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ABO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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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歲下了星艦後, 這次負責培訓的教官和他們講了一些在機甲基地的注意事項。

總教官高聲道:“絕對不可以私自拆改機甲,這是很危險的行為。”

這一點重複了很多次。

大家拉著懶音回複“是——”

總教官這才朝生活管理員點了點頭,“先帶他們去安頓下來吧, 下午再講知識點。”

生活管理員道:“好的。”

“大家跟我過來吧, 宿舍是自由分配的,六個人一間,組不到的可以和其他係的湊一間。”

生活管理員在前麵帶頭一邊走一邊說。

他們拖著行李跟在後麵,嘰嘰喳喳地討論,已經有人開始組隊了。

小胖拉著黃毛擠了過來。

“歲哥, 我們想和你一間,您放心,我們絕對把您的寢室衛生都包了!”

黃毛接過他那小小的行李箱,“對對對, 我們可就指望您帶帶我們了!”

“行。”

童歲也不習慣和陌生人住。

他的行李箱本來也沒什麽重量,也就由著黃毛幫忙拿著了。

童歲抽空看了眼江澈。

他局促地抓著自己的衣擺,似乎想要開口又不太好意思。

即使是和童歲已經很熟了,但在江澈的心裏還是有道坎, 直到童歲看過來。

江澈這才鼓起勇氣, “我們能和你一起嗎?”

江澈身邊站的是主角攻,程嘉木。

是指揮係的新生。

同時他另一個身份是神秘的皇位繼承人。

段嘉木入學軍事學院的名字是假的, 主要是為了遮掩皇位繼承人的名字。

包括江澈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機甲係裏的抱團和階級排斥就已經夠嚴重的了,更不要說在大多數權貴的指揮係。

沒有暴露真實身份的段嘉木自然而然的受到大家的排擠。

察覺到童歲的打量, 他主動伸出手, “你好,我叫程嘉木。”

童歲和他握了下手,“童歲,我和江澈是同個宿舍的, 我們這還有位置,你可以和我們一起組隊。”

見到這一幕。

指揮係裏忽然冒出一道突兀的聲音,語氣不滿道:“喂喂,段嘉木你在做什麽啊,是因為組不到人才勾搭別的係嗎?”

童歲看了過去。

說話的alpha身邊還圍著幾個跟班,神情倨傲,幾乎是拿眼角的餘光看人。

係統提醒道:【他是議會長的兒子,周毅。】

“你就是童歲吧,”

周毅走了過來,“我看你家裏還挺有錢的,你幹嘛和這些人混在一起,跟我們一起玩,保證有意思多了。”

他說著伸出手,要攬童歲的肩。

童歲不著痕跡地躲開,“不用,我已經組好隊了。”

周毅嘖了聲。

他顯然沒有想到童歲會當眾落他的麵子,咬著後槽牙道:“別以為帝國現在用的是你家的機甲,你就得意忘形,隻要我想,隨時都可以撤掉你們的合作。”

對比他的怒氣衝衝,童歲淡淡道:“可我記得這幾十年裏機甲的供應商都是我家,倒是換掉了十幾屆議長,每一屆都沒什麽好下場。”

“你!”

周毅被他懟的說不出話。

誰都知道要當上議長要大量的選票,也就需要大量的競選資金,許諾很多好處。

看似風光,但處處受限。

而童家所生產的機甲掌握了最前沿的科技,像是一座無法撼動的泰山。

周毅隻能默默咽下這口氣,把這筆賬記在了段嘉木的頭上。

見周毅走了,江澈道:“是不是給你又添麻煩了?我們可以再找其他人組隊。”

童歲轉過頭,拍拍他的肩膀,“別找啦,我還得靠你給我做筆記和人形鬧鍾,沒了我還不適應。”

江澈重重點頭。

他們去找了生活管理員登記,還差一個人,就隨便補了個指揮係的alpha進來。

順利拿到鑰匙後,他們打開了宿舍的門。

一陣嗆鼻的氣味衝出來。

這兒顯然有一段時間沒住過人,每一張**都積了厚厚一層灰。

江澈二話沒說就擦幹淨了一張椅子,搬到童歲麵前,“你坐著吧,我們來就行。”

小胖道:“對啊對啊,歲哥你看想睡那張床,我先幫你擦。”

童歲沒坐下,道:“一起收拾吧,這樣會快很多。”

在幾個人的合力整理下,宿舍很快就弄完了。

童歲把自己的衣服掛起來,床鋪好。

他躺在**給夜臨淵發消息,[宿舍弄完啦,大家都很好相處~]

童歲等待了一會兒,還沒有收到回複。

夜臨淵應該是在忙。

休息了一段時間,有人提議先去吃飯。

童歲穿鞋去了食堂。

機甲基地的各種條件都比軍事學院要差,而且附近沒有美食街,隻能吃食堂的飯菜。

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飯菜算得上難以下咽。

但這是唯一的選擇。

為了下午不餓肚子,童歲勉強把自己點的菜吃完。

這時候,他的光腦響了。

夜臨淵:[剛才在開會。]

童歲:[我已經在吃飯啦!你也快去吃飯哦。]

夜臨淵:[我想看你。]

童歲:[那我們視頻吧!]

看著光腦上彈出來的通訊邀請,童歲起身,跑出食堂外挑了個沒人的樹下。

點了接通。

夜臨淵一身板正的製服,正從陌生的會議廳走出來,身後還跟著好多打扮西裝革履的人在互相吹捧。

在同一個畫麵裏,對比起他們,夜臨淵的外貌完勝,而且太過於年輕看起來格格不入。

夜臨淵快步往外走,但似乎被誰給纏住了,微微皺著眉頭。

他們交談了一會兒。

夜臨淵雖然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但童歲可以從他抿成直線的薄唇,看出他眼底濃濃的不耐煩。

很明顯夜臨淵對於這種浪費時間的客套很不感冒。

童歲看出他的不耐,夾著嗓子出聲:“淵淵寶貝,你在和誰講話呀?”

夜臨淵一頓。

對麵喋喋不休的人也愣了,過了幾秒才猶疑道:“夜院長,您談戀愛了?”

夜臨淵道:“嗯,你還有什麽事嗎?”

那人臉上的表情極其精彩,震驚又不敢置信,“沒、沒,我就不打擾您了。”

夜臨淵點了下頭,冷著臉下了樓。

在坐上車後。

夜臨淵嘴角多了幾分弧度,眼底的冰冷化作了濃稠,和童歲對視,麵不改色道:“剛才喊了什麽,沒聽清,再喊一次?”

童歲解釋道:“我剛才是看你不想理他,才這樣喊的。”

“我知道,但我還想聽。”

夜臨淵直直地看著他,童歲被他濃烈又具有存在感的視線看得有些臉紅。

童歲低著頭,摸了摸隱隱發燙的耳垂,小聲道:“我就隻喊一次哦。”

夜臨淵喉結滾了滾,“嗯。”

童歲開口時耳朵已經通紅了,低低道:“淵淵寶貝……”

他話音落下,光幕那邊的夜臨淵忽然坐直了身體,往前傾了過來,距離一瞬間拉近了很多。

童歲心髒狂跳了幾下。

他條件反射的以為夜臨淵要親他,有那麽一瞬間,他顫著睫毛想閉眼。

但那雙漆黑的眼睛隻是看著他。

童歲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他們現在隔著遙遠的距離。

夜臨淵道:“我現在已經開始想你了,怎麽辦?”

童歲道:“不是在視頻嗎?”

“可是我想親你。”

童歲被他直白的話語弄得麵紅耳赤,還好周圍沒人,不然他簡直想找一條縫鑽下去。

“你昨天才親了。”

夜臨淵道:“那是昨天。”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耐力經過訓練,已經可以控製住所有不該有的念頭。

但對上童歲,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他無論怎麽貼近都覺得差了點什麽。

更別說這麽長時間的分離。

夜臨淵盯著光幕,就見原本一直垂著眼的童歲忽然抬起頭,臉頰泛著淡淡的粉意,緊張地貼近屏幕。

他閉上眼睛,濃密的睫毛顫抖,湊近光幕啾啾了一下。

夜臨淵愣了幾秒,從喉間發出沉沉的笑聲。

“寶貝。你太可愛了。”

童歲啾啾完臉更紅了,磕磕巴巴道:“你別笑啦,這、這不是條件有限嗎?我隻能這樣親你了……”

“時間不早了,你快去吃飯吧,我掛了。”

童歲說完馬上掛斷了。

他拉扯著自己的衣領,解開最上麵的扣子,依舊覺得臉上陣陣滾燙。

掛斷通訊之後,夜臨淵麵前的助理才出聲,“夜院長,我們要找地方吃飯嗎?”

夜臨淵揉了揉酸脹的後頸,“不用,隨便買一點,我在車上解決。”

助理:“噢噢。”

童歲在外麵緩了一會兒,才重新回到食堂。

他的臉還是紅的。

段嘉木道:“和對象打通訊?”

童歲點頭,害羞又不自覺流露出的甜蜜笑意。

段嘉木道:“看來你們的關係很好。”

“那可不,”小胖道:“歲哥一顆心都快掛在那位身上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大美人,我就沒見過哪個alpha談戀愛這麽黏糊的。”

童歲被調侃地耳熱,“你吃你的飯,別說話了。”

經過休整後。

下午他們見到了小型的機甲,大概兩米高,是他們平時碰不到的軍用機甲。

alpha們一個個躍躍欲試。

但他們也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沒機會碰。

實訓前幾天的安排都是操作注意點,從第三天開始才會讓他們上機甲操作。

這些知識對於童歲來說沒難度,他除了上課就是給夜臨淵匯報自己今天都幹了點什麽。

夜臨淵大概很忙。

他的消息有的會秒回,但大部分都會隔幾個小時再回複。

--

時間來到了第三天。

每一台小型機甲按照宿舍分配,六個人一台輪流實操。

總教官重複強調了幾遍,“這次的實操成績是按照小組統計的,不要逞能,控製不住就摁緊急製動。”

得到了許可,alpha們終於能碰上他們心心念念的機甲了。

童歲站在一邊。

小胖和黃毛顯然是第一次接觸,操作機甲很生疏。

江澈雖然理論知識豐富,但實操也隻比小胖和黃毛稍微好一些。

周毅走過來,輕蔑地嘖嘖兩聲,“按照小組統計成績,就你們這水平怎麽通過考核啊。”

見童歲不理他,周毅又道:“童歲,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退出來加入我們隊還來得及。”

童歲道:“不用,麻煩你可以讓讓嗎?擋住我的視野了。”

“……”

周毅咬著牙,看向段嘉木道:“你就這麽喜歡和一堆機甲係待在一起?我差點忘記了沒人願意和你玩,扒上大腿就舍不得鬆手了吧。”

“你說夠了嗎?”

段嘉木的聲音很淡,但周毅卻心慌了一下,但很快他調整心態又恢複了不屑。

“你敢不敢和我打賭,這次的小組考核你們要是輸了,每個人都得跪下來喊我周哥。”

段嘉木道:“如果你輸了呢?”

“我怎麽可能會輸,”周毅自信滿滿道:“要是我輸了我就給你磕頭道歉。”

段嘉木道:“好,這是你說的。”

周毅揚著下巴離去。

“怎麽辦,歲哥我們會不會拖你們的後腿啊,”小胖頓時慌了,要是害童歲輸了,他一定會死得很慘,“我能不能退出。”

江澈也有些慌,“嘉木,你有點太衝動了,怎麽能和那種人賭。”

童歲和段嘉木對視一眼,看到了他眼底的認真。

心想周毅這個頭是磕定了。

童歲對係統道:“你說兩個主角都在我們組裏,周毅的勝率有多少。”

係統:【零。】

“和我想的一樣。”

童歲對還在害怕的幾人道:“你們放鬆啦,我們一定會贏的,這不是還有時間練習嗎?”

幾人如夢初醒,連忙圍著那台機甲轉。

段嘉木走了過來,在童歲旁邊的椅子坐下,“你相信我?”

童歲道:“嗯。”

看到彼此眼底的淡定,兩人心照不宣地多了幾分默契。

到了正式考核前,周毅見童歲一次都沒有上過機甲。

他嘲諷道:“你不會是怕丟臉,連上都不敢上吧,等會兒別變成所有人的笑話。”

童歲淡淡回應,“我怕你等下笑不出來,記得準備好道歉詞。”

考核是按照宿舍六個人到達賽道終點的時間相加,中間的每個關卡都對機甲的不同操作有要求。

童歲坐進駕駛位。

他簡單地熟悉了一遍基礎的操作鍵。

等口令一下,機甲便衝了出去。

左右的機甲還在緩慢前進,童歲這邊噌一聲,一陣戾風刮過,已經沒影了。

圍觀的同學們:“???”

他們眼花了嗎?剛才是什麽東西飛過去了???

浮空的光屏上機甲沒有任何的停頓和磕絆,動作流暢到如同一支頂尖的舞蹈。

完全看傻掉的alpha們。

“那真的是童歲?”

“我去,好恐怖。這是什麽逆天的實力??”

“他和我們真的開的是同一款機甲嗎?這也太酷了!”

別說這幫新生看傻了,就連基地裏見多識廣的總教官都揉了揉眼睛。

上一個能有這麽逆天實力的學生還是在七年前,如今已經成為了整個軍事學院的院長。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童歲已經到達了終點。

一分零五秒。

童歲打開機艙,看著懸著的大屏上,這是所有參加過訓練的曆史記錄。

99+頁的名次表,夜臨淵高居第一。

他和夜臨淵的名字挨在一起。

童歲隨手拍了一張照片,在光腦上編輯,發了出去。

見夜臨淵沒回。

他再慢悠悠地把機甲開回去,跳下機甲,賽道上的其他alpha才開到一半,看樣子還有一段時間。

小胖激動地撞上來,“歲哥!!!你,簡直是我的神!!”

“太厲害了,快教教我有什麽訣竅!”黃毛道:“哈哈哈我們這次贏定了!!”

在候場的其他alpha紛紛投來了敬畏的視線。

一分零五秒。

這可是能和夜閻王並肩的記錄啊!!

賽道上其他的機甲陸陸續續到終點時,已經是二十分鍾之後的事了。

周毅看到童歲的成績,臉都綠了,“這怎麽可能,他一定耍詐了!我要求檢查!”

童歲道:“行,檢查吧。”

或許是他的態度太坦率了,在場有些也懷著這種心思的alpha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麽能因為別人成績好,就認為別人作弊呢?

總教官走了過來。

吵吵嚷嚷的一群人瞬間鴉雀無聲。

總教官剃著寸頭,一臉嚴肅。

唯獨在看向童歲時帶著濃濃的欣賞,“很棒,終於有人能趕上夜臨淵那小子的記錄了。”

過了沒一會兒,負責檢測的教官道:“總教官,機甲所有功能都是正常的。”

總教官掃了眼嚷嚷的最凶的周毅。

“聽到了嗎?”

周毅:“……”

alpha們竊竊私語。

“自己菜還以為別人作弊,結果別人成績還沒他零頭的時間長。”

“童歲閉著眼睛,用腳指頭開都比他快吧。”

“哈哈哈哈。”

周毅的臉漲紅,對童歲道:“還沒完呢,我們算的是小組成績。”

第二個上的是小胖。

他大力地握住童歲的手,童歲一驚,趕緊抽出來,“你做什麽?”

“碰碰傳遞好運啊!”小胖道:“沾了你的好運,我一定會拿第一的!”

他身形有些笨拙,幾乎把機艙的座位占滿了。

等指令下達。

其他機甲都動了,小胖這邊才慢慢悠悠的邁出第一步。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好吧。

他們算是徹徹底底相信這和用什麽機甲一點關係都沒有了,純純得靠自己。

小胖最後一個到達終點後,伏在黃毛的胸口嗷嗷大哭。

“嗚嗚嗚歲哥我對不起你!!我辜負你的厚望了!!!”

童歲給他遞紙巾。

小胖眼淚汪汪地接過,就聽見童歲道:“別傷心,能安全到終點已經很棒了。”

小胖頓了頓,哭得更大聲了。

算上總成績,他們的名次仍然是第一。

在小胖後麵的江澈深呼吸了一口氣,手指有些顫抖,段嘉木高聲道:“加油!”

江澈紅著臉點頭。

雖然比起其他的alpha,他是第一次接觸機甲。

但還是穩紮穩打超越了其他隊伍,拿到了第一的名次,下來的時候江澈的腳步還有些發飄。

“牛!!江澈我愛你!!”

小胖要撲過去抱江澈,被段嘉木無情推開了。

周毅死死盯著拉大的比分,和那邊其樂融融的氛圍。

不能再這麽下去。

他才不可能會輸。

他陰鷙的目光掃視童歲隊裏的人。

最終放在了那個湊數摻進去的機甲係alpha。

江澈比完之後就到了黃毛,黃毛的成績中規中矩。

之後就到那個機甲係的alpha。

小胖拍著他的肩膀,“好好發揮!我們相信你!”

那alpha渾身一抖,額頭滲出冷汗。

小胖道:“你怎麽出這麽多汗?”

“我,我……”

那alpha哆哆嗦嗦看向童歲,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是被周毅狠戾的眼神給嚇退了。

“沒什麽。”

他慌張地坐上機甲,慢騰騰地在賽道上挪。

“他怎麽這麽慢??”

“訓練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啊。”

童歲也皺起了眉頭。

他看向旁邊的周毅,對方的眼底帶著輕蔑的嘲諷,“看來你們隊伍也挺拉的嘛。”

那alpha一步一挪地到了賽道終點。

下來的時候幾乎不敢看他們的眼睛,小胖衝上去就要抽他,卻被童歲給攔下來了。

“別怕,還有機會。”童歲看向段嘉木,“你可以的吧?”

“嗯,交給我。”

這是小組賽的最後一輪。

段嘉木的機甲從開始就領先,雖然沒有童歲那麽誇張的高速,但是也是非常的亮眼,足夠碾壓在場的所有alpha。

小胖道:“穩了穩了!!”

隻是在過其中一關障礙的時候,段嘉木所控製的機甲忽然衝出了賽道,揚起巨大的塵土。

小胖捂住嘴。

江澈更是嚇得臉都白了。

段嘉木怎麽會這種程度的失誤?

站在一邊的周毅眼底陰狠一片,他一早就看這個沒什麽來頭的段嘉木不爽了,不過是借這個機會給他點教訓。

就在全場驚呆時,坐在駕駛室的段嘉木摁了緊急製動,但機甲依舊沒有停下來。

他心下一凜。

動手腳的人居然這麽惡毒。

眼看著他要直直撞上牆體,段嘉木絕望地等待疼痛的降臨。

忽然一台機甲從天而降。

堅固的機械手臂抵住衝擊的力道,強行讓段嘉木的機甲停了下來。

機艙內的段嘉木慣性地撞到顯示器上。

他的腦袋嗡嗡地發疼。

一股熱流從他的額角流下。

要是直接撞到牆上,他現在估計已經站都站不起來了。

緩了好一會兒,段嘉木打開有些變形的機艙。

救下他的那架機甲冒著煙,段嘉木用盡全力,打開另一架機甲的機艙。

童歲伏在駕駛位上,彎腰吐了一口血,臉色蒼白如紙。

他艱難地抬起頭,看到逆著光模糊的影子,閉上了酸澀的眼睛。

段嘉木連忙過去幫他解開安全帶。

“童歲、童歲?”

童歲幾乎是在發現他衝出賽道就坐進了機甲,承受了對衝的力道,犧牲自己的安全救他。

他攥緊了拳頭,打開自己的光腦。

一道恭敬的聲音傳來,“殿下,您有什麽吩咐——天啊,殿下流血了!”

段嘉木道:“現在立即派最好的醫療隊過來,再把議長給我帶過來。”

護衛軍軍長:“收到,殿下!”

段嘉木脫下自己的外套,隔著一層衣服將童歲抱出機艙。

一群人匆匆趕到,看到這慘烈的一幕都嚇到了。

江澈眼底含著淚,“他怎麽了,嘉木?”

段嘉木擦掉他的眼淚。

“他昏過去了,你抱著他。”

江澈從他的手裏接過童歲。

明明是alpha卻輕飄飄的沒什麽分量,不知道他是怎麽有勇氣衝上去救人。

周毅看戲似的慢悠悠圍過來。

段嘉木卻撥開人群,徑直朝他走來,狠狠一拳把周毅砸在地上。

頓時響起一片尖叫聲。

他們兩人廝打的周圍隔離出一整片空地。

沒人敢上去拉架。

段嘉木的拳頭又狠又重,砸得周毅滿臉是血,周毅高聲叫嚷道:“你瘋了嗎?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過了不久,一隊穿著製服的皇室護衛隊下了軍艦。

這個陣仗把這些新生們都嚇壞了。

周毅看了一眼,看到站在護衛隊長旁邊的議長,使出全身的力氣把段嘉木給推開。

他跌跌撞撞跑到議長的麵前。

“爸,你快收拾他!這個畜生居然敢打我!”

護衛隊長的臉沉了下來。

議長麵色鐵青,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周毅的臉上,“混賬東西,你敢罵殿下,還想不想要你這條狗命了!”

周毅被抽懵了,“爸,你在亂說什麽,什麽殿下,他明明是——”

隻見護衛隊長走到段嘉木的麵前,跪下,“殿下,我們來遲了,請您贖罪。”

站在一邊的alpha們也都傻了。

皇室的護衛隊隻聽命於皇室成員。

段嘉木道:“童歲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派人立刻治療。”

“是,”跟隨來的醫生檢查了一下,“殿下您別擔心,他沒什麽大礙,隻是暫時昏迷。我們這就送這位去帝國皇室貴族醫院。”

周毅臉色慘白,“這怎麽可能,他明明就是個窮學生。”

“議長您教導的好兒子,讓人在殿下的機甲上動手腳,真是好大的膽子!”

護衛隊長嗬斥周毅道:“謀害皇位繼承人你知道是什麽下場嗎!”

周毅已經嚇蒙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樣,直到他的後腦勺被自己的親爹摁著,在地上磕頭。

“殿下您消消氣,我會好好教育他的!您再給次機會!”

段嘉木冷冷一笑,“我看不用了,他幹的事自然有法律去定奪。”

護衛隊長道:“把人帶走。”

周毅哭嚎著被帶了下去,議長跌坐在地,出了這件事,他的位置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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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學院。

夜臨淵坐上車,對司機道:“去一趟機甲基地。”

司機道:“好的。”

這幾天高強度的工作讓夜臨淵的眉眼裏多了幾分疲倦,為了擠壓時間,他把原本四天的工作擠壓到三天就完成了。

他闔上眼睛,酸脹的後頸泛起了熱意。

一陣刺痛傳來。

夜臨淵緊皺眉頭,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腺體仿佛被無數根針刺穿,再被反複搓捏。

司機轉頭,“您沒事吧?”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信息素味道。

司機是beta,他聞不到這股味道,但從來沒有見過夜臨淵露出過這麽明顯的痛苦。

夜臨淵的額頭上滲出冷汗。

這次的異常發熱甚至讓他信息素逸散了。

夜臨淵手背的青筋鼓起,咬牙忍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席卷而來的熱意和痛感並沒有因此而放過他。

下唇被他咬出血絲,貼身的襯衣已經被冷汗洇濕了,緊緊黏在身上。

他抬起被汗打濕的眼睫,啞聲道:“去醫院,找梁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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