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那是什麽鬼東西
“縣主請留步，莫讓旁人見了，以為你我糾纏，損了縣主清譽！”
墨雲霄一句話便讓江輕月愣在了原地，當即委屈得紅了眼眶，明明自己方才說的都是一時氣話，他怎能如此對待自己？
“妹妹還不快點向殿下認了錯，難不成事到如今還在意麵子裏子？姐姐又不會笑話你！”
可麵紗外那對笑意盈盈的眼眸泛著狡猾的流光，那期待的眼神好像在說，快道歉啊，信我你就輸了，我不但要笑話你，一會兒還要將永福縣主低頭服軟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讓眾人看看，高貴的永福縣主是如何向三殿下卑微乞憐，哭著喊著求他原諒！
“……”
不！絕對不能讓這個賤人得逞！
江輕月袖中的手當即緊緊握起，死咬著牙關強忍著內心的不安，這幅模樣落在墨雲霄的眼底，讓他在心中不由得冷笑了聲。
從來不曾知道，她也是有骨氣的。
看來一直以來自己就是太縱容她了！
“這兒風大，雲霄送璃王妃回席麵。”留下這麽一句話，墨雲霄沒有再多看江輕月一眼，已然轉身拂袖離去。
清風拂過，帶著身旁女子獨特的草藥香，墨雲霄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心情竟格外的輕鬆。
“殿下當真舍得就這麽走了？”
“王妃現在可開心了？”
“殿下倒是聰明。”
江雲纓毫不掩飾她的真實想法，她早就把江輕月的性子摸透了，虛榮且傲慢，若非自己在場，恐怕他們也不會不歡而散。
說來也怪，墨雲霄明知江雲纓耍弄的手段，可竟一點兒也不覺得厭惡。
她是如此聰慧狡黠，三言兩語就能讓江輕月失去理智，再想起她在宮中次次化險為夷，從未讓自己吃過虧，就連皇後……都拿捏不住她。
這樣特別的女子，恐怕在京中根本找不出第二個！
而且，江雲纓如此刁難江輕月，想必都是為了他，怎能不叫人欣喜？
“不知璃王妃是何時結識了天宇閣主及金家？”
墨雲霄的聲音帶著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溫柔，然而江雲纓卻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話鋒一轉，“我師兄的藥可還有效？”
雖然金雲麟隻字不提墨雲霄去過濟世堂，但陳大夫卻不敢隱瞞。
江雲纓看過那份藥方，著實不知墨雲霄哪裏得罪了那位金家二公子。
“神醫藥到病除果真名不虛傳，還請王妃代雲霄好生感謝他。”
“……為患者除病，乃醫者本分。”
江雲纓忽然明白了什麽，墨雲霄能從一名不受寵的皇子走到今日，成為最有力的爭儲者之一，其中付出的心力絕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金雲麟開的那些藥會使人整日昏昏欲睡渾渾噩噩，但倘若他患有嚴重的不眠症，那還真是歪打正著。
她又在關心他了！
墨雲霄不由得開始心猿意馬，也罷，既然她不願提及天宇閣與金家，自己總有別的辦法去查。
這時，他忽然發現四周出奇的安靜，這才驚覺自己竟跟著江雲纓走到了女眷後宅。
“滾——”
一道突兀的打砸聲很快吸引了兩人的注意，隻見一名被砸得頭破血流的丫鬟驚恐的從角落裏衝了出來，險些撞上了墨雲霄。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她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待看清楚來人後當即變了臉色。
“發生何事？莫非府中進了賊人？”
墨雲霄不由得蹙了眉頭，隻見對方身上一股子刺鼻的藥味，江雲纓故作關切的上前將這婢女扶了起來，“聽聞柳姨娘得了怪病，她不肯服藥？這哪成，殿下既然來了不妨幫忙勸勸。”
“不！不行，相爺交代過任何人不得探望夫人！”
“三殿下也算任何人？你好大的膽子！”
婢女驚恐的模樣讓墨雲霄心生疑惑，江雲纓已然沉下了臉色，一把將那攔路的婢女拉到旁邊，隨後帶著他便走進了院子。
這偏僻的小院顯得落敗無比，眼前的景象讓他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都知丞相最是疼愛柳姨娘，怎會把人安置在這種地方？
一道黑影突然從角落裏一閃而過，江雲纓敏銳的捕捉到那鬼祟的身影，嘴角不由得一勾，躲起來了？
“璃王妃，既然柳姨娘身患重病，不如我們改日再來探望，以免她過了病氣給你。”
一股強烈的直覺告訴墨雲霄莫要多管閑事，不想身旁的少女突然親昵的挽住了他的袖子，語氣嬌柔的回道，“殿下說得是，是雲纓考慮不周，今日這答謝宴實在無趣得很，妹妹她又對殿下如此無禮，不如我們離府尋處酒樓，看看江景談談人生？”
突如其來的熱情讓墨雲霄眸光一閃，迎上她那千嬌百媚的眼神，這男子一時間竟忘了反應。
誰知下一秒，一道憤怒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
“該死的賤人！竟敢勾-引三殿下，還不快放開！”
隻見一名披頭散發的婦人不知何時竟是從牆邊衝了出來，那布滿潰爛痂繭的雙手迎麵掐向了江雲纓的脖頸。
“小心！”
墨雲霄臉色大變驚呼一聲，抬起腳猛地踹向了對方胸口！
便聽一陣慘叫，那婦人當即狠狠的摔了出去，也露出了那張千瘡百孔的麵容，眼前的場景讓墨雲霄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這、這不是柳姨娘嗎？！
江雲纓的眼中鋒芒乍現，看見自己與三殿下親昵，她果然忍不住了。
一股惡臭彌漫開來，墨雲霄忍住胃中翻滾，將江雲纓護到了身後，而地上的柳姨娘掙紮的抬起頭來，眼前的一幕讓她幾近發狂。
“三、三殿下，輕月對您一片癡心，你怎能跟這狐媚子勾搭在一起？”
方才那一腳幾乎要踹斷她的肋骨，可憤怒卻讓她連疼痛都忘了，沙啞的聲音惡毒的詛咒著，“江雲纓，你不得好死！我、我就算化成厲鬼也、也不會放過你——”
“啊——那，那是什麽鬼東西？！”
這時，從席麵上尋著江雲纓過來的顧屏芳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她身後的婢女們也紛紛變了臉色，恐怖的畫麵令她們忍不住捂著胸口作嘔起來。
當江輕月聞訊趕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看著地上的柳姨娘以及四周眾人異樣的眼神，她的心瞬間沉入了冰窖。
“妹妹，你有這樣的遺傳病，怎麽能瞞著我們？”
江雲纓的聲音如同平地驚雷，無數難以置信的目光齊齊落在了江輕月的身上，璃王妃的意思是永福縣主以後，也會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