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跟殘廢有什麽區別

第42章跟殘廢有什麽區別?

沒多久聶衝就把消息帶了回來。

“紅毛哥說鎮上就有木材廠,裏麵什麽樣的木頭都有,他有時候還去撿柴燒呢,嫂子,要不明天我帶你過去?”

“我們都走了,誰留在家裏照顧你哥?”林芝要聶衝把大概的路線講給她聽,“明天早上我不用親自去賣豆芽,中午飯我會早點準備好,然後去趟鎮上,你放學了別亂跑,回來替我的班。”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林芝把六斤的豆芽托付給吳大娘,正打算叫聶衝去學校的時候,候智就來了。

林芝想請他進去,候智卻很是客氣地留在門口,“前幾天剛好有訓練,沒辦法外出,把存折的事給耽誤了,我是特意過來接聶衝的,他在家嗎?”

候智的到來打亂了林芝的計劃,她隻能帶上聶衝還有聶家的戶口本,一行人直接去了聶長斌家裏。

那天在醫院,聶長斌就已經想明白了,見到候智之後也不再掙紮,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這撫恤金是我侄子的,我隻是先幫他存著,你們不放心,硬是要存到銀行,俺也依你們,可要是將來俺侄子有個什麽萬一,銀行裏的錢該怎麽辦?”

“二叔,你怎麽就不知道往好了想,別說樹軍還好好的,聶衝才這麽點大,將來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二叔總不會連孩子的錢都惦記吧?”

林芝就知道,即便是存到了銀行,他也舍不得那一千塊,不過林芝倒不怎麽擔心,昨天晚上她幫聶樹軍針灸完,還幫他把了脈,不出意外,聶樹軍三天之內就能醒過來,隻要聶長斌肯把錢交出來,就沒有再要回去的機會。

聶長斌幹笑兩聲,“我怎麽可能惦記我侄子的錢,我擔心的是一些人別有用心。”

“那就麻煩二叔走一趟了,我會留在家裏好好照顧樹軍。”

聽見林芝不去,聶長斌總算沒再說些什麽,回房間拿了錢之後,就跟著候智他們坐上去縣城的車子。

在此之前,林芝就已經交代了聶衝,無論如何都要把賬戶開在自己的名下,也不能聽信聶長斌的任何話,再加上有候智跟著,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隻是木材廠暫時沒有時間去了。

反正也不差這兩天,林芝回到家裏,正想著進去幫聶樹軍翻個身,卻發現**的人眼睛又睜開了,她以為還是跟之前一樣,正打算幫對方把眼睛合上,就發現聶樹軍的眼珠子動了一下。

林芝腳步一頓,隻見他眨了一下眼睛,艱難地抬起手臂,試圖從**坐起來。

看慣了聶樹軍一動不動的樣子,林芝著實被眼前這一幕驚到了,愣了幾秒才上前把人扶起來,讓他靠在一旁的被子上。

林芝克製著內心的激動,“聶樹軍,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大概是因為躺得太久了,聶樹軍的動作有些僵硬,他緩緩抬起眸子,看向麵前的女生,她有著白皙的皮膚,小巧的鼻子,一雙杏眼燦若星辰,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聶樹軍忽然想起來,自己不久之前才見過這張臉,“你是……”

大概是太久沒說話,聶樹軍的聲音沙啞,林芝卻猝不及防地紅了眼眶,她想過會有這麽一天,但是沒想到來得這麽突然,這麽驚喜。

感動之餘,林芝下意識地想要看看他的脈象,結果剛伸出手,就看到聶樹軍整個人都往後靠去,滿臉寫著“我們不熟”四個大字。

察覺到他的疏離,林芝訕訕地收回手,“我先給你倒杯水,咱們再慢慢說。”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聶樹軍一直像個任人擺布的木頭人,在林芝眼裏,他們算是挺熟的“室友”,但是在此時的聶樹軍看來,她估計就是個陌生人。

也許是之前聶衝總愛念叨聶樹軍的好,以至於見到他冷冰冰的樣子,林芝心裏居然有些失落。

好在她也沒真的拿對方當老公看,林芝很快就平複了心情,把一碗溫開水送到聶樹軍麵前,“有些不巧,聶衝剛出門,最快也要中午才會回來。”

見聶樹軍沒有動作,林芝以為他的胳膊使不上勁兒,正打算喂他喝的時候,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接過她手裏的碗。

喝完水,聶樹軍默默打量著周圍,似乎在奇怪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林芝往後站了站,“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林芝,是代替林慧芬過來給你衝喜的,你應該還記得自己的未婚妻吧?”

“衝喜?”聶樹軍眯了眯眸子,顯然覺得有些荒謬。

“你打戰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腦袋,已經昏迷兩個多月了,你家裏擔心你的病情,一定要林家履行婚約,我才嫁過來的,現在你醒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倘若嫁過來的人是林慧芬,聶樹軍應該也不至於這麽冷淡,林芝幹脆先把自己撇清,省得回頭他聽見外麵的流言,再生出什麽誤會。

可就在她說完的瞬間,聶樹軍的眸子忽地一冷,配上他蒼白的臉,仿佛周身都透著寒意。

好一會兒他才說,“和林家的親事是我媽定的,她怎麽會同意你來衝喜?”

“阿姨知道你出事,受了不小的打擊,已經病故了,是你二叔他們讓我嫁過來的。”

“……”

聶樹軍瞪大雙眸,瞳孔微微顫動,他當即起身準備去看個明白,然而雙腳剛踩到地上,身子就重心不穩地往前撲了過去。

林芝下意識地將人接住,可就算聶樹軍再瘦,也是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她往後踉蹌了兩步,最終還是逃不過跟地板親密接觸的命運。

聶樹軍真的好重!

林芝顧不上後背的疼痛,伸手將身上的人推開,好的是聶樹軍也不是完全沒有力氣,在兩人的努力下,林芝才重新將人扶到**,“你躺了那麽長時間,身上的關節都生鏽了,還是不要勉強自己。”

聶樹軍怔怔地抬起雙手,才發現自己手臂上的骨頭若隱若現,皮膚蒼白,血管都清晰可見,甚至連最簡單的站立都做不到……這跟殘廢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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