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反差大
殺雞儆猴,有點效果,周圍看熱鬧的流民眼裏明顯有了忌憚。
大家緩了緩,也知道此時不是休息的時候,紛紛上前去扒拉死人。
他們身上沒什麽好東西,不過扒到了一些銅板,零零碎碎的加起來,也有三千多文。
大家臉上都掛起了笑容。
穆知許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們,身上掛彩,站在屍體堆裏笑,怎麽看怎麽瘮人,
特別是三丫和桃花,一開始還害怕,扒出銅板了之後,就變成了興奮。
亂世鍛煉人!
“快走吧,到前麵去修整。”穆知許說了一句,大家反應過來,連忙把用得上的東西背著,跟了上去。
目送一行人離開,這次沒有人再跟上去。
到了開闊有水源的地方,一行人停下來,穆知許把傷藥給大家,“這藥直接撒在傷口上就行,大家不要大意,別舍不得用,如果傷口發炎,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大家或多或少都受傷了,穆知許就怕他們舍不得用藥,造成嚴重的後果。
兩家受傷的人一聽,剛才浮現起來的心思頓時消散了。
都老老實實的上藥。
穆知許給兩個弟弟上藥之後,用布包起來。
“受傷沒?”弄好之後,穆知許轉頭看著旁邊的顧凜。
顧凜挑眉,“說笑呢?”
一群烏合之眾他都能受傷,那早就死了八百遍了。
穆知許莞爾,“關心一下。”
“……謝謝,沒受傷。”
要說顧凜的反差還真是大,穆知許記得那天夜裏第一次見他,少年滿身煞氣,眉宇凜冽,猶如出鞘的寒冰之劍。
和現在完全是兩個人,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都要懷疑了。
修整了一會兒,大家把從死人身上扒拉出來的東西匯總。
除了銅板,雜七雜八的糧食也有。
穆知許大方道,“糧食我們就不分了,你們兩家分吧,銅板平分如何?”
雖然她家人口少,但她和顧凜拿下的人頭多啊,所以她不覺得平分銅板有什麽。
吳三水和趙大河都沒意見,特別是趙大河,顧凜才救了他兒子。
“糧食也平分吧。”兩人對視了一眼,說道。
他們心裏清楚,雖然穆家出的人少,但穆知許和顧凜是以一對多的存在。
“不用,我們的糧食暫時夠,銅板平分就可以。”穆知許擺手。
她不是假大方,是那些糧食自己下不去口。
這些從死人身上扒拉出來的口糧,都是被別人珍藏的,整天帶在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汗水和髒東西。
逃荒的路上不該這麽矯情,可她手裏有糧,當然不願意委屈了自己。
見她堅持,吳三水兩人看了一下顧凜,顧凜一副憑穆知許做主的樣子。
兩人也就沒有繼續推辭。
“多謝!”兩人抱拳。
他們也確實需要糧食。
把該分的都分了,大家往前走了一段,就各自弄吃的了,早晨沒怎麽吃熱乎的,又打了一架,早就饑腸轆轆了。
“對了,盡量不要喝河裏的生水,煮沸了再喝。”穆知許在用瓦罐燒水的時候,對兩家人說了一句。
“河裏不幹淨,喝了生病的幾率很大,小心一些總沒錯。”
沒等兩家人問,她就開口解釋了一句。
吳趙兩家人麵麵相覷,不過都還是聽話,穆知許會醫術,大夫說的話總是沒錯的。
因為有了糧食,三家人都煮了粥,穆知禾沒在附近找到野菜,就把存起來的蘑菇放在粥裏,再撒上一點鹽,簡單的蘑菇粥就做好了。
穆知許給幾人拿了饅頭,這饅頭還鬆軟的,也不用烤。
穆知禾看了一眼手裏的饅頭,“知許,我喝粥就行,我……”
“堂姐,你喝粥體力跟不上怎麽辦?到時候我還要照顧你,那不是得不償失嗎?”穆知許開口堵住了穆知禾的話。
穆知禾看到她眼裏的神色,張了張嘴,默默的把饅頭收回去,“我知道了。”
她以後不會再亂客氣,不過……她會把夏夏照顧好,讓知許和阿深三個沒有後顧之憂。
穆知許不知道她心裏的決定,見她安靜的吃飯,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吃了東西,大家又燒了幾鍋水罐進水囊裏,這才啟程。
穆知許家的水囊,都被她換成了靈泉水,這靈泉水不逆天,所以顧凜一直都沒發現。
靈泉水隻能蘊養身體,且是潛移默化的。
“現在就找不到野菜了,估計往後會更加艱難。”大家圍著驢車走,穆知許聽到旁邊的吳氏說了一句。
她是趙二河的媳婦。
“不一定呢,越往前走,情況會越好的。”穆知許笑著說了一句。
幾人相視一笑,沒再繼續說這個。
說多了難免喪氣,亂世能活下來,已經是不易,看著路邊的屍體,他們算是幸運的。
接下來的路還算平順,三天的時間,他們就進了慶安府的地界。
“離咱們的目的地又進了一些。”桃花笑起來,黝黑的臉上浮現起希望。
吳三丫在她的旁邊,兩人手拉手,穆知禾也看著她們笑。
路上三人還成了小姐妹。
“天色不早了,咱們就近找個地方過夜吧。”穆知許看了一下頭頂的天空,已經日落黃昏。
“行,不過穆姑娘,前麵可能有村莊,我們要不要去村莊借宿?”吳三水看了一下前方說道。
大家都有些意動。
穆知許開口,“村莊不會放流民進去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們賭不起。”
路上流民這麽多,萬一有誰起了歹心,那村裏的人就完了。
吳三水等人反應過來,都歎了口氣。
不過也理解,如果是他們,他們也不願意收留流民。
找了個平坦的地方,一行人停了下來。
穆知許就帶下吳大和趙大去山上找水源,她和顧凜每次都會留一個下來。
她信任顧凜。
“穆姑娘,你怎麽知道哪裏有水源?”路上,吳大疑惑的看著穆知許。
進了山林,穆知許就帶頭往前走。
“看土壤的濕潤程度和植物的茂密程度。”穆知許抬起頭道。
她不是再亂走,她一直都觀察著腳下和四周。
“哦。”吳大點頭,也學著穆知許去看土壤。
不過他看起來都一樣啊。