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她來了……嗚嗚……快跑……被抓住會死的……”
小孩子還在驚恐的喊叫, 聲音帶著哭腔，有些尖利。
“肉包不怕，奶奶這就帶你走, 不怕啊……”老太太很著急，她駝著背, 背著那麽大一個孩子，已經飄到了入口處。
眼看著一老一幼就要出去了, 然而那扇門，卻在他們眼前瞬間合上。
老太太瞬間急了, 撲了上去，蒼老的手在門消失的地方瘋狂摸索敲打。
“門呢……開門啊……”
她一邊喊著，同時回過身來, 想要求助洛聞書，畢竟之前是靠著她，一行人才能走到裏麵來。
“小姑娘, 你……”老太太話說一半, 突然愣住了。
隻見洛聞書還站在她剛才找到孫子肉包的地方, 似乎不曾挪動過分毫。
許澤一背著薑冉，也在旁邊站著不動。
穿著紅嫁衣，蓋著紅蓋頭的傅仙，已經飄到了他們身後不遠處。
“過來。”她聽到洛聞書聲音很輕的說了一句。
……她在叫誰？
老太太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下一秒, 就見穿著紅嫁衣的傅仙，飄到洛聞書身邊, 就那麽安安靜靜的立在那裏。
“你……”老太太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洛聞書，一時之間弄不清是個什麽狀況。
旁邊的許澤一和薑冉也沒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 兩人眼睜睜看著一身紅的鬼影飄了過來, 並且停在了他們跟大佬中間, 一動不動，兩人默契十足的下意識屏住呼息，心跳似乎都跟著變緩了，渾身汗毛豎了起來。
過了兩秒，許澤一感覺到薑冉輕輕戳了戳他的背，同時小聲的說，“看老太太那邊……”
許澤一依言看了過去。
隻見老太太背上背著的孫子肉包，不再是之前驚恐害怕的樣子，正麵無表情的盯著他們這邊看。
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大佬就是大佬，我們一頭霧水，而她一開始就知道那個小家夥有問題。”薑冉小聲的說。
許澤一點點頭。
而後聽到洛聞書開口說話，“怎麽不繼續喊了？”
老太太背著的小孩子，眼神一下子變得凶狠惡毒，聲音尖利刺耳，“你怎麽會知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他顯然是不打算裝了，說話很清晰，不像之前一樣口齒不清，斷斷續續，無論神情和語氣壓根不像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
其實他這個兩三歲的外表，就很不對勁。
他是剛出生沒多久就死了的，按理來說應該隻是一個小嬰兒的樣子。
如今時間過去了二十三年，按照老太太的說法，他是周先生特意挑選出來祭煉的鬼嬰，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修為必然不會低。
而鬼魂在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後，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樣子。
以洛聞書殺了無數異類的經驗來看，他們崇尚力量，很少會喜歡將自己變成一副弱小的樣子，特別是這種被人一手培養出來的凶靈。
隻有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他們才會選擇偽裝，試圖讓敵人掉以輕心，伺機出手偷襲。
而且他在這片鬼域裏，已經待了很多年了，要出事早出事了，偏偏在他們一行人進來的時候，上演一出被鬼怪追逐的戲碼，太刻意了。
他的漏洞不止於此，最大的失誤，是在他們一行人進來的時候。
那時候洛聞書察覺到了一股毫不掩飾的惡意，從老太太把他背出來的地方傳來。
進入鬼域裏的這些人，老太太的鬼魂修為很低，離開了房子就什麽都不是，而許澤一和薑冉是純正的普通人，至於洛聞書，她捏出來的紙人，身上沒有絲毫靈力的波動。
這樣的組合迷惑了鬼嬰，讓他覺得他們都是砧板上的魚，可以隨意拿捏。
但他還是謹慎的多觀察了一下。
然後就看到洛聞書捏出來的紙人憑空畫符，他頓時意識到情況不像是他想的那麽簡單，於是沒有選擇貿然出手，而是換了一個方案。
洛聞書猜測，鬼嬰應該是想先離開這片鬼域，之後要怎麽做，視情況而定。
從異類這個群體裏來看，它算得上是其中非常聰明的了。
但也就那樣。
還運氣不好的碰上了洛聞書，死在她手裏的異類，比他見過的都要多。
“你是周先生一手養大的，按理來說這樣的鬼嬰幾乎不可能背叛主人，你為什麽想要逃出去？”洛聞書微微皺眉，看著老太太麵容猙獰恐怖的鬼嬰。
後者眼神惡毒又警惕，回望她，沒有說話。
“肉包，你……”老太太的頭轉了一百八十度，看到背上小孫子的樣子，整個愣住了。
她反應似乎有些遲鈍，過了這麽久，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又或者其實早就察覺到了，隻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老太太和老爺子以及兒媳婦，被囚禁在這個村子裏二十三年了，支撐他們走到如今的，除了仇恨，就隻有這個小孫子。
然而他們既奈何不了周先生，報不了仇。
也救不回小孫子，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帶走又帶回來，關進了另一片鬼域裏。
他們都知道兒子的靈魂是被小孫子吃掉的，可那個時候他是被周先生控製的，並不是他的本意。
多年後的今天，老太太終於進到這片鬼域裏來，馬上就能帶著小孫子離開，去跟老爺子和兒媳婦一家團聚……
結果卻發現小孫子從一開始，就隻是想利用她，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死老太婆，閉嘴，別叫這個惡心的名字，把頭轉過去，不許看我！”鬼嬰一改之前跟老太太親昵的樣子，神色猙獰的對她大呼小叫，沒有絲毫的尊重。
“肉……包……”老太太不敢置信，聲音顫抖。
鬼嬰眼神瞬間變得凶殘，揚起手就準備去打老太太的頭。
“小畜生！”紙人忽然罵了一聲，抬手掐訣，迅捷如風，打到了鬼嬰手上。
“啊啊——”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隻見鬼嬰揚起來的那隻手斷開了，身體也從老太太背上飛出去，狠狠撞在後方鬼域的牆上。
那一堵牆似乎有什麽蹊蹺。
“啊啊啊啊啊——”鬼嬰發出了更為慘烈的叫聲，連滾帶爬的迅速離開。
老太太見狀，心疼極了，“肉包，你沒事吧……”
她說著話，就要過去，然而還沒來得及動起來，就感覺到自己的魂體被人抓住了。
“你放開……”老太太回過頭，看清楚拉住她的人是洛聞書，嘴裏的話說一半就停下了。
“別過去。”說話的是紙人，聲音微冷，神色不渝，“從他撕碎親生父親的靈魂，吞吃入腹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你的孫子了。”
大燕朝重孝道。
在聽到鬼嬰對老太太出言不遜的時候，紙人就已經很不爽了，之後又看到他想要動手，紙人的憤怒瞬間超過了對這個惡心地方的厭惡。
之前洛聞書跟她商量，讓她掌控身體，紙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此刻卻是主動選擇掌控身體，出手教訓鬼嬰。
老太太聞言，僵在了原地。
瘦弱的身軀，蒼老的麵容，悲傷的神色，看得人於心不忍。
“看在老人家的麵子上，我給你一次機會，把知道都說出來，”紙人看著鬼嬰，聲音冷若冰霜，“否則……”
旁邊的薑冉小聲跟許澤一交流，“大佬好帥啊！”
從之前好心扶了許澤一，卻意外恢複意識之後，薑冉表麵看起來雖然還算鎮定，其實心裏是怕得要死的。
生死危機關頭，她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盡可能的多留意各種細節，或許就發現用得上的了。
薑冉一直以為，大概隻有在逃出去之後，她才能找回那麽一絲絲的安全感。
然而此刻跟在這個穿著一身白的大佬身邊，她隻覺得被滿滿的安全感包圍，甚至都有心思關注帥不帥這種事了。
“我也覺得她好帥啊！那種倒黴孩子，就該好好教訓，我要有這本事，指定一天給他一大嘴巴子！”旁邊響起一個附和的聲音，說話很輕，但是語氣活潑。
“不過你覺得不覺得，大佬好像有點奇怪？”
“我以為是我的錯覺！”這個問題正好跟薑冉心裏的疑惑對上，她一時也沒想太多了，將聲音壓得更低，說了起來，“有的時候我會覺得大佬的性格好奇怪，就像是兩個人一樣，你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
薑冉一邊說著話，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大紅的顏色瞬間擠滿了她的視野。
那是紅蓋頭的顏色，隻見穿著一身大紅嫁衣的紅色鬼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飄到了她旁邊，並且頭幾乎貼著她的臉。
薑冉身體瞬間僵住了。
剛才的聲音從紅蓋頭後麵傳了出來，“是的是的，就是這種感覺，一開始像是那種比較淡然的性格，但是脾氣一下子又好暴躁！”
“不過都好帥，特別是這一身白，來參加婚禮，嘲諷值簡直拉滿了！”
“是吧？”
薑冉“……姐妹，你，你能先退後一點點嗎？我可能有點紅色恐懼症……”
剛才那一瞬間，薑冉隻覺得心跳都被嚇停了，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不過因為對方說話的語氣和方式，那種恐怖的感覺一下子削弱了很多，薑冉也緩過來不少。
“我嚇到你了嗎？”紅色鬼影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屬於是比較嚇人的存在，趕緊飄遠了一些，聲音有些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我不敢太大聲，怕說小聲了你聽不見，就想著靠近一點……”
薑冉“……”
我可真是謝謝你的貼心了。
但不管怎麽說，聽了這番解釋後，她的確不那麽害怕了。
“喂，你剛才怎麽不提醒我一下？”薑冉覺得有點尷尬，輕輕戳了許澤一的肩膀一下。
後者毫無紳士風度的翻了個白眼，“這裏能跟你討論這個問題的隻有我，而我是個男的，或許聲音並沒有很強的辨識度，但是跟一個女聲相比，區別還是很明顯的。”
“我當時嚇得僵成一根木頭了，你就在我背上，都沒察覺到，還聊得很開心……”
薑冉“……”
“行了別說了我知道錯了。”試圖甩鍋失敗，感覺更尷尬了。
“姐妹，大佬在看我們……”這時穿著紅嫁衣的鬼影小聲提醒了一句。
於是薑冉臉上表情一僵。
背著她的許澤一也是差不多的反應。
兩人再度表現出十足的默契，緩緩扭頭看向洛聞書所在的方向，發現後者真的看著這邊，訕訕的同時開口，“大佬……”
“這三個人還挺有趣的。”紙人跟洛聞書說。
“的確。”洛聞書回應。
“先辦正事吧。”紙人單方麵結束了交流，看向穿著紅嫁衣，蓋著紅蓋頭的傅仙，“他不肯配合，所以我決定先問問你。”
“叫什麽，哪裏人，做什麽的……把你知道的，跟這片鬼域，以及外麵的村子，還有周先生和明天的婚禮有關的所有事，全都告訴我。”
“我看得出來，你應該是個很乖的孩子，但還是要你提醒一下，不聽話的下場，就像他那樣。”
紙人說到最後，聲音倏然轉冷。
被她看著的兩人一鬼，瞬間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力，下意識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隻見鬼嬰已經完全變了樣子，起初是兩三的小孩，現在看起來已經是十來歲的大孩子了。
隱隱可見一道半透明的結界，將他關在旁邊不遠處。
四麵八方都燃起了蒼青色的火焰，異常的旺盛，鬼嬰在裏麵瘋狂逃竄，然而那片空間就那麽點大，他根本無處可逃。
他的靈魂被火焰灼燒，就像是一張紙燃了起來，很快化成黑灰。
至此，這段酷刑看起來仿佛結束了。
然而下一刻，鬼嬰的身影又重新出現在其中，再度承受被烈火灼燒的刑罰。
他的神情看起來無比的痛苦，扒著結界透明的牆壁，張著嘴並不知道是在求饒還是謾罵，然而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
老太太就守在結界邊上，眼睜睜看著，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也不敢哀求。
薑冉＆許澤一＆傅仙“……！！”
原來在他們交流八卦的短短時間裏，大佬竟然已經搞定了鬼嬰！
許澤一和薑冉還好，他們倆雖然比較廢，但不管怎麽說，都屬於是大佬的隊友，隻要堅定立場，就沒什麽可擔心的。
傅仙就不行了，她是鬼，還是跟鬼嬰一起關在這片鬼域裏的鬼。
光是看到那些蒼青色的火焰，她就嚇得要死，簡直不敢想象，要是跟鬼嬰一樣被扔到裏麵去燒……
“大佬饒命！我說我說我都說！！”她飛快求饒，生怕晚一秒惹了大佬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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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傅仙，不記得是哪裏人了，也不記得以前是做什麽的……”
她被關在這裏，已經很久很久了。
這片鬼域，起初並不是這樣的，沒有那些惡心的觸、手和黏液，就是一片很荒蕪的空間。
褐色的土地，枯萎的野草，周圍被一片沉沉的霧靄包裹著，看不見裏麵有什麽，也走不出去。
最中心區域，有一顆大槐樹，跟村子中間那棵是一模一樣的。
大槐樹一直開著花，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幽香，還有一絲絲的甜味。
槐花一直落不盡。
傅仙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起初她很害怕，但是漸漸的也就習慣了，甚至還有些喜歡。
後來有一天，周先生把鬼嬰扔了進來。
從那時候起，一切都變了。
鬼嬰凶殘可怕，眼中的貪婪毫不掩飾。
他想吃掉傅仙，並且付諸行動了。
傅仙拚了命的逃竄，然而這片空間當時就那麽點大，她又毫無修為，很快就被強大的鬼嬰追上了。
“……我當時以為自己要被吃掉了。”
結果卻發現，鬼嬰傷害不了她。
準確來說，鬼嬰無法觸碰到她，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籠罩在她身體周圍。
傅仙後來得知，那是周先生種在她身上的結界。
鬼嬰嚐試了很多次，發現拿她沒有辦法後，氣瘋了，尖利刺耳的喊叫聲，響徹整片空間，一直沒有停歇。
直到周先生從外麵扔進來一個鬼魂，他尖叫著撲了上去。
傅仙親眼看見他三兩下將那個鬼魂撕成很多片，一片一片的喂進了嘴裏，不停有哀嚎聲傳出來，聽得她渾身發寒。
傅仙躲到了大槐樹頂上，再也不去迷霧裏探險了。
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周先生就會扔進來一個鬼魂，就像是在給飼養的寵物投食。
起初傅仙看都不敢看，並且還把耳朵捂起來不聽。
但是漸漸，她發現了異常。
“……有一天，我發現周圍籠罩的迷霧似乎變淡了一些，鬼嬰也不在周圍，我猶豫了很久，還是鼓起勇氣去看了一下。”
那一天，傅仙第一次在迷霧裏，看到了惡心的觸、手，上麵有很多吸盤，表麵掛滿了黏液。
鬼嬰就在觸手旁邊，趴在那裏，背對著傅仙，像是一隻進食的野獸。
似乎察覺到了有人靠近，他忽然轉過身來，朝她齜牙咧嘴，嘴裏發出威脅的吼聲。
“……他在吃周先生扔進來的靈魂，但是那個靈魂很奇怪，我看到的那根巨大觸、手，並不是憑空出現的，它是那個靈魂的一部分肢體。”
當時傅仙以為自己看錯了。
人類的靈魂，怎麽會長那種惡心又奇怪的東西呢？
之後她大著膽子，留心觀察了一下，發現那天她沒有看錯，周先生扔進來的靈魂，跟以前不一樣了，每一個都很詭異，有長了三個頭的，有變成一個巨大肉瘤的，有長了很多觸、手的……
有了對比，傅仙甚至覺得鬼嬰都沒那麽可怕了。
“……周先生好像想要殺了他。”
周先生在籌備一場婚禮。
傅仙是新嫁娘，新郎是被一頂花轎抬來的。
參加婚禮的賓客，每一個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出生於農曆七月十七。
不僅是活人，還有鬼魂。
一陰一陽，各有七七四十九個。
婚禮定在明天舉行，當所有儀式結束後，那些被挑選出來的賓客，將會被扔進祭台，身體與靈魂一起，被碾成一團肉泥，成為獻給神的祭品。
神靈吸收了祭品精華之後，剩下的東西，都會喂給鬼嬰吃下。
“……屆時他會變回新生嬰兒，進入到我的肚子裏，作為神靈的載體，重新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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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仙說完之後，眼神驚恐的看向洛聞書，哀求道，“大佬，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生孩子，而且還是這麽惡心的東西，我好像都沒有談過戀愛，嗚嗚嗚嗚嗚……”
“我想回家，我想媽媽，嗚嗚嗚嗚……”
薑冉聽到前麵的內容，既害怕又憤怒，並且還很同情傅仙，而聽完最後那一句，更是瞬間狠狠共情了。
假如是她，經曆了傅仙所經曆的一切……
現實裏她連戀愛都不想談，更別說生孩子了，而且還是在這種鬼地方，先要懷一個十來歲的鬼嬰當胎兒，最後還不知道生出來的是什麽可怕玩意！
想想都窒息！
“為什麽會是你？”洛聞書眉頭微皺。
撇開那一段詭異的借腹出生劇情不談，在洛聞書看來，傅仙的靈魂，並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可是老太太之前說，周先生一開始的打算並不是這個，是在帶回來傅仙之後，才發生的改變。
“我也不知道……”傅仙很小聲的說，她有點害怕的看著洛聞書，解釋道，“我發誓我是真的……”
她發誓發到一半忽然停下沒聲了，眉頭皺起，眼神疑惑，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事一樣。
洛聞書也不催促，靜靜等著。
過了一會兒，隻見傅仙眼睛一亮，顯然是想起什麽來了。
她看著洛聞書，語氣略微有些激動，“大佬，我想起來了，很久以前，那時候我剛被周先生抓住，他好像說過一句話，說我不是此間的靈魂！”
“大佬，這個消息有用嗎？”
她眼神有些期待的看著洛聞書，像是幼兒園裏等待誇獎的小朋友。
洛聞書聽到這句話，整個人一愣。
“什麽叫不是此間的靈魂？”紙人有些不明所以，掌管了身體，對傅仙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後者乖巧的飄了過來。
紙人伸手去，掀起了傅仙的紅蓋頭，一張略有些稚態的臉出現在眾人視野中，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
紙人略有些意外，雖然聽聲音和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她年齡不大，但也沒想到會這麽小，於是聲音略微放柔和了一些，“你乖一點，不要反抗，我想看看你的記憶。”
傅仙點頭如小雞啄米，“嗯嗯，大佬你隨便看！”
紙人手指點在她眉心，同時閉上了眼。
過了一會兒，洛聞書聽到紙人說，“她的記憶很奇怪，似乎遺失了很多，我在其中發現兩個名字——許澤一，薑冉，很普通的兩個名字，但她覺得很特殊，我推算了一下，的確有些奇怪……”
“小元福，你知道我不擅長這個的，你幫我看看這段記憶究竟是怎麽回事。”紙人說著話，交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卻發現洛聞書整個僵在原地，表情明顯很不對勁。
“怎麽了，小元福？”紙人有些疑惑的問。
旁邊的許澤一等人也看出了不對勁，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佬，發生什麽事了嗎？”
洛聞書聞言，回過神來。
她看了許澤一幾秒，而後視線移向他背上背著的女孩，把後者看得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似乎想要問怎麽了。
洛聞書先開口了，“你叫薑冉？”
“對……”薑冉下意識點頭，而後反應過來，“對哦，我好像還沒跟大佬你說我的名字……不對，大佬你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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