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蟲族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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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翅翼尖端的利刺寒光凜凜,肅殺無情。
翅翼本身就像是天然的屏障,吸收著所有的光線,黑沉得透不出半點影子,像是蠶蛹一般柔軟地將童歲包裹,連同那香氣也一並被隔絕在裏麵。
隻能看到翅翼的下方,露出來的一小截。
腳尖對腳尖。
不用看也知道他們此刻的距離會有多麽的親密。
那群失去了精神力安撫的貴族雌蟲們,就像是在沙漠裏失去了水源,被抽幹了靈魂,一個個精神恍惚,如夢似幻,像是墜入了泥潭。
即使知道那是危險的根源,可各種生物本能已經蓋過了理智。
他們渾身脫力也依舊手腳並用,往童歲所在的方向爬。
“大人,您再安撫我一下吧。”
“再一點點就好,求求您了,我快難受得死掉了!!”
而帝國軍團接到通知趕到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麵。
無數軍用星艦停下,跳下來一整隊精銳部隊,有秩序地從四麵八方包圍整個宴會大廳。
宴會大防彈級別的落地窗全部被震碎了,一地狼藉。
雄蟲幾乎都死傷慘重,而雌蟲都集體陷入了某種狂躁和渴望。
謝飛白的神情微凜。
這裏到底經曆了什麽?
宴會上幾乎都是高級精神力的雌蟲們,想要一次性造成這麽大覆蓋麵的影響……
這得是什麽等級的雄蟲才能做到?
他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悄無聲息地探進了宴會廳。
空氣裏隱隱約約還殘留著一點香甜,讓跟隨著謝飛白的軍雌們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他們握緊了手裏的武器,但手指在發抖。
好香,真的好香。
多走近一點,那味道就更加濃鬱幾分。
他們的雙眼泛起了紅血絲,臉頰隱隱冒出了蟲紋,精神海裏叫囂著各種隱晦的念頭,挑動著他們理智的神經。
這哪裏是來執行任務,這簡直是在考驗他們的定力。
“別□□!”
謝飛白厲聲嗬斥,可仔細一看他自己也頂著一頭熱汗,臉紅得厲害,不比那些軍雌好到哪裏去。
可他還牢牢記得自己的身份。
能發出精神安撫的雄蟲都昏倒了,這味道的來源是中心——
謝飛白一驚。
“上將?”
他跟在白星落的身邊這麽多年,隻看一眼那絕美冷酷的翅翼,就能將他認出來。
而翅翼下,似乎還站著另一道身影。
被他小心翼翼地緊緊包裹著,以一種軍雌都懂的占有和保護姿態。
翅翼對於軍雌而言是有力的武器,同時也是很隱私的位置。
隻會對自己的雄主敞開。
“長官,怎麽辦?”其中一名軍雌問道:“我們還要攻擊嗎?”
平時的訓練裏,白星落一隻手就可以把他們所有蟲打趴下,更別說現在精神力不穩定的白星落。
他們送上去就等於送死。
謝飛白萬萬沒有想到這次的任務目標居然是自己多年來的上司,他們曾經並肩作戰,多少次浴血奮戰。
所有不了解白星落的蟲,都會覺得他冷漠無情,是個殺戮機器。
但謝飛白很清楚,如果不是白星落多年來有意無意的照顧,他恐怕早就死了幾百遍了。
謝飛白於公於私都不想和白星落對上,但是他們接到的指令卻是不計後果也要將對方拿下。
“你們還在猶豫什麽啊!?”被重傷倒地的貴族雄蟲罵道:“還不快點擊殺!你們要背叛帝國嗎?!”
謝飛白咬咬牙,抬起手,手下的軍雌統一舉起了手裏的武器。
“白星落,你因為故意傷害雄蟲嚴重違反了雄蟲保護法,我們會對你進行依法逮捕,希望你配合。”
翅翼下依舊沒有動靜,白星落像是根本沒有聽到那些蟲的話,或者說是他根本不畏懼那些對他而言根本造成不了傷害的攻擊。
翅翼下的空間很有限,童歲很緊張。
他的視線有些局促地轉了一圈,最後落在那雙沉鬱猩紅的眼眸,如同數量稀少的紅血寶石。
好漂亮。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不對,他們現在不應該想辦法跑嗎?
可白星落就這麽盯著他,盯得他耳朵有點發燙,這種狹窄封閉的環境裏,他想往後退一步都做不到。
忽然,白星落低了點頭。
童歲不由地顫了下眼睫。
熱意撲麵而來,他們幾乎是鼻尖抵著鼻尖,氣息自然而然地交纏在一起。
兩股精神力似乎有種莫名的和諧,融匯在一起。
童歲感覺胸膛莫名的酸酸癢癢的,精神海裏的那小小的晶石似乎更加瑩亮了幾分。
從外麵根本無法窺視到裏麵發生了什麽。
倒數到最後一秒時,童歲聽到了“開槍”兩個字,整個人一顫。
與此同時,包裹住他們的翅翼同時展開。
尖端泛著淩冽寒光,強大的精神力如同編織成了一張無形的網。
襲擊過來的能量彈在空中詭異地停滯了幾秒,調轉方向,在四麵的牆上炸開。
——砰!!
看似堅固的牆壁瞬間裂開,崩塌下來。
那批軍雌也被精神力的餘波襲擊摔倒,摔了出去。
坍塌震起的灰塵亂飛,那翅翼緩緩收斂,唯獨中間一塊幹幹淨淨。
摔在地上還疼得要命的軍雌們,在這個時候看清了白星落身邊的那位神秘的雄蟲。
那位雄蟲被保護得很好,
薄雪一般的臉頰嫣紅,渾身乏力,將身子完全倚靠在白星落的懷裏,顯得那麽脆弱和珍貴。
這是他們見過最美好的雄蟲,引得軍雌們一陣臉紅心跳,偏偏他又被這麽占有的姿勢抱在懷裏。
誰會對這樣的大人不動心呢?
他們瞬間就腦補出了無數可能剛才在翅翼中發生的事情。
可還沒有等他們看多久,那翅翼重新張開,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一陣銳利的風刮過,灰塵四起,等他們再次睜開眼時,眼前哪裏還有半個影子。
過了好久,終於有蟲反應過來。
“長官,他們逃了。”
謝飛白默然了幾秒。
他從開始攻擊就知道那種等級的傷害根本傷不了白星落,他看著滿地的狼藉,心裏一陣劫後餘生的慶幸感,道:“不是逃了,是上將饒了我們一命。”
童歲隻覺得自己雙腳離地,重心失控地落入一個味道熟悉的懷抱裏,一雙有力的手臂環著他。
翅翼震動,離地飛了起來。
黑沉的夜色下,白星落銀白的長發如流水般散開,有種神秘莫測的美感,猩紅的眼眸給他籠罩了一層非人的怪誕感。
他沿著天際飛行,比星艦的速度快多了,而且很穩,懷裏的童歲幾乎感受不到風。
在降落至他們臥室的陽台後,白星落抱著童歲走進臥室,在床前輕輕地將童歲放下來。
柔軟的床褥輕輕下陷一點弧度,童歲還沒有來得及放鬆身體,就對上了一雙具有熱度的眼眸,正深深地望著他。
他背著光,背部的翅翼已經收攏在了身後,窗外的天光仿佛為他銀白的長發披了一層炫目的光彩。
他像是蟄伏在黑夜裏的野獸,強悍、沉默、冰冷且極度的危險。
童歲雖然被抱著飛了一路,還是有點害怕的。
他被這眼神看得耳尖發熱,不由地舔了舔幹澀的唇瓣。
這細小的動作讓白星落仿佛受到了什麽刺激,猩紅的瞳孔緊縮,他蹲下身,以一種臣服的姿態蹲在童歲的麵前。
平日裏那張冷淡的俊顏此刻已經被另一種情緒給取代了,他雙眼猩紅,仿佛餓了很久,聲音極度的沙啞:“雄主,這裏隻剩我了。”
“您挑的床真的很舒服,而且很大,有沒有想過它不止是可以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