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上門鬧事

來到房間的時候,男人已經掙紮著起身坐了起來,雖然臉上依舊蒼白如紙,但唇色卻不再灰白一片。

“你感覺怎麽樣?”章青酒挑了挑眉頭。

男子深深地看了章青酒一眼,目光裏多了幾分探究。

章青酒見他如此,轉頭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

“小姐!”雲雀皺眉。

“放心吧,他傷不了我。”微微一笑,章青酒眨了眨眼睛。

聽到她這句話,男人嘴角猛地一抿,眼神裏似有惱怒。

雲雀和紫蝶雖然擔憂,但她們哪裏拗得過章青酒,連推帶搡的被她勸出了門。

接著,“啪嗒”一聲,房門又關上了。

“真是你救了我?”男子眯了眯眸子,在章青酒轉身的一瞬,竟是站了起來。

“是啊。”章青酒點了點頭,“我救了你,如假包換。”

男子神色變了變,“你到底……”

“我說了告訴你我是怎麽救的你你也聽不明白,活著就好了,問那麽多幹嘛。”章青酒歎了一口氣,繞過男人,走到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你……”男子眯了眯眸子,他能夠清楚地察覺到,自己體內那困擾了整整一年的,號稱無藥可解的毒已經被清理得隻剩下十分之一。

是她給自己解的毒嗎?

可是看這個女人的表情,她似乎並不知道自己體內……

“不用謝我,我救你不過是因為你受了我的牽連,我不想結這個因果罷了。”見男人若有所思,章青酒揮了揮手,頗為大度道。

男人愣了一下,臉上的神色微冷,“受你牽連才遭此劫難,我難道還該跟你感恩戴德?”

章青酒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僵,輕輕咳嗽一聲,心虛地別過了眸子,嘀咕道:“你命中本就有此一劫,如果我不救你,你可就掛了……”

“春來。”男子定定地看了章青酒一會兒,突然開口。

“啊?”章青酒轉過頭來。

“我叫春來,你記住了。”男人眼神深邃,似乎要將章青酒的麵容烙進心底。

被眼前這個男人冷不丁地一看,章青酒難得有些局促,訕訕一笑道,“你叫春來,我記住了。”

“嗯。”

“那個,春來啊……我院子裏少了個守門的人,你願不願意留下來啊?”

慕容春來:“……”

見對方神色露出一絲惱怒,章青酒歎了一口氣,苦口婆心道,“你這一出去,他們可不會放過你的,你守大門也是守,守我這裏也是守,還不如守我這裏呢。”

末了,章青酒又補充道,“至少在我這裏,你不會被人打板子啊。”

慕容春來嘴角抽了抽,正準備開口,院門突然被人從外狠狠撞開,“章青酒!你這個賤人!你對我娘做了什麽。”

春日裏的天就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望著屋簷外飛揚的雨絲,章青酒眯了眯眸子,緩緩地走了出去。

雨水下的不大,但打濕衣裙確實足夠。

或許是來得焦急,來人並沒有打傘,一身綠色的衣裙像是春天的最嬌嫩的葉兒,那張臉容貌秀美,杏眼水波盈盈,整個人顯得嬌俏又靚麗。

隻可惜,這一切美好都被她此刻憤怒又急切的表情給消散得一幹二淨。

“二小姐怎麽來了。”紫蝶皺了皺眉頭,眼裏閃過一抹驚慌,過往的一年,她可被章青茶給欺負狠了。

雲雀的表情也變得明顯謹慎起來。

章青酒回頭乜了她一眼,眸子閃過一抹深邃,歎了一口氣,微微一笑道:“雲雀,看到了沒有,好一杯茶。”

“茶,什麽茶?”紫蝶不明就裏,“是小姐要喝茶嗎,奴婢給您去沏?”

“不用,看我給你泡。”章青酒勾了勾唇角,雙手一背,擋在了屋子門口,“你去搬張椅子來。”

從蒹葭院走進來尚有一段距離,章青茶聽不清坐在屋簷下的那個人在說什麽,但是隱隱約約就知道是在說自己,當即步子走得更急促了。

“哎,別走得太急了!”章青酒看著她加快速度,挑了挑眉頭。

章青茶咬了咬牙,步子更快了。

就在這時——

“撲騰”一聲傳來,綠色的身影跌倒在了鵝卵石小道上。

“看看,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章青酒感慨地搖了搖頭,順手接過紫蝶遞過來的椅子,坐了下來。

紫蝶看到這一幕,有些懵。

這……她家小姐這句話聽起來,怎麽那麽幸災樂禍呢?

“你!”兩個人的距離已經沒有多遠,故而這句章青酒也沒有壓著聲音的話,盡數落進了章青茶的耳朵裏,狠狠地抬起頭,“你害我!”

“胡說,我明明是幫你,你自己不聽的。”章青酒翻了個白眼。

章青茶被她一噎,氣得眼睛都紅了,撐著身體站起來,氣勢洶洶地站在章青酒麵前,指著剛剛害自己跌倒的罪魁禍首,“這種小道上怎麽會有石頭,分明是你提前布置好陷害我的!”

“沒錯,石頭是我丟著玩的。”章青酒笑眯眯地看著因為雨水,因為摔跤已經發髻散亂的女子,“可你要是不進我這院子,你會摔跤?”

“說起來,我倒是有點好奇,你這不好好地待著,又出來幹嘛呀?禁足日子還想延長?”

章青茶咬著牙撐起身子,狠狠地瞪向章青酒。

小時候明明什麽都比不上自己,卻因為投胎好而處處壓自己一頭。

一年前本想讓她洋相盡出,沒想到居然弄巧成拙真被陛下賜了婚。

好不容易能夠在祈福盛典上看她跌進泥潭,卻不成想被她糊弄了過去。

而現在……

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該衝動,可是一聽到母親被送出去了,爹爹還特意派人過來警告她,從今以後不準再找章青酒的麻煩,她終於忍不住了!

“哎,你到底來我幹嘛呀?”看著對麵的人臉色變得跟調色盤似的,章青酒托著下巴認真地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給爹爹求情,讓你出來啊?”

“你休想!求你?做夢!”章青茶一聽這話,臉都青了。

“行,那是我好心當成驢肝肺了唄。”章青酒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手,轉頭朝屋裏道:“春來,你病好了後,這院子得趕緊守著了,別什麽貓貓狗狗都進來了,磕著碰著這些小玩意,有主人的賠賠也就罷了,若是連主人都沒有,我們也不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