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隻認這個嫂子
馬秋蓮看著麵前的碎花裙,搖頭拒絕,“我不能收。”
她看到裙子的瞬間眼睛都亮了,林芝繼續說道,“這裙子我沒穿過,以後也沒機會穿了,送給你也不算浪費。”
馬秋蓮咽了咽口水,她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裙子,“真的要給我。”
“嗯。”
林芝知道馬秋蓮送吃的是出於善意,但是她肯定是瞞著家裏來的,否則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她和聶衝不可能再把饅頭吐出來,這條裙子是林芝眼下能拿得出來的最值錢的東西了,萬一哪天東窗事發,也可以有個說法。
馬秋蓮最終還是收下了裙子。
臨走前,她又跟聶樹軍說了幾句話,無非就是希望他快點醒過來之類的,林芝識趣地躲開了。
馬秋蓮從房間裏出來,看到林芝坐在門口,她走上前去,“我先回去了。”
沒等林芝回答,她又見對方麵前擺著一堆蘆葦杆,“你要編什麽?”她怎麽一點也看不懂?
“……”
林芝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馬秋蓮當即打算要幫她,“你都把那麽好看的衣服送給我了,這個就交給我吧。”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我反正也是閑著,很快就能編好了。”
既然馬秋蓮都這麽說了,林芝也不再跟她客氣,誰知道對方突然跟她聊了起來,“聽說你以前就跟聶大哥訂婚了?”
“差不多吧。”林芝也懶得跟她解釋那些有的沒的。
“你見過聶大哥嗎?”
“沒有。”林芝估計幫忙是假,探聽才是真,“婚事是家裏安排的,我一個女孩子也改變不了什麽。”
這年頭大都還是包辦婚姻,林芝這麽說也不奇怪。
“就算聶大哥一直昏迷不醒也沒關係?”
“我來這兒不就是來衝喜的嗎?”林芝還能看不出這小姑娘的心思,“聶樹軍要是能醒是最好的,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
來之前,馬秋蓮覺得林芝不是被迫結的婚,就是深愛著聶樹軍,否則怎麽能接受一個這樣的對象,還有那麽簡陋的婚禮?
但她這麽落落大方,倒是讓馬秋蓮有些看不透了,真的有人會這麽無私嗎?
可是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她也改變不了什麽。
不過話說回來,有人照顧聶樹軍也是好事,反正林芝和他也發生不了什麽。
中午聶衝回來的時候,林芝就把馬秋蓮的事跟他說了,“那個碗我幫忙還給她了,她還帶了點麵粉過來,我沒好意思收。”
“是她送的,早知道我就不吃了。”聶衝一臉的懊悔,恨不得現在把東西吐出來。
“她是你哥的女朋友嗎?”馬秋蓮回去之後,林芝就想起來,前世在聶樹軍的葬禮上就見過她,兩個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
“怎麽可能。”聶衝可不許林芝誤會,“嫂子,是不是她對你說什麽了?”
“我猜的,就算是也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
“真的不是,之前秋蓮姐在鎮上被人欺負了,大哥路過的時候幫了她,就是這樣而已,我大哥要是喜歡秋蓮姐,也不可能跟別人訂婚。”
“既然你大哥幫過她,她送點吃的也正常,你為什麽要不開心?”
“那是因為……”聶衝猶豫了幾秒,“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村裏就有流言說秋蓮姐喜歡我哥,我哥出事以後,大家都說娶個新娘子回來衝喜就好了,還有人起哄讓秋蓮姐嫁給我哥,這話被馬家的人知道,當麵就說我大哥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說他們家閨女嫁給誰也不會嫁給我哥。”
馬秋蓮長得是挺俊的,看她的穿著,估計家裏條件也不會太差,父母不想自己的女兒吃苦也正常,但好歹聶樹軍也是他們家的恩人,最後卻鬧得這麽難看,也難怪聶衝心裏會不舒服。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樣,以後我不讓她來了。”
馬秋蓮走的時候還問林芝,以後能不能再來看望聶樹軍,林芝隻說聶衝要上學,她也不一定在家,婉拒了對方,此時的林芝隻慶幸自己沒答應。
“嫂子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是他們對不起大哥。”
吃完飯之後,聶衝去臥室給聶樹軍喂飯,見林芝沒跟進來,他小聲說道,“大哥,嫂子對你這麽好,你可不能辜負她,而且她比秋蓮姐好看,今天中午還給我煮了蘑菇湯,可好喝了,不過你現在隻能喝湯,不能吃蘑菇……”
剛才聶衝沒敢告訴林芝,馬家的人說了很多過分的話,還說傻子才會嫁給聶樹軍,所以就算馬秋蓮再漂亮再賢惠,他也隻認林芝這個嫂子。
下午聶衝去上學,林芝先把語文書過了一遍,她以前讀書成績還不錯,語文又是從小學到大的,大致的內容都還有印象。
看完書,她記起來聶樹軍的針灸時間也差不多了,起身來到臥室,拔完針之後林芝才想到,“聶衝說你不喜歡馬秋蓮,你該不會喜歡林慧芬吧?”
**躺著的人自然沒辦法回答林芝的問題。
假設聶樹軍真的有喜歡的人,對林芝而言反而是好事,但如果那個人是林慧芬的話,林芝很難置身事外。
要麽聶樹軍看透了林慧芬的本質,要麽他癡心不改,回頭可能還會怪到林芝頭上。
下午放學回來,林芝本來想教聶衝幫聶樹軍按摩,結果他吃完飯就趴到了桌上,說他太久沒去學校,老師布置了很多作業,必須今天做完。
“嫂子,你等下能幫大哥擦身子嗎?我想趁著天還亮,多寫點作業。”
聶衝說這句話的時候腦袋都沒抬,語氣自然不突兀,正打算去廚房看看豆芽的林芝怔了怔。
之前聶衝就提過這件事,結果被她糊弄過去了,現在是她要聶衝好好學習,林芝拒絕的話不就是打自己的臉嗎?
她隻好硬著頭皮答應,“嗯,你先好好寫作業,等下我幫你檢查。”
擦個身而已,又不會怎麽樣。
不一會兒,林芝就端著一盆熱水來到了臥室,擰幹毛巾坐到床邊,“聶樹軍,我隻是幫你擦個身子,你別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