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蟲族17
017
佩恩的聲音並不大,卻讓已經讓暗暗注意到童歲的雌蟲們聽的一清二楚。
全場第一次出現針落可聞的安靜。
所有蟲的視線都匯聚到了這裏,他們的反應也都各不相同。
雌蟲中大部分都是嫉妒和不甘,如果不是佩恩的動作這麽快,他們都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搶先一步下手了。
真的太該死了。
如果這位年輕的雄蟲真的答應了,這一定會成為他們這輩子最懊悔的一件事,沒有之一!
而雄蟲則是露出不屑的表情,讓他們常年浸**在煙酒享樂的臉更加醜惡,但他們全然不知。
不就是個精神力僅僅D級的平民雄蟲嗎?
值得這麽大驚小怪嗎?
長得再小白臉又能怎麽樣,雌蟲精神暴動的時期可不是靠臉就可以簡單鎮壓的。
這幫沒有腦子的雌蟲,活該被當成最低賤的玩具,就連佩恩那種家夥,也不例外。
無論他們的內心有多少種想法,都無法打斷目前發生的一幕。
佩恩並不覺得自己的低姿態有什麽問題,隻要眼前的這位雄蟲閣下能夠點點頭,他低到塵埃裏也再所不惜。
童歲聽到這個名字,遲鈍了幾秒後忽然想起了什麽。
他回憶了下,突然想了起來。
這位佩恩華納正是陸霆收下的第一個後宮,因為他而得到了整個財閥家族的支持。
按照原本劇情,他應該會在陸霆的追求下淪陷,為什麽會……
跪在他麵前說這些話。
童歲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而這一細微的情緒改變,被跪在地上的佩恩精準捕捉。
他重新燃起了澆不滅的希望,“童歲閣下,您要是覺得冒昧,可以先給我一個機會嗎?我會好好表現的,隻要能待在您的身邊。”
“不是……”
童歲原本想要伸手將他扶起來再說話。
卻忽然感覺身邊的氣壓低了幾度,轉頭就見到了一張完全黑沉下來的臉。
他第一次見到白星落露出這樣的表情,那張冷峻的臉上陰沉如同下一秒就會暴雨落下的烏雲,閃著雷電,強大而危險的存在。
他眼底晦暗,盯著地上的佩恩仿佛是什麽獵物或者敵人。
童歲在白星落的身上嗅到了他為什麽能成為反派的原因。
白星落本來就是鋒利強大的,力量賦予了他太多的可能性,隻要稍有不慎,就容易失控。
他不會讓白星落重蹈覆轍的。
於是童歲收回了原本準備扶起佩恩的手,轉而輕輕地拉住了白星落的袖子。
白星落渾身一頓。
接著他就聽見那清亮好聽的聲音,衝著地上的佩恩道:“抱歉啊你起來吧,你很優秀,但我不考慮再找其他的雌蟲。”
跪在地上的佩恩忽然激動了起來,他試圖往前挪。
“您再想想好不好,我真的很愛您,已經忘不掉您了,我比軍雌要好得多,您——”
在佩恩伸出手,妄圖拉住童歲的褲腿時,被一股力道扼住手腕,利落地往後一甩。
白星落站在了童歲的麵前,擋住他癡迷到近乎變態的視線。
“沒聽見嗎?雄主拒絕了你。”
他其實從這家夥出來的第一秒就想動手了,但他不能替雄主做決定,即使他害怕和嫉妒到快要發狂,可隻能生生的憋著。
在童歲說出拒絕的時候,他斷線了好久,才慢慢地反應過來。
雄主拒絕了。
他拒絕了這個在雄蟲的眼裏完全挑不出任何缺點的雌蟲。
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再壓抑的必要了。
白星落緩緩抬起下巴,眼底是強大的精神力帶來的暗潮湧動,“你是要自己走開,還是我用我的方式請你走?”
“我會走的,”佩恩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悲愴地望著童歲,“但我能問一句,是為什麽嗎?”
他雖然是雌蟲,可是周圍的雄蟲幾乎都會對他抱有好感,甚至是瘋狂的追求。
佩恩並不傻,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
他長相出挑,而且比其他的雌蟲多了得天獨厚的家族支撐,大部分雄蟲嘴裏說著愛他,實際上更愛的是他背後數額客觀的財產。
可是童歲,他唯一一位覺得能將自己從這泥潭裏拉出來的雄蟲,卻狠狠地拒絕了他。
甚至沒有給他一點回旋的餘地。
這到底是為什麽?
童歲道:“因為我已經有自己的對象了。”
“可他是個雌侍啊!僅僅、僅僅再多我一個都不行嗎……”
佩恩聲音泣血哀怨,他不明白。
他不認為自己比白星落差,甚至是性格和臉蛋,都是在雄蟲們中最受歡迎的,他還能比白星落帶來更多的財富。
“這不一樣,”童歲道:“這不是能用身份和數量去衡量的,希望你有一天能明白這個道理。”
話盡於此,佩恩眼底湧出了淚水,他知道再沒有可能了。
或許他再早點,是不是能有不同的結果。
但他不知道,或許隻是他的臆想。
“我會永遠等待您,隻要您回心轉意的一天,我會一直等您。”
說完他轉身跑出了宴會廳,留下所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蟲們。
是的。
他們不敢相信,怎麽會有雄蟲會拒絕華納家族的雌蟲?
那可是一筆無法估量的財富啊!!
這是多少蟲這輩子都見不到的錢,他僅僅需要點個頭就能拿到,卻被這個年輕的雄蟲拒絕了?!
瘋了吧,這個世界。
即使是那群見多識廣的貴族雄蟲們,也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
有缺少眼力見的公子哥道:“佩恩真的是活該,我當時追了他那麽久,他都不睬我,這會兒好了吧,哈哈哈哈被一個低等級的平民蟲拒絕,今天的事一定會被當做未來幾年的笑話——”
他說到一半,忽然被身邊的夥伴拽住了衣角,“幹嘛,我還沒有說完呢。”
話音剛落,他就感受到一道死亡視線凝視著自己。
仔細一看,居然是剛才被佩恩拒絕過的陸遠昭,此刻盯著他如同出氣筒一樣,“你的意思是,我連一個低等級的平民蟲都不如嗎?”
那公子哥立馬警鈴大作,低下頭不敢惹這個傲慢自大的皇位繼承雄蟲,“殿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你就是個垃圾。”
陸遠昭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將手裏的酒杯砸了過去,猩紅的酒液撒了他一身,“滾,別在我麵前礙眼。”
“是、是,謝殿下饒恕。”
被砸得頭暈眼花的公子哥一刻都不敢多留,管不了自己的狼狽,立馬腳底抹油踉蹌著溜了。
即便是這樣,陸遠昭依舊不解氣。
他盯著童歲那張漂亮得幾乎不像是雄蟲的臉,眼神陰毒複雜,他前腳剛被拒絕了,佩恩就去跪舔別的雄蟲。
把他繼承皇位的身份放在眼裏了嗎?
一定不能就這麽放過他。
靜靜站在一邊觀察的陸霆將這個沒腦子的陸遠昭看了一清二楚,他原本的計劃並沒有這麽快動他。
既然他自己要送上來,陸霆自然不會放過可以一石二鳥的機會。
“殿下,我有個能讓您解氣的方法。”
陸霆小聲地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
陸遠昭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看向童歲的那張姣好的臉蛋,眼神裏多了其他的味道,“我還真沒有試過雄蟲弄起來是什麽滋味。”
佩恩離開後,童歲看向旁邊的白星落。
“你很討厭剛才的那位雌蟲嗎?”
白星落聽到童歲的話,慌亂了一瞬間,“雄主,我、我……”
他知道不應該表現地這麽明顯,甚至衝動動手的。
可是他無法原諒那種心懷不軌的家夥,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和態度試圖搶走他的雄主。
即使是再來一遍,他依舊會選擇這麽做。
但雄主應該會很不喜歡容易惹麻煩,擅作主張的雌侍吧。
白星落的心緊了一瞬。
不知道為什麽,他相信童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但他依舊有些忐忑,他可以承擔任何的責罰,前提是不離開。
眼見著白星落一陣吞吞吐吐,童歲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算了,我直接去找佩恩。”
他轉身要往佩恩離開的方向走,白星落想到了佩恩說的那些話,來不及思考就伸手拉住了童歲的手。
“雄主。”
童歲低頭看了一眼被他抓住的手,白星落頓時像被火舌燎過,慌忙收回手,手指卷縮,深深地低著頭,“我錯了,他居然妄想當您的雌侍,他根本配不上您,而且……我怕您如果答應了,很快就會把我丟到一邊。我很不安,所以……”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低得幾乎聽不見。
白星落隻是一想到,童歲這樣溫柔的視線,終有一天也會落在別的雌蟲身上,他就無法遏製住內心的煩躁。
“不會的。”
童歲的聲音如同羽毛般輕撫而過,伸手拉住他糾結在一起的手,“我不會丟下你,也不會有別的雌蟲。隻有你。”
不會的。
我不會丟下你,也不會有別的雌蟲。隻有你。
這樣的回答打得白星落措手不及。
原本的那點慌張被撫平,心裏那片在漫無邊際的荒野黑暗中,一束煙火騰空而起,整片寂寥的原野都被焰火照亮。
這一瞬的光亮,已經足夠點亮他漆黑的歲月。
白星落的手指微微發顫。
他們的距離是這麽的近,雄主甚至握住了他的手。
雄主的手和他完全不同,沒有多餘的繭子,很柔軟,雪白,如同象牙雕刻成,潔白沒有一點瑕疵。
淡淡的甜香讓他渾身躁動,他強忍了許久,最後還是抬起眼,從那雙清澈幹淨的眼裏看到了真誠和淡淡的笑意。
“現在心情有好一點沒有?”
白星落點點頭,小聲問:“您是在哄我嗎?”
“哄?那我想想,先唱首兒歌?”
“雄主……”
白星落的臉頰透出淺淡的粉意,白玉般的麵龐生動極了,他垂著眼,“您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嗎?隻有我一個……”
“當然是認真的。”童歲沉吟了一會兒,“不過你要是哪天想要離開了,就和我說,我不會糾纏你。”
“不,我不會離開。”
白星落想說除非你趕我走,但想了想,要是童歲真的趕他走,自己也會想盡一切的辦法留下來。
於是將後半句話給吞了下來。
雄主的身邊需要有蟲保護,他就是最好的選擇。
白星落的眼底閃過一絲森冷的陰霾。
他可以忍受黑暗和痛苦,但絕對不會讓任何不長眼的髒東西跑來打擾雄主和他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