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末世5
072
簡樂賢跟在江華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一直走到無人的角落裏。
他暗自抓緊了自己的衣擺。
盡量讓臉上的表情保持鎮定,但額角滲出的汗液還是出賣了他現在內心的緊張。
江華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他。
簡樂賢硬著頭皮道:“華隊, 你找我過來有什麽事嗎?”
“還需要我說嗎。”
江華冷冷的看著他,那雙藍色的眼眸仿佛凝結了一層霜雪, 看得人脊背寒涼。
“為什麽要這麽做?”
簡樂賢心底咯噔一聲, 抓著衣擺的手心滲出冷汗,他低著頭躲避江華審視的目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心裏清楚的很,”江華道:“用空間刃切割招牌的接口, 謀害隊友。”
“隊裏能做到那種切割痕跡的除了我,受傷的何嵐, 就隻剩下你了。”
“不, 我沒有!”簡樂賢抬起頭時眼淚潸然而下, “我們一起組隊這麽久了, 難道你這就懷疑我嗎?”
他長得比一般人要出眾,末世裏他因為囤積了大量的物質,生活水平並沒有下降,更比一般人要活得滋潤。
哭起來的時候自然楚楚可憐。
江華冷冷看著他, 眼底隻有冷漠和不耐煩。
“哭夠了?”
簡樂賢對上他森冷的視線,像是被一隻大手扼住了咽喉,硬生生閉了嘴。
江華道:“不管你承不承認,回到華北基地後, 我不會再和你有任何合作。”
簡樂賢大驚失色, 甚至維持不住臉上傷心落淚的表情。
就算在華北基地這樣的大型安全基地,他也是裏麵最頂尖的空間異能者。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江華居然會為了一個僅僅認識兩天的普通人, 和他斷絕一切合作。
回憶的車輪碾過他的腦海。
上輩子被喪屍啃咬的痛苦曆曆在目, 每一寸骨肉都泛起了鑽心刻骨的疼痛。
簡樂賢雙眼通紅罵道:“你不過是我爸買回來保護我的一條狗, 別以為我對你有幾分敬意,你就忘記了自己的地位!”
他話音落下,就被一股致命的力道攢到牆上。
“砰!”
簡樂賢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了。
簡樂賢順著牆根,滑到在地上。
江華蹲下。
他背著光,眼睛隱沒在黑暗裏,如同一頭露出獠牙的惡狼,“是你忘了吧,我們的雇傭時間早就結束了,我沒有保護你的義務。”
冷冽強大的氣壓讓簡樂賢止不住的發抖。
江華緩緩站起來。
他居高臨下地瞥著地上的簡樂賢,眼底森森的陰寒,“如果你還敢亂來,我會讓你沒有機會活著回到基地。”
說罷,他轉身離開。
簡樂賢臉色慘白一片,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他彎下腰吐出一口血。
換作別人有可能隻是單純的放狠話,但江華那種冷血的人,絕對做得出來。
停留在原地等待的隊員們看著他們出去。
過了一會兒。
隻有江華冷著臉,一言不發地回來。
隊員們都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竊竊私語道;“你們說華隊為什麽這麽生氣啊?”
“會不會是簡樂賢幹了什麽?”
“難道那個招牌是——”
隊員們閉上了嘴,看向坐在車裏的何嵐。
她剛吸收了一些晶核,補充了消耗殆盡的異能,現在的臉色已經沒有那麽差了。
異能改善了他們的體質,隻要不是太嚴重的疾病,基本都能很快治愈。
何嵐聽著他們的討論,攥緊了拳頭。
這時,簡樂賢正一瘸一拐地走回來,臉色很是難看。
何嵐跳下車,快步上前抓住他的衣領,“簡樂賢你是瘋了嗎?你想要弄死我,看到我現在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簡樂賢被她晃得快暈了,但依舊咬牙道:“不是我。”
“嗬,”何嵐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話,冷笑一聲,“那你告訴我,華隊喊你出去講了什麽?你說啊!”
“我……”
簡樂賢嚅囁了一會兒,轉頭看向站在旁邊的隊員們。
被他看到的隊員均是一抖。
以往對簡樂賢有好感的幾個隊員也一臉複雜。
對自己的隊友下手這可是大忌。
今天他製造意外對付何嵐,誰都不知道他下一個的目標會不會是自己。
見他死不承認,何嵐重重地鬆開他。
其餘隊員也都走開了。
簡樂賢一個人留在原地,渾身冰冷如墜冰窖,眼底閃爍著各種偏執的光。
沒事。
等到末世的後期,所有的糧食短缺,這些人遲早也是會死的。
想到自己空間裏大量的食物,簡樂賢重新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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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裏。
童歲看著堆成小山一樣的書籍,眼睛都亮了。
他動手翻了翻。
原主雖然自己不求上進,但是畢竟生活在科研世家,從小耳濡目染積累了不少知識。
但因為他沒有好好學,很多知識停留在表麵,有很多缺失的地方需要依靠書本再補充。
王韜道:“怎麽樣,是你想要的吧?”
“對,就是這些。”童歲抬起頭,感激地看著他,“這些書太有用了,謝謝你。”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抱著小火團,撲麵而來的熱意。
王韜莫名有些臉熱。
“不用謝我,這些其實是華隊讓我給你帶的。”
就在這時,越野車的車門被打開。
江華走了進來。
童歲抬頭,眼角彎彎地笑著看他,“華隊,謝謝你幫我帶的書,非常有用!”
江華的表情遲鈍了一秒,然後有些不自然地挪開臉,幹幹地嗯了一聲。
他看向王韜。
王韜摸著腦袋嘿嘿笑道;“華隊,這不能怪我說出去啊,這書是您讓我帶的,我總不好搶您的功勞嘛。”
童歲把這些書分門別類地放好,後備箱和座位旁邊的空位,全部都放滿了書。
這時張彬宇也上了車,看到這麽多書,“我去,誰這麽給力,怪不得我上去四樓的時候一本書都沒看到。”
王韜朝後麵努了努嘴。
張彬宇秒懂,“有華隊罩著,看來下次不用我擔心了。”
這時,簡樂賢坐上了車。
車內瞬間沉默了下來,王韜和張彬宇一言不發地調整著自己的座椅和武器。
簡樂賢張嘴,正想解釋什麽。
駕駛位上的王韜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啟程吧。”
“對對對。快點走吧,”張彬宇道:“待在這裏萬一又掉點什麽東西下來了呢。”
在簡單的休整過後,越野車重新出發了。
他們要找個地方過夜。
人口和建築越密集的地方也就越危險,不確定因素也就越大。
他們會盡量選擇郊區的房子。
越野車緩緩行駛。
童歲則抱起了其中一本書,認真地翻閱。
江華閉上眼睛小憩。
車內隻剩下童歲翻書的聲音,他看得速度很快,吸引了前麵坐著的張彬宇。
他扭過頭小聲道:“小歲,你看這麽快,真的可以看懂嗎?”
童歲停下翻頁的動作,點頭。
他在綁定係統之前就是個成績很優秀的學生,加上擁有原主的知識儲備,這些內容對他而言並不難。
張彬宇嘖嘖兩聲。
他看童歲這麽輕輕鬆鬆的樣子,也跟著隨手拿起了一本書,翻開看了沒有兩頁就頭暈眼花。
“這也太枯燥了吧。”
他把書丟到一邊就開始呼呼大睡了。
童歲看書的時候很安靜,除了翻頁之外,不會發出多餘的聲音。
坐在副駕駛的簡樂賢抬起頭,透過後視鏡看向坐在後排的童歲。
他在心裏冷笑一聲。
雖然他上輩子死在了喪屍的嘴裏,但至少在那時從沒有聽過誰研究出了喪屍的解藥。
就算童歲再怎麽努力,也隻是做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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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行駛了一段距離,周圍的建築明顯少了很多。
他們這次選擇的是一處自建房。
車停下之後,隊員進去把殘餘的喪屍都清理幹淨。
童歲還在看書,被喊了幾聲才反應過來,慢吞吞地抱著幾本書下車。
累了一天的隊員們有的已經上去休息了,有的則在做晚飯。
童歲則坐在大廳裏。
借著燭火的光亮繼續看書,暖黃色的燈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時不時地眨眨眼,翻書的動作不停。
飯做好之後,童歲還窩在燭火邊,手裏的書仿佛有什麽吸引他的魔力一般。
江華走過去。
暖色的焰火為他身上添加了一層光澤,整個人看起來暖融融的,像是被烤化了的黃油。
江華伸出手,微涼的手指碰上他的臉頰。
熱熱的。
童歲挨得太近了,臉頰都沾上了熱度,遲鈍兩秒才抬頭望著他。
隔著一層眼鏡的鏡片,依舊能看清他眼底吃驚的懵懂樣子。
江華收回手,“吃飯了。”
“噢噢。”
童歲合上書本,坐了一天有些腰酸背痛,他撐了個懶腰。
束在腰裏的衣擺隨著他拉撐的動作跑了出來,露出一截白皙柔韌的腰。
江華沉沉地看著。
太細了,應該一隻手就能牢牢掐住。
他的指尖輕輕摩挲,指尖還殘留這童歲臉頰暖融融的滑膩,不知道質地是不是一樣的。
今晚的飯菜和昨天的差不多。
童歲吃得比昨天稍微多一些,吃完之後就起身上樓了。
他洗了個澡後,把毛巾搭在濕漉漉的腦袋上,就坐在**開始繼續看書。
係統道:【都看了一天了,你不膩嗎?】
童歲一邊翻書一邊道:“你之前看那麽多低幼的動畫片不膩?”
係統哼了一聲,【我現在已經不看了!我現在開始看偶像劇了!】
童歲:“……”
按照原本的劇情,江華落進研究室的手裏後,被關在警戒程度最高的房間裏。
每一天都會被抽走大量的血液作為研究,甚至是直接割掉他一部分的身體組織做研究。
如果想要改變原本的劇情,那麽就一定要研製出喪屍的解藥,但要在不傷害江華的情況下進行。
不僅如此,童歲不能把這個消息暴露出去,隻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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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華回到自己的房間後。
他躺在**後,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最後鬼使神差地推開門,走到陽台上。
月色寂寥。
他並沒有見到想看到的人。
江華嘖了一聲,摸出一包新的煙,拆開後點著。
一根煙燃到底,隔壁都沒有動靜。
他心底有些煩躁。
他在做什麽?還在看書嗎?
明明昨天就是個巧合,他還在期待著什麽?
江華的視線重新落在陽台的護欄上,某個念頭重新蠢蠢欲動,原本就蟄伏在角落的黑暗膨脹,壓倒他原本就為數不多的道德底線。
夜深後。
四周一片寂靜。
月色灑落在寂寥的大地上,江華的手撐著陽台的護欄,輕輕鬆鬆地躍了過去。
他落地隻發出了一點細微的響動,很輕易就被晃動的樹葉聲音給蓋了過去。
月光透過陽台的玻璃推拉門。
江華伸手搗弄了幾下,輕輕鬆鬆地解開了鎖。
他無聲地走近,房間裏的燭火已經燃到了盡頭。
借著月光,他走到床邊。
童歲已經睡了過去,眼鏡都沒有摘,手裏還拿著沒有看完的書,被子也被他踹到了一邊。
江華蹲下。
月光偏愛似的落在他的臉上,纖長的眼睫投射下一層淺淡的陰影。
江華眼底一片晦澀。
他伸手拿開童歲手裏的書,倒扣在床邊的櫃子。
童歲似有所感地皺了皺眉,但並沒有醒來的意思。
江華直直地盯著他,不需要再隱藏任何的情緒。
如果童歲此刻醒來,一定會被他眼底流露出偏執病態嚇到。
不過很可惜,童歲太累了,很快呼吸又重新變得均勻。
江華抬手將他的眼鏡推了上去。
眼鏡的重量在細嫩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紅痕,他伸出手,用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揉了下。
原本淺淡的一條紅痕變得嫣紅。
他太幹淨了。
像是一捧新雪般潔淨,化開後也是清澈剔透的。
江華止不住地湊近。
而他不過是生長在黑暗裏,早就被腐臭浸透了根,就算怎麽掩飾也蓋不住他原本陰寒的樣子。
童歲對他的那點好感不過是基於表麵,如果再靠近,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露出最真實極端的一麵。
到那個時候,他應該會很後悔沒有及時跑開吧。
更何況他現在還在做著這麽惡心的事。
乘他睡著的時機,未經允許就潛進他的房間,他一邊鄙夷著自己低劣的行為,一邊卻忍不住被吸引。
童歲身上的味道很香。
明明大家用的都是相同的沐浴露,他身上卻有獨屬於自己的香氣,淡淡的卻很吸引人。
江華湊近在他的頸側深吸了一口氣。
那香氣融進他的呼吸,進入他的肺腑,仿佛到達了身體的所有角落,連神經都隱隱興奮了起來。
似乎被他熾熱的呼吸撲得有點癢,童歲側了點頭。
一抹柔軟擦過他的眉眼。
江華怔愣了下,抬起頭盯著童歲的唇。
唇色淡淡的紅透出來。
他喉結上下滾了滾,直定定地看著,無法從某種執念裏抽離出來。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終於垂下頭。
撐著地上的手緊繃著。
即使在執行最危險的任務,江華也從來沒有這麽束手束腳,他身體僵硬地仿佛不是自己的,心跳早就超過了正常的頻率。
他很輕地在童歲的唇上碰了下,迅速就退開了。
江華抿了下唇,細細品味和咂摸剛才的感覺。
窗外的月光被烏雲遮蔽了一部分。
房間內的光線暗了下來。
江華的眼底跳動著某種得逞的光芒。
他重新湊近,這次甚至張開嘴,在他的唇上用舌頭舔了舔,像是打到獵物的孤狼試試屬於自己的獵物味道究竟如何。
他反複的嘬吻,甚至是順著唇縫深入。
某種隱秘的念頭一旦開了頭,就猶如種子在心底紮了根,不受控製地瘋長。
江華已經忘記了自己最初的想法,蹲在童歲的床邊,一點點剝開自己冷淡的偽裝外殼。
童歲看了一天的書,眼睛早就酸了,腦袋也因為裝了太多知識而格外的疲倦。
但他睡下去不久之後,就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噩夢。
他夢到喪屍追著他跑。
無論他怎麽跑都是死胡同,隻能看著喪屍一步步朝他靠近,把他逼近角落裏。
喪屍張開嘴,卻沒有聞到那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周圍的場景在不斷地坍塌。
唯獨眼前的喪屍始終專心致誌在啃食自己抓到的獵物,從頭到腳細細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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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童歲一身酸疼地醒來,腦袋沉甸甸的,仿佛灌了鉛一般沉重。
他扶著腦袋,坐起來時身上的被子滑落。
看著放在床頭櫃上的眼鏡和書本,童歲迷惑地歪了歪頭,他以為自己昨天是迷迷糊糊地睡著的。
童歲下床,走進浴室洗漱。
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湊近看著唇上一處細小的破損。
“什麽時候有的啊……”
簡單的洗漱過後,童歲戴好眼鏡,抱著自己的書下樓了。
他今天起得比較晚,樓下的隊員們早餐已經吃得七七八八了,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江華坐在餐桌前,把盛好的熱粥和小菜放在他的麵前。
“謝謝。”
童歲接過,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就聽見江華忽然道:“你,昨晚休息得怎樣?”
童歲喝粥的手一頓。
這是江華少見的會主動出聲關心他。
童歲道:“不太好,我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
江華眼底不動聲色的暗了暗,淡淡問:“夢到什麽了。”
“喪屍追著我咬,”童歲抱怨道:“它把我堵在死胡同裏,咬我的嘴,還咬了很多地方。”
童歲講述著,沒有注意到江華的神情略微有些不對。
講完之後,他氣呼呼地喝了一大口粥,“可惜我沒有帶武器,不然我一定讓這個不知好歹的喪屍好看。”
江華嘴角輕輕揚起一個細小的弧度,道:“等會兒你可以上車補覺。”
童歲愣住,“你笑啦?”
江華嘴角的弧度很淺,但確實是笑了,讓他冷峻的麵容稍微平易近人了一點點。
童歲道:“你笑起來比平時帥多了。”
江華道:“是嗎。”
童歲一邊埋頭喝粥一邊道:“當然,你以後多笑幾次,大家就不會那麽怕你了。”
江華嗯了聲。
他的視線落在童歲隱藏在袖子下的手腕,他昨天留下的一圈淡淡的紅印還沒有消退。
他的視線緩緩下移。
被衣服蓋住的其他地方呢?
吃完早餐後,童歲坐上了越野車。
今天他們的任務是去加油站。
童歲重新捧著昨天沒有看完的書開始看。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
越野車停了下來。
這是家大型的加油站,外圍有幾隻晃**的喪屍,看樣子還沒有被人搜刮過。
江華通過車裏的無線通訊對其他車輛道:“為了安全,盡量不要使用槍。”
其他隊員:“是。”
車裏的王韜和張彬宇都拿出了鏟子和軍刀。
江華把自己的長刀丟給了童歲,“拿著。你跟在我後麵,不要亂跑。”
童歲抬起頭,“啊?”
張彬宇道:“華隊,要讓小歲下去啊,外麵挺危險的。還是待在車裏比較安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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