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一次結婚沒有經驗
為了讓黃豆更好地發芽,林芝把昨天編好的育苗盆放上去,再壓上幾塊幹淨的鵝卵石,這樣長出來的豆芽會更加強壯。
等做完了這些,林芝又幫聶樹軍把了一下脈,跟昨天比起來並沒有太大的出入,這也是正常的,畢竟聶樹軍整天都躺著,血液的流動很緩慢。
即便如此,也要堅持針灸和按摩,中醫治療大都不是立竿見影的,再加上聶樹軍之前耽擱太久了,起效慢也是有的。
好的是他底子不差,隻要能醒過來,身體應該可以恢複從前的水平。
林家就在離獅頭村不遠的青山村,也虧得林芝那天成親的時候走了一趟,否則還真不太記得路。
大約走了二十分鍾的路程,林芝才抵達青山村,還沒等進門,半路就被人認出來了。
“這不是林家那丫頭嗎?今天回門新姑爺沒陪著?”
“是啊,結婚那天新郎官就沒來,今天怎麽著也要露露臉。”
林芝才在青山村住了半個月的時間,除了林家基本沒去過其他地方,當然也不可能去得罪誰。
但不得不說,她也是村裏的“名人”了,這些人明知道聶樹軍的狀況,卻還要假惺惺地問這些,說白了就是自己過得不如意,還要戳別人的痛處。
更不用說林芝是從城裏來的,在這個貧農最光榮的時代,把她踩在腳底下,甭提多有優越感了。
林芝看她們手裏端著洗衣服的水盆,不怒反笑,“這麽早就要去洗衣服,怎麽也沒瞧叔叔來幫個忙,是不想嗎?”
對麵的嬸子聽樂了,“哪有老漢洗衣服的?”
“可我就見過不少。”先不說聶衝,林芝所知道的,男生幫女生洗衣服的事情也不少,她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可見會不會做,跟願不願意是兩碼事。”
“你到底想說什麽?”
“感謝兩位嫂子提醒我,我嫁的也沒有那麽差。”
林芝並不戀戰,說完就自顧走了,隻留
……這丫頭有毛病吧?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聽岔了,還能產生這樣的誤會?
直到走出一段路,兩人才回過味來,這林芝的意思莫非是聶樹軍沒回門是回不了,而她們的丈夫有手有腳卻不幫忙,連個活死人都不如?
即便真的是這樣,兩人也不敢說自己被林芝耍了,隻能在心裏暗暗叫罵,這丫頭小小年紀,嘴巴卻那麽毒!
再說了,她們的丈夫再怎麽樣也比一個活死人強,也不知道這林芝在得意什麽,怕不是個傻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林家在青山村算不上富裕,房子還是幾年前林芝的親生母親席蕊攢了點錢翻修過的,又建了個院牆,否則看起來更破。
林芝才進院子,就看到有個女人坐在那洗東西,她正奇怪這是誰,對方就已經抬起頭來。
“你找誰?”說話這人四十來歲的樣子,一頭長發綁在腦後,雖然上了年紀,看上去卻風韻猶存,她打量了一下林芝,“你是林勇的女兒嗎?”
林芝這才想起來,林勇在她嫁人之後又娶了個續弦,對方是村裏的一個寡婦,現如今看來,恐怕是早就看對眼了。
林母是在一年前去世的,林芝連麵都來不及見,趙銀花說席蕊是個沒人要的姑娘,要不是被他們收留,早就該餓死了。
可就算席蕊為這個家貢獻了十幾年,死了也沒落到半句的好話,趙銀花嫌棄她生完林芝就傷了身子,沒給她再生個孫子,身子也差,不是這痛就是那痛的,一點也不中用。
林芝卻不盡信。
若不是流落他鄉,不得不寄人籬下,她的母親也該是家裏的掌上明珠。
而林勇現在也不過四十幾歲,想再娶也是人之常情,林芝懶得道德綁架林勇,對麵前的女人也沒什麽好說的,轉身就要進屋。
沒想到卻被對方攔下了,林芝這才看過去。
女人自我介紹道,“我叫胡翠雲,也是青山村的,你爹剛出去,要不我去叫他。”
“我回來拿點東西,馬上就走。”林芝話說完,見胡翠雲還是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她眉頭輕輕一皺,“我不能進去?”
分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眼神淩厲的卻不輸給幾十歲的大人。
胡翠雲愣住了,雖然林勇說這幾天就讓她過門,但現在她畢竟還沒有個正式的名分,而林芝還是這個家的閨女,她好像是沒有理由攔著對方。
“現在想回來,你早幹嘛去了?”
趙銀花聽見外麵有人說話,正奇怪怎麽回事,出來就看到林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之前林芝把她推倒的事,趙銀花可沒忘,再看林芝兩手空空,“可別跟俺說今天回門,你什麽東西都沒帶。”
“第一次結婚沒有經驗。”
林芝就是想把鍋甩到趙銀花身上,旁邊的馬秋蓮卻一並變了臉色,隻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趙銀花當然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錯,“你不知道規矩,你那婆家也不知道規矩?”
“我嫁過去是幹什麽的你應該也清楚,聶家現在一窮二白,吃飯都要看人臉色,你真想討回門禮,可以自己跟吳春霞他們說去。”
林芝說完就聽見屋裏有動靜,她眉頭微微一擰,林勇出去了,現在家裏還有誰在?
也顧不得再跟趙銀花理論,直接抬腳走了進去。
林家就兩間臥室,林勇和席蕊睡一間,趙銀花和林慧芬睡一間,林芝來了就睡林慧芬的位置,屋子裏有兩張床,中間用簾子隔開。
林芝一進去就看到自己睡的那張**坐了個年紀相仿的姑娘,自己的衣服都被翻了出來,有條裙子還套在了對方身上,地上扔了幾本書,正是林芝這次準備拿回去的。
對方看到林芝顯然也嚇了一跳,“你是誰啊?”
“我還想問你是誰,拿我的東西幹什麽?”
“你就是那個林芝?”當場被抓包,她顯然有些心虛,但是看到跟著林芝進來的趙銀花和胡翠雲,當即又有了底氣,“你都嫁人了,難道還要在家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