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母愛如山

天海市北城汽車站內，唐左正焦急的觀察著進入的車輛。

“來了！”

突然，唐左激動了這麽一句。

他母親說的，她乘坐汽車的車牌是73837，此刻那輛車正緩緩的駛入車站。

汽車很快停下，車上的乘客開始魚貫而下。

唐左緊緊的盯著車門，在尋找自己的母親。

但直到車上的人下完，他依然沒有發現母親的蹤跡。

“不應該啊，媽明明說坐的就是這輛車！”

唐左伸手抓了抓腦袋喃喃自語道。

“小左，是你嗎？”

突然，有聲音在唐左身後響起。

“媽！”

唐左大叫一聲，直接轉過了身。

但當看到母親黃桂芳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雖然他從小喪父，是母親一個人辛苦將他拉扯大的。

但五年前他離開天海去北川服刑的時候，他母親雖然已不再年輕，最起碼腰是直的.頭發是黑的。

可是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母親彎著腰.滿頭花白.滿臉皺紋，就如同一過了古稀的老婦人，哪裏還有半分活力和神采。

就是因為母親改變太大，剛剛她下車時，他一時間都沒能認出她。

“小左，你真的回來了！”

黃桂芳上前兩步用粗糙的手撫摸上了唐左的臉，她眼淚嘩嘩的湧了出來。

“媽，怎麽會這樣的？”

“您的眼睛怎麽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唐左輕輕抓住母親的肩膀，已淚如泉湧。

現在他的母親不但蒼老無比，而且左眼魚白，一看就知道已經瞎了。

“小左......你坐牢五年，媽都沒有去看你，媽對不起你！”

黃桂芳沙啞道，左手在不時抹著眼淚。

“媽，您千萬別說這樣的話，是我對不起您！”

唐左搖頭說道，他無比的傷心。

“小左，我們不說這些了，你回來就好！”

“但以後你可千萬不要這麽傻了，你幫陸小喬的弟頂罪後，陸小喬已經和別的男人好上了，我的傻兒子，你白白浪費了五年青春啊！”

黃桂芳緊緊的拉住了唐左的雙手：“小左，女朋友沒有了，我們可以再找，你可千萬不能衝動幹傻事！”

黃桂芳的臉上湧起了擔心之色。

她的兒子五年才回來，她擔心他承受不住打擊，幹出什麽極端的事。

“陸小喬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她根本不配我為她幹傻事，您就放心吧！”

唐左回道，他心疼的抹了抹黃桂芳臉上的淚：“媽，我不說陸小喬他們了，我們回清江小區！”

唐左拉著黃桂芳就走，雖然現在他已經在雲霧山頂有了大別墅，但清江小區的房子是他和母親相依為命多年的家，昨天他沒有鑰匙，現在母親回來了，他還是急著想回那個家看看，那裏有他太多的回憶。

“小左，你等等！”

黃桂芳拉住了唐左：“那個家我們回不去了，現在我們的家就在這汽車站旁邊！”

“媽，怎麽回事？”

唐左愣了愣。

“邊走邊說吧！”

黃桂芳拉著唐左向汽車站外邁開了腳步：“小左，那年你答應幫陸雄頂罪後不久，被陸雄捅傷的人，就到我們家來逼著我們賠錢了！”

“可是我們家根本就沒有錢，後來我隻能把房子賣了！”

唐左身體猛的一顫，他追問道：“媽，這麽大的事，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您說過了？”

“哎，媽不想讓你擔心，就把這事瞞了下來！”

黃桂芳歎息一聲說道。

“那現在您是租房子住嗎？”

唐左忍不住問道。

“對，我租的房子就在這胡同裏麵，很快就到了！”

黃桂芳點了點頭，此刻她已經拉著唐左走進了汽車站旁一狹窄的胡同。

跟隨著母親的腳步，唐左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

這胡同兩旁長滿了苔蘚，垃圾四處可見，有淡淡的惡臭味彌漫著。

在北川監獄的時候，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會賣了房子住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之中，他真是枉為人子。

“小左到了，我就住在這裏！”

從胡同盡頭走進一狹窄曲折的走廊，再經過幾家人戶，黃桂芳在一鐵皮房前停下了腳步。

“媽，您一直就住在這裏？”

唐左忍住眼淚問道。

“是的，媽已經在這裏住了五年了！”

黃桂芳一邊回答，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在去開房門上的鐵鎖。

“媽......我錯了......我對不起您！”

唐左情緒徹底失控了，他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母親的身後。

“哎......沒想到他是這麽可憐的一個人，自己昨天那麽對他，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此時，唐左他們身後不遠走廊的一拐彎處，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正凝視著他們的方向。

她輕聲歎息著，俊俏的臉上湧起了一抹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