“你!”水藍怔了一下,神色變了又變,“她到底是什麽人?”
“不是一般的人。”木青道。
“有什麽不一般?驕橫無禮……”
“她為什麽會說剛剛那句話?”木青歎了一口氣。
想到自己昨天夜裏還是第一次見到章青酒,水藍眼裏閃過一絲不可置信,“殿下居然連你我的身份都告訴了她?”
木青搖了搖頭,“殿下何至於和旁人去說這些。”
“那她怎麽會知道?”水藍急了,對外她們的身份隻是太子府的普通侍衛,可剛剛她那話裏的意思分明不止是……
“你還記得你師父嗎?”木青眯了眯眸子,突然問了一句聽起來似乎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當然記得,當年就是師父送我入府的……”水藍皺了皺眉頭,“你說這個做什麽?”
“或許,她和你師父是同一類人。”木青沉默了片刻,眸子裏閃過一抹凝重。
水藍猛地愣住,“她?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